顾一只状况外地被小姐姐一路送上了顶层, 坐在会客室里心惊胆战。
楼霄在等自己回来？想要去燕城掳他？
怎么听起来像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故事……
难道不是楼霄为了躲他连病都不治了准备连夜搬回欧洲, 给他偷下忘情水, 还特意跟他说明一切只是误会, 是他自己不小心吃错了药……
这不是希望他能自觉离开的意思吗？
顾一只脑袋里乱糟糟的，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抬手看到云荡询问的信息, 才勉强冷静, 想起自己来这趟的目的。
顾一只回电话跟云荡互通了一下两边的情况, 得知一切暂时正常。
“其实不管怎样, 楼霄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提供人造心脏, 都是应该感谢他的, ”云荡道,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希望他只是看在你的份上出手帮忙。”
楼霄不是慈善家, 跟穆川也不算熟悉, 没道理会一直密切关注穆川的病情……
所以真的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楼霄一直关注着他，他一去看穆川楼霄就知道了，才打算默默无闻地在背后学个雷锋？
什么鬼啦，自己是被前台小姐姐洗脑了吗？！楼霄的Enchant应该早就过期了，现在怎么可能还那么关注他？！大魔王最近心情不好分明是因为后遗症，再说楼霄也压根不是学雷锋的性格！
顾一只很快便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穆川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 应该也跟楼霄没有关系……
小鸟大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完美错过了某些关键问题，想了一会, 突然灵光一闪——等等, 穆川也是从小父母双亡……楼霄不会是因为同病相怜, 才会给穆川特殊对待的吧？
这么一想倒是比较合情合理。
顾一只想起楼霄的悲惨童年，原本略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哗啦降温了。
顾一只有点生自己的气，圣母病太严重！快收一收，等会还要跟楼霄谈正事！
然而五分钟后，这股气的目标便从自己转移到了大魔王本人身上。
“你说什么？他不见我？！”顾一只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是有什么事吗？在开会？”
来传话的助理小姐姐也很急，心道楼总突然傲娇个什么劲？明明天天让人监控只只的消息，自己都帮他订了多少次飞燕城的票了？等会把人气走了看他上哪儿哭！
小姐姐道：“没有没有，楼总今天的日程安排都结束了，现在应该要去健身房了。”
那就是故意不想见自己了。
顾一只有些难受——对啊，差点忘了……Enchant失效后楼霄就该翻着倍厌恶他了，现在自己不再是魔王的解药，楼霄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当然不可能再抽时间见他。以后他们就会是这个城市里两条最普通的平行线，再也……
助理：“所以我带你去健身房吧！”
顾一只思绪顿时一滞：“唉？”
“楼总说不来见你，但没说不准你去见他呀！”小姐姐煞有介事道，“公司的健身房是所有员工都能自由使用的，你的实习职位现在还保留着呢，当然有资格去！”
助理道：“你是有事才会来找楼总的吧？……你体谅一下坐拥无数财富和权利的大老板费尽心力追人之后被狠狠甩了，现在想傲娇一下找回点面子的心情嘛……”
顾一只：“啊？”
什么费尽心力追人被甩了……明明我才是被甩的那个啊！
小鸟大人又气又委屈，道：“还是算了吧，我已经想明白要的问的事了，今天就……”
助理：“不行！”
顾一只被吓了一跳：“啊……什么？”
助理简直要在内心咆哮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啊啊啊！
Boss不给力只能靠我们Loewe粉助攻了！加油小K，Loewe的未来就掌握在你这一顿操作够不够犀利里了！
“怎么能这么轻言放弃呢！”小姐姐突然握住他的肩膀，“来来来，我带你去健身房……不要怕啊，这个时候健身房好多人，楼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顾一只：“？？？”
小姐姐不由分说将他拉出门，推着他进了电梯，还不忘一路给他洗脑：“他肯定是想见你的呀，不然早让保安把你赶出去了……”
顾一只被推进健身房VIP室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小姐姐语速飞快：“啊没有人，楼总应该去换衣服了，你先在这稍等一下，不怕啊，你看这里都是玻璃墙，我们看到楼总欺负你会进来保护你的！”
说完便用躲子弹的速度闪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地“咔嚓”关上了门。
顾一只十分怀疑如果这门能反锁，她一定会把自己和楼霄直接锁在里面，第二天放出去的时候还要检查一下床单上有没有落红……
等等，我又在瞎想些什么鬼？！脑洞不要这么大啊，太危险了因为大魔王他……会……读……心……
顾一只：“！”
“咔嚓”一声轻响，另一边的更衣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楼霄穿着一身黑色的专业健身服，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梯度压缩的紧身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让他浑身充斥令人战栗的危险感。
顾一只浑身一震，久违的产生了一种被囚困于方寸对线的错觉。
他呼吸困难，无法动弹，好似一只被魔王盯上的猎物，拼命想要逃离的同时又能听到心底另一个不断蛊惑的声音——让他放弃挣扎，怂恿他献祭自己。
顾一只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楼霄一步一步走到近前，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蹭过他的下唇。
楼霄嗓音微哑，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负面的情绪：“……我不是说了不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过去的惨烈回忆影响，楼霄能清晰地感觉到潜藏在体内、蠢蠢欲动的恶意，他像是一个得病的人，外部入侵的病菌与体内的免疫细胞正在进行殊死较量，让他整个人仿佛分裂成了两部分。
魔王大人敏锐地察觉出之前的Window有问题，也许是副作用、也许是药剂本身对他产生了某种影响。
自己目前的状态太不稳定，如果顾一只自己送上门，连楼霄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可怕的事。
“我不太想让你看到这个我……”楼霄语义不明，就着抬起他下巴的姿势，不容拒绝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