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异能>爱上玄武>第二章 蕴蓝第一战5

青乙颐步出北门,蓝琬却喝道:“国主且慢!留下银铃公主!”

青乙颐冷笑道:“你以为留得住吗?”

蓝琬望婷室韵,后者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可勉强。即便蓝琬这方面有小灵、婷室韵还有那位神秘宿将,但加起来仍不是青乙颐对手,何况青乙颐手下亢无敌和氐弥也同为上位宿将。青乙颐决定离去,只是衡量出短时间里无法全歼对手,加之不想拖延时间与即将赶来的朱袈正面交手。

蓝琬修眉上扬:“室韵!”

婷室韵叹道:“姻缘已定,不可强留,银铃公主已灵光泛青,无论她愿不愿意,今生今世她都是元国主的女人!”

青乙颐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远远大笑:“卜师,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

蓝琬又道:“室韵……”可一时间他也说不出什么词来,眼见青乙颐一行消失于北门。

婷室韵轻轻提醒:“蓝琬,你不要忘了,金铃公主还等着我们救治!”

她一语点醒梦中人,蓝琬脸色骤变:“快,小灵,速速前往神医府!”他话音未落,那蛇已“嗖”一声冲出黑夜,闪电般消失在前方街巷里。

众多蕴蓝人纷纷上前,围住那几名罹难的同胞,哭声很快响彻在北门。蓝琬见此情景,不禁黯然。五百年来,蕴蓝国长治久安富贵繁荣,何曾有过此刻惨况?

婷室韵轻轻叹了声,她身后的男子步出黑暗。他身形高大,体格魁梧,头戴黑色蕴蓝结,一身贞国勇士的装束,面目刚毅,神色平静,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派大家风范。

蓝琬沉浸于伤感中,竟连那勇士走近也未察觉。直到被他按住肩膀,才回过头来。

“原来是你!”蓝琬虽然笑不出来,但神色缓和了起来。

那勇士沉声道:“能在青乙颐、无敌、魔鬼三人下全身而退,绝非易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蓝琬摇了摇头:“不能保护自己的国民,是我的无能。”

勇士道:“国主的职责难道仅为了保护国民的性命吗?你若不幸战死,相形之下,岂不是更对不起你的国民吗?”

蓝琬沉默。

勇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收回手。他抬头遥望天际,只见两团红云急急赶来,定睛细看,是朱袈携素颜赶至。

朱袈在清秋院听到北方传来银铃子的朱雀灵声,只因痛失二女,不敢再离开素颜半步,多带一人赶来速度上就打了折扣。

朱袈收了翅膀,红衣落定,将素颜轻巧巧放下,举步横眉走向蓝琬。蓝琬勉强点头示意。朱袈本欲责难,但见蓝琬浑身是伤,心肠到底软了软,又瞥一眼一旁那几具枉死的蕴蓝百姓的尸体,心中暗忖,也难怪自己的随行侍从不是对手,能捡回几条小命已经不错了。但面上他却冷冷问:“来人到底何方神圣,连国主都一败涂地?可曾见我家小二?”

蓝琬道:“蓝琬无能,银铃公主被元国主青乙颐掳走了。”

朱袈面色一变:“青乙颐?”

素颜亦是一惊,岂料元国主竟会夜袭清秋院夺走银铃呢?再细看蓝琬,心中更一痛,那张英俊面庞竟横出一道血痕,犹如绝世不传的名画被秃笔抹朱砂划过。

朱袈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道:“我亨国与元国并无过节,青乙颐为何要对我女下此毒手?”他又见蓝琬身旁的贞国勇士和远几步的婷室韵,正细细打量着,婷室韵却信步走来。

婷室韵与蓝琬二人站至并肩,浅浅笑了笑:“在下贞国卜师婷室韵,这位是牛金龙,见过亨国主!”

朱袈大惊,北方卜师的名字早有所闻,但牛金龙却是镇守贞国边境的大将,与元国的角量、亨国的井在野以及利国的轩辕昴号称四国最强的四大将军。现时牛金龙离开贞国边境,随同婷室韵来到蕴蓝,这对虚设君位的贞国来说,不啻于自造危机。

牛金龙抱了抱拳,沉声道:“牛金龙见过亨国主!”

朱袈点头,详看之下便推断出一二:难怪青乙颐跑得这么快,原来是怕被此人缠住!

说话间,蕴蓝王军终于赶至。为首正是那时镜湖畔的首领军士,他向蓝琬等人施礼,口中道:“禀主上,驾车已经准备好,诚请各位贵客莅临神医府!”

