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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也到了上妆时间，回到片场后季阳径直去了化妆间。
小松进门时他正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满脸生无可恋。
“出去吃个早餐怎么把魂给吃没了？”小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阳重重叹了口气，“大早上的，一次也就算了，连续两次的折腾，谁受得住？”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化妆师脸颊刷一下红了，强装着镇定，竖着耳朵继续探听八卦。
“你在说什么啊？”小松一脸莫名。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季阳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不用理我。”
季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有必要叫陪聊出来探讨一下。
【季阳：小AI，你在吗？】
【小AI：我在。】
【季阳：你觉不觉得哪有问题？】
【小AI：我们是专业的游戏公司，我们……】
【季阳：不不不，我是说秦峥，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小AI：？】
【季阳：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是精神分裂，要不就是双重人格。】
【小AI：……】
中午，经纪人卜中姚到了片场，把季阳和小松叫过去交接工作。
季阳最近的工作少得可怜，除了眼下在拍的这部戏之外只有一个代言。
“姚哥，这个化妆品代言阳阳不能接。”小松皱着眉道，“微尚半年前因为产品质量问题导致多人过敏，阳阳现在接下代言就是往火坑里跳。”
“要不是微尚出过问题，你觉得这个代言能落到季阳头上？”遭到质疑，卜中姚冷哼一声。
“季阳他但凡像尤冰一样争气，我哪会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现在好不容易拉到一个代言，你们还嫌东嫌西。”
“不然我以后什么也不管了，你们想要什么工作自己去争取，要我说没有金刚钻别拦瓷器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小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只是一个小助理，如果不是想着还要养家糊口，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卜中姚头给打歪。
现在站在屋檐下，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忍气吞声。
反正微尚的代言是绝对不能接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被季阳按住肩膀拉到一旁。
“姚哥要真的尽心尽力，也不至于让我去代言问题产品。”季阳挡在小松面前，直面卜中姚尖锐的目光，“这不仅对消费者不负责任，万一微尚的产品再次出现问题，我被卷入这场风暴当中，作为我的经纪人，姚哥也不能独善其身。”
卜中姚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季阳的合约即将到期，这笔代言费到手之后，就算出微尚的商品再次出现问题，也可以直接推季阳出去顶包。
作为一枚棋子，他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到时候江尤冰也不会再想拉着季阳一起续约，再怎么兄弟情深，也要先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卜中姚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哐当响，将IPAD扔到一边：“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工作态度么？你自己也说了，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不能独善其身，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季阳，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尤冰考虑一下，难道你就准备事事都依赖他，毫无事业心，得过且过继续当拖油瓶？”
“既然姚哥说到事业心，我倒是有个问题。”季阳弯着唇，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据我所知，挑战极限原本邀请了我和江尤冰上节目，怎么现在倒成了他一个人的工作？”
这种事卜中姚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粉丝都希望江尤冰独自美丽，卜中姚也不希望季阳影响到江尤冰，所以近一年来但凡有工作找上ice，卜中姚都会找借口替季阳推掉，让江尤冰一个人顶上。
这件事他瞒得很好，没想到会被季阳察觉。
“没错，挑战极限这个综艺是我替你推掉的，前天你和尤冰上的热搜引起很多粉丝不满，继续出现在同一档综艺只会激化粉丝的情绪。”卜中姚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嫌。”
“江尤冰的粉丝不满，跟我有什么关系？”季阳笑了笑，“要避嫌，也是该江尤冰不去才对。”
没想到季阳这么会抓重点，卜中姚开始气急败坏，“你以为节目组是想邀请你么，人家主要是想邀请尤冰，你不过是沾了尤冰的光。”
“节目组为什么邀请江尤冰，我倒是比你清楚。”
“你清楚什么？”卜中姚不知道季阳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往唯唯诺诺的人忽然变得强硬起来，话锋一转开始打温情牌，“季阳，尤冰好不容易才站到今天的位置，你忍心看着他因为你从云端坠落？”
以往只要祭出江尤冰，季阳总能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
卜中姚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季阳已经不是过去的季阳。
【小AI：滴滴滴~人物ooc预警，目前玩家ooc百分之九，请注意，超过百分之十系统会直接判定游戏失败。】
【季阳：知道了，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江尤冰刚进门就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视线在季阳和卜中姚间转了个来回，迟疑着问：“姚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尤冰你来得正好，关于下周的工作计划我是这样安排的……”卜中姚说到这顿了顿，转而看向季阳，“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不用想了。”季阳垂下眼睑，低声道，“合同到期后我不会跟公司续约，我选择彻底脱离ice。”
果然江尤冰是季阳的软肋，卜中姚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
“你能想明白就好，你的意见我会跟公司高层反映，你放心，就算不再续约，我们也会为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
“不再续约？”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江尤冰听到这一下慌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姚哥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我拖着你，我不想再做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季阳道。
包括卜中姚在内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这句话落在江尤冰耳朵里就变成——我不会再做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你别想太多，姚哥他并不是那个意思。”江尤冰连忙道。
卜中姚抱着手，“他没想多，我就是这个意思。”
江尤冰：“……”
简直是猪队友！！！
要不是现在还不能和卜中姚彻底闹翻，江尤冰绝对会破口大骂。
“姚哥，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讨论过了，什么对我好，什么对我不好，我自己心里清楚，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
“我自作主张？”卜中姚觉得赶走季阳是在为江尤冰考虑，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反过来指责他。
“这两年要是没有我自作主张，你能站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怎么，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
卜中姚说着翻了个白眼：“就说前天的公主抱，如果不是我及时将热搜撤下来，你知不知道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我不是说姚哥你做得不对，我的意思是关于续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有才有颜的小鲜肉一抓一大把，公司也不是非你不可。”卜中姚双手环胸，满脸写着高高在上，“如果你执意要和季阳共沉沦，那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江尤冰和卜中姚就目前来看还算是利益共同体，可只要稍稍施加一点外力，随时都有瓦解的可能。
季阳三言两语引发两人争吵，自己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
如果这时候有盘瓜子就更好了。
等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季阳便带着小松离开了是非之地。
刚上楼江尤冰就追了过来。
“季阳，我……”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季阳蹙着眉，“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能理解。”
“你也知道目前的我根本无法和姚哥对抗，如果ice真解散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江尤冰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在试探，如果他选择放弃季阳，季阳还能不能为他所用。
“江尤冰，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被当成拖油瓶，就因为喜欢你，我愿意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季阳自嘲着，“如果有朝一日ice真的解散了，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提示，人不应该太过执着，舍弃错的，才能遇见对的。”
“舍弃错的？”江尤冰喃喃。
既想抓住星河传媒这个靠山，又不肯放掉季阳这条金大腿，本来想两面讨好，现在却告诉他只能选择一条船上。
季氏集团和星河传媒，傻子都该知道怎么选。
江尤冰又不傻。
舍弃错的才能遇见对的，这句话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
身为季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季阳能带给他的好处显然更多。
“我选择跟你一起。”
“你确定？”季阳忽然笑了，“我不希望你在未来某一天你会后悔。”
看到季阳的笑容，江尤冰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我不会。”
围观全程的小松目瞪口呆，一直以来都是江尤冰占据着主导地位，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情况就完全逆转了呢？
像江尤冰这样的极端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为了季阳放弃星河？
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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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化妆师：啥啥啥？连续两次？马上去跟好姐妹分享这个消息。
季阳：【伸出尔康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于是小本本上，关于某人的账又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