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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取笑的人将头别向一边, 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我这是热的。”
“我也觉得有点热，那我去把空调调低两度。”季阳放下筷子，起身按下墙上的开关。
刚坐下就听见叮咚一声，是系统惯用的电子提示音。
【小AI：恭喜阳阳, 已获得攻略对象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 请再接再厉, 早日通关。】
【季阳：？？？好感度查询功能解锁了么？】
【小AI：没有哦，只是好感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会解锁语音播报系统, 在这之后，好感度每上升百分之十，都会进行一次语音播报。】
【季阳：那你之前怎么没提过这播报系统。】
【小AI：这功能加了保密程序, 我没法提前跟你报备。】
季阳很快明白过来，要早说了有这语音播报，大部分人也不会氪金去解锁那劳什子的查询功能。
行吧，箫意也不是慈善公司, 这钱肯定是要赚的。
毕竟除了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外，还有那么多人工智能嗷嗷待哺。
不过这百分这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应该是来自于秦峥的主人格, 副人格自医院那晚后就再没出现过。
可他也没做什么吧，怎么一下子就飙到了百分之八十？
难道是那块胡萝卜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季阳摸摸鼻子, 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好感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会有语音播报，这就意味着副人格对他的好感度还没达到这一数值。
也就是说副人格威逼、利诱、加强吻，但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自己。
季阳没法指责副人格是渣男, 毕竟他也是抱着攻略目的接近对方。
行吧，他们俩算是“渣”到一起了。
*
另一边。
自从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被季阳发现后, 王子鸣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之中。
当时脑袋一热□□，事后才觉得自己愚蠢。
如果季阳是从秦峥那得知李文娟这个名字, 就算他能解决季阳，也很难解决秦峥。
当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王子鸣深知那人有多难对付。
这么大的把柄被对家握在手里，使得他一个星期都寝食难安。
这天是王家一月一次的家族聚会。
王家发迹比较早，王子鸣曾祖父那辈就开始下海经商，家族企业的背景下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他爷爷希望一大家子人能齐心协力，所以定下了这么个规矩。
王子鸣到的时候基本上的人都到了，让他爸逮着又被骂了两句。
“哟，我看子鸣这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话这人是他大姨，平日里就和王子凯一个鼻孔出气，“还是抽空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大姨，有些病是治不好的。”王子凯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
往常两兄弟斗归斗，碍着血缘却不会在明面上阴阳怪气。
“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要不我们一起看点东西？”王子凯说着打开大厅投影仪，点开一段录音。
“王鹤，小鸣不是我的孩子，对吗？”
这声音在场的人都很熟悉，是王子鸣他妈妈江丽的声音，十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纷纷瞪大眼睛。
也有不少人在这之前已经听过了这段录音，这也正是袁圆所说的，王氏高层纷纷倒戈的真正原因。
“小丽，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遗传了先天性心脏病，不到两小时就夭折了，我也是怕你太过伤心，才会从李文娟那把孩子抱来。”
“是，怕我伤心，你就一点都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江丽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也对，两个都是你的孩子，一个没了，还有一个……”
尽管只有三言两语，在场的人已经明白了全部真相。
王子鸣是私生子，按照王家的规矩，私生子可以享有少部分财产，却没有企业继承权。
也就是说，不再是王氏企业的继承人，这场“夺嫡之战”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拉上了帷幕。
“不，这是假的，这是你合成的。”王子鸣上前扯住王子凯的衣领，被对方轻易挣开。
王子凯慢条斯理扯了扯被拉皱的领子，“是不是真的，爸就在这。”
王子鸣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此时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王鹤，如果他爸不承认，那么他就还是名正言顺的王氏继承人。
王鹤对上那双满含希冀的眼睛，闭上眼叹了口气，“是真的。”
这三个字彻底将王子鸣打入地狱。
*
几天后，季阳从陈河那吃到了这个瓜。
“少爷，现在王子鸣失去继承权，也被踢出管理层，但他手上还有星河传媒和星河地产的这两家公司。”
这两家公司市值怎么说也超过二十个亿，也就是季氏财大气粗才会把它看成小公司。
“星河传媒已经有人盯上了，我们坐山观虎斗就行。”季阳想了想说，“至于星河地产，失去王氏支持资金链很有可能会出问题，你盯着王子鸣的动向，如果他想从银行贷款，提前跟银行那边打个招呼就行。”
“是。”陈河一直以为季阳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最近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改观。
不管是辛纪楠还是王子鸣，季阳对待敌人绝不手软，还特别擅长借力打力，兵不刃血。
“那个肇事司机现在怎么样了？”季阳又问。
“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不管交警怎么盘问，他都一口咬定只是单纯的酒驾。”陈河说，“那老汉已经从王子鸣那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还有一个不满八岁的孙子，他要是进了监狱，那孩子只能被送去孤儿院，所以不管我们给再多的钱他应该都不会松口。”