蓝琬望一眼那些不幸痛失亲人的民众,转头低声道:“你留下厚重抚恤,如有孤寡,接往后庭颐养。”

车驾的门已经打开,蓝琬举步,却发现头晕眼花,他本受伤不轻,现又劳神伤怀,一个踉跄险些摔跌,幸得身后的牛金龙稳稳托住。牛金龙眉头一皱,手上略一运劲,将他送进车内。朱袈父女看在眼里,一个心想没死真算运气,一个却忧他伤势过重。正各想心事,婷室韵却邀他们上另一车。

蕴蓝王室的车驾富丽堂皇,车架大体以黑金打造,饰以蓝石。朱袈同素颜坐在软丝绒而就的垫子上,手扶暖玉,面对婷室韵,久久没有言语。朱袈直面卜师,而素颜垂首,将她看了个一头一尾。朱袈所见,卜师神定气闲,显见灵力修为不同凡响。素颜不敢唐突,只将卜师鞋看了通透。婷室韵所穿的灰色卜师鞋牢固而简洁,灰熊皮所制,耐穿而不张扬,足以映衬主人的品性。而婷室韵始终面带浅笑,仿佛将他二人的心思看在眼里,又全然不知。

那边蓝琬扶靠在暖玉旁,幽幽长叹:“你我经年不见,一见却是这般情形!你离开贞国,国内局面谁人来定?叫我于心何忍?”

牛金龙转面窗外,沉声道:“我来蕴蓝,自有把握稳住大局。倒是你,一国之君,长吁短叹成何体统?”

蓝琬面有愧色:“我只怕五百年的基业,一朝毁于我手!”

牛金龙“呸”一声:“别像个娘们一样!”

蓝琬又好气又好笑,这话牛金龙嘴里不知说了多少遍,每次都让他没辙!

牛金龙望着窗外,喃喃道:“天快亮了!”蓝琬也转头望窗外,只见蕴蓝街头淡淡泛起一层青光,犹如被青乙颐洗劫后残留的光芒。这使他再次想到战场上的谶语,心头不免酸楚。

蕴蓝天街,夜色凉如水。

而此时神医府已发生了一件诡异事情。简舍内弥漫紫色浓雾,紫雾越来越浓,最终逸出了房间,引来了神医府主事,蓝琬的小叔蓝伯九。

三侍从停留在简舍外,见蓝伯九前来,他们急忙上前。一个道:“主事,已经好一会了,这会子雾更浓了!”另一个道:“这雾有股血味,怪哉怪哉!”最后一个道:“这间屋子吩咐过不能擅入,小的们不敢进去,但今次实在怪极,只能请主事亲自前来了!”

蓝伯九命道:“你三人看住各通路,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半步!我且去看看!”

三人称是,各自退下。

蓝伯九伫立简舍外,紫雾飘过他身躯,染他一层紫光。他深吸一口气,断定这血雾并非来自蕴蓝族人,才略略安心,推门而入。

“嚓”!一声轻响,蓝伯九只觉耳旁什么物体滑溜溜擦过,钻入浓浓紫雾中。

一个悦耳的男声在里间问:“是伯九吗?”

“恩!”蓝伯九立时听出了他的声音。正惶惶揣测着,却听他又道:“把门关上,不能让血雾散得太快!”

蓝伯九转身关门。关上门后,只觉身陷血雾,浑然失去方向感。而这雾,细看之下颜色妖冶,略带腥气,决非常人之血,似乎南国神族血脉,大概正是为此玄君才出现此间吧!

“你快过来,帮我扶住蕙心!”

蓝伯九听其音而去,没走几步,脚下一绊,却没摔倒,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拉住,并引他入内。他不由自主,随引力而去,最后又被稳稳定住。

“险些踢了蕙心的建兰!你没伤着吧!这血雾太浓了!”

蓝伯九已然来到软榻旁,隐约见着阿苦的背影。心头想着究竟出了什么事?里间除了玄君、蓝蕙心还有一人是谁?但他来不及思量,阿苦已将蓝蕙心交到他手上。他接住,却惊觉传说中不老的蕴蓝神医容颜有异!凭他行医多年的经历,断定蓝蕙心五海枯竭,三江封闭,死期不远。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蓝蕙心闭门苦修回天之术而不忍打搅,哪知她变化如此之巨!要知事态发展至此,他早就阻止她了!蓝伯九正后悔着,却听阿苦身旁“咻咻”声不止,随着声响,那紫雾竟逐渐由紫红变蓝紫。

蓝伯九医道精深,十几年前也已继承神医血脉,见此情形当即明了。他喝道:“玄君!住手!”

沉默片刻,阿苦低低道:“我已住手,但束手无策!”

蓝伯九皱眉道:“那人莫非亨国王族朱雀神族?”

“正是亨国公主!”

蓝伯九只觉得气血翻涌:“玄君你竟肯为异族之女大伤元气!叫我说什么好呢!”

阿苦抚摩着小灵的脑袋,那蛇顺势舔着他的伤口。此刻他手上旧伤新创,鲜血流涌,竟似止不住!

“你将血送入她体内,改了她朱雀之脉,可你并不能挽回她的性命!你输她再多的血,也只能延命片刻,并且改她血脉,更难止血!她的伤,我看普天之下,惟有我手上的神医能治!可神医她……”

阿苦叹道:“兰心蕙质,十年一别,竟成诀别!”

蓝伯九忍不住问:“那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苦轻语:“左不过一个情字,白白葬送一代杏林圣手!”他止住输血,金铃子背上血雾也止住变色。他见她昏睡的样子,仿佛见到一百年前的蓝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