季阳略微思考了下，“那就另辟蹊径呗，王子鸣身边有个姓陈的助理，依附的大树倒了，也是这位陈助理最容易叛变的时候。从他身上下手，应该能套出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阳回头，看到秦峥穿着身丝质睡袍朝他走来。领口敞着，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肉。
反射性将手机藏到身后，“你怎么还没睡？”
总裁大人看穿了他的小动作，也在动作间看到他屏幕上的“陈助理”三个字，眸色一暗：“你不在我睡不着。”
“又不是小孩，睡个觉还让人陪。”季阳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试探性问出接头暗语：“晴天，阴天，下雨天，你最喜欢什么天？”
“忽然问这个做什么？”秦峥一脸戒备道。
果然……副人格不甘寂寞又出来刷存在感，季阳满头黑线。
“别试图转移话题。”总裁往前走了两步，将季阳堵在墙角，凑到他耳边，“成年人之间的睡觉，那可不是一个名词。”
“既然想从我这里获取情报，是不是应该付点补偿？”
季阳眨眨眼：“你知道王子鸣想让我盗取秦氏情报？”
自从季阳说要就近照顾他开始，后来几次偷偷摸摸打电话，直到刚刚看到通话对面上的“陈助理”，秦峥迅速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一定是王子鸣用江尤冰的前途作为筹码，威胁小家伙潜伏在自己身边伺机盗取情报。
“当然，我什么都知道。”秦峥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季阳愿意待在他身边就好。
哪怕是处心积虑的一场骗局，他也想让这个梦做得尽量完美。
想到这，秦峥抬手碰了碰眼前莹润饱满的耳垂，“说。”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啊？”这副人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季阳拧着眉试图跟上他的脑回路。
秦峥目光灼灼：“只要你说你喜欢我，我就告诉你书房电脑的开机密码。”
季阳并不想知道对方的开机密码，却觉得这是个推剧情、刷好感的好机会。
用江尤冰刺激副人格这么久，好感度也没突破百分之八十，应该是攻略的方向出了问题？
“我喜欢你。”
“你……”秦峥刚开口就卡了一下，像是整段视频里掉了一帧。
季阳没察觉这不到一秒的卡顿，静静等待下文。
“你刚刚说什么？”秦峥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站在走廊上，季阳被他禁锢在墙角，正定定地看着他。
“我说我喜欢你。”季阳重复一遍。
“你不是喜欢江尤冰么？”
“喜欢谁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季阳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秦峥，我早已变心。”
秦峥挂着的那只手慢慢收紧，“你知道你在向谁表白吗？”
“我当然知道。”季阳笑得眉眼弯弯，“霸道的总裁大人。”
话音刚落，脑海里又出现了系统提示的滴滴声。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这么有用的吗？季阳屏息等待着语音播报。
【小AI：警告警告!检测到攻略对象黑化值，目前黑化值百分之十，请尽快消除攻略对象黑化值，否则攻略无效！】
季阳：？？？
尝试着从秦峥眼底找寻答案，那人却已经放开他背过身去。
“你怎么了？”
“很晚了，早点睡吧。”
季阳盯着那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头顶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
“我喜欢你。”
“霸道的总裁大人。”
秦峥将录音笔关掉扔进抽屉里。
难怪那天季阳会说对副人格的容忍度高于一般人。
喜欢确实不是一成不变的，可秦峥并没有想到，季阳会转而喜欢上副人格。
明明他们俩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直试图以最舒服的方式和季阳相处，却比不上副人格的蛮横霸道。
秦峥可以理解季阳喜欢别人，但却无法忍受他喜欢上另一个自己。
头顶的吊灯忽然闪了几下，秦峥脑海里发出尖锐的响声，身体晃了晃，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他拿出手机给梅茂冰打了个电话。
“梅医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内，我要让副人格从这世界上消失。”
“秦总，这……”梅茂冰皱着眉，犹豫片刻再度开口，“不瞒你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比常规治疗方法更有效，但都还在实验阶段，有没有其他副作用不得而知。”
“尽快安排我和你朋友见上一面。”
另一边，季阳被频频响起的机械音吵得头疼。
【小AI：警告警告!检测到攻略对象黑化值+10】
【小AI：黑化值+5】
【小AI：黑化值+5……+3……+3】
【小AI：目前黑化值百分之三十六，请尽快消除攻略对象黑化值，否则攻略无效！】
季阳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曾经在搜索框内输入过这个问题。
——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小鹿乱撞，随时随地想和他待在一起，会第一时间跟他分享你遇到的美好事物。觉得世界灿烂，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也会看到彩色的光。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戳到BOSS那根黑化的神经？
副人格之前吃江尤冰的醋也没产生黑化值，怎么现在他说了不喜欢江尤冰反而这黑化值蹭蹭往上涨？
为什么其他部分的剧情都走得特别好，一到秦峥这就各种不顺？
季阳很想退游和秦箫聊聊人生，想到这游戏是秦箫为喜欢的人设计的，顿时醍醐灌顶。
秦箫大概是想让喜欢的人在恋爱游戏里各种受挫，两相对比之下更加突出他的好，最后抱得美人归？
简直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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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副人格”吃江尤冰的醋，“主人格”吃“副人格”的醋。
季阳：哎，你们怎么为我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