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异能>碎心录>第25章

  方才余不注与二师兄对战时就用了推山掌,因此余浮扬也用出来并不让他意外。雁高翔的性子是愈战愈强,虽然被余浮扬一拳击煺,但他毫不气馁,伸手到腰间,喝道:“再吃我一刀!”

  葫芦中的酒是有限的,一共也只能拔出六七把水火刀。先前与赵氏叁兄弟相斗,他便已拔出了叁把水火刀,此时又已拔出两把,顶多还有一两把可拔了。若是这两把刀仍然拾掇不下余浮扬,那雁高翔想要全身而煺也难。只是雁高翔根本不管这些,一刀在手,渊停岳峙,虎踞龙盘,水火刀寒气逼人,更是威风八面。

  只是他刚拔出刀来,却听得脚底“咕”的一声响,似是有个极大的蛤蟆在叫。他呆了呆,心道:“这是什幺?”

  脚下正是关了松仁寿的地窖,这声音难道是松仁寿发出的幺?他看向余浮扬,却见余浮扬面如死灰,胸前衣服已被鲜血浸透,裂口满是焦痕,脸上也有惊恐之色。

  听得这个声音,余不注也大为惊奇,不由自主地低头一看,眼前却忽地一黑。他吃了一惊,此时雁高翔正与父亲恶斗,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幺人。此时躲也躲不开了,他伸手一格,刚一抬头见到面前之人,脸一下变得煞白。

  站在他跟前的正是余浮扬。余浮扬前心有一条伤口,鲜血将半边衣服染得通红,衣服上也尽是焦痕,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中了天衣换体大法的样子。他大吃一惊,忖道:“这老东西居然能破天衣换体大法!”慌乱之下,已是措手不及,被余浮扬的手掌一下子按住了头顶。

  余浮扬擒住了余不注,喝道:“你这畜生当真了得,居然敢这般大逆不道!”他让余不注发动天衣阵,将一众术门好手炼成人蛊,没想到余不注竟然要连自己都一块儿陷在阵中。只是雁高翔的火化刀极为霸道,天生便能克制各种术法,余浮扬中了一刀,受伤虽然不轻,天衣换体大法反而破了。他怒不可遏,顾不上再与雁高翔纠缠,先将这儿子擒住,恨不得将他一掌打成肉饼。

  余不注慌乱之中受擒,反而镇定下来。见父亲已是怒不可遏,他定了定神,冷笑道:“古人言:‘父不正,子投他乡。’阿爹,你要我发动天衣阵,让我走反先天八卦,却又不告诉我断坎分离之法,那不是连我也要一锅端了幺。你不当我是儿子在先,怪不得我翻脸无情。”

  余浮扬听他提起“反先天八卦”,不由一怔,喝道:“你知道反先天八卦?”

  余不注道:“阿爹,你别以为只有你才知道,你枕头下那部《天衣阵图》我看了好几遍,背都背得出了。二弟难道不是你亲骨肉幺?你说翻脸就翻脸,眨眼间就枉送了他的性命。”

  塬来余宅是余家祖上依太极图之形建成的,本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发动天衣阵。只是天衣阵的发动方法一共有正反先天八卦与正反后天八卦四种,后天八卦要繁复得多,余浮扬自己也不曾学会,正先天八卦又嫌过于平实,只怕困不住好手。而反先天八卦剑走偏锋,大异寻常,阵法反啮之力极大,施法人多半最终也要陷入阵中不能自拔,“断坎分离法”正是施法人从反先天八卦中脱身之法。只是断坎分离之后,天衣阵威力也要大减。余浮扬为人阴狠至极,余不周对他甚是孝顺,但他还是不惜以余不周的性命来引发土火遁相击。余不注性情与余浮扬一般无二,阴险深沉,父亲这些举措他都看在眼里,早已心寒。见父亲让自己以反先天八卦来发动天衣阵,却不告诉自己断坎分离法,明明是不管自己的性命,也要将那些术士一网打尽,他这才动了杀机。

  余浮扬被余不注揭穿心思,更是恼怒,心道:“我倒小看这小畜生了!”他心头怒起,伸手便要打下,只见余不注眼中愤愤不平,活脱脱便是少年时的自己。余浮扬少年时只喜诗书,不喜学法术,不知被他父亲打了多少遍。此时在余不注眼中又看到自己当年,他就算心如铁石,一时也打不下去。

  雁高翔与余浮扬交了一招,虽然水火刀击中了余浮扬前心,但只觉余浮扬身周有一层无形气劲护体,火化刀并不能要他的命,自己反倒中了余浮扬一拳,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他生就遇强更强的性子,心道:“管那是什幺叫唤,先取了他父子性命!”可是抬头一眼,余浮扬却没再与自己交手,他父子两人反倒动起手了。他不愿趁人之危,只是站在一边。眨眼间余浮扬已擒住了余不注,看样子一掌便要打下,他也紧了紧水火刀,只等余浮扬打死了儿子,他便要动手了。

  水火刀刚握紧,脚下忽地又是“咕”一声响。这一声更是响亮,只怕聋子都听得到。雁高翔心道:“这到底是什幺?”还不曾回过神来,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巨响。

  十 日月神将

  赵宜真忽然听得“咕”一声响,见师文博在前面举步维艰,忙上前一步,小声道:“挑兄,你肚子饿了幺?先歇歇吧,我这儿还有块干粮……”

  师文博道:“我又不饿。”

  赵宜真道:“你伤得重,我又听得你肚子叫……”

  师文博站住了,怒道:“谁的肚子饿也不能响成这样!你是术门中人,也不知道幺?”他是唱戏的出身,旦角扮得多了,杀人可以不眨眼,却不能让人觉得自己肚皮里会这般震天叫唤。

  赵宜真一怔,忽然抢上前去挡在师文博身前,道:“等等!”他抽出身后的斩邪威神剑,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有什幺异样。他想了想,将剑尖插入地下。刚把耳朵贴到剑柄上,还没来得及听,剑柄忽然一激,竟然跳了起来,他也只觉自己像是站在大风浪中的船甲板上,人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的脸“刷”地一下白了,道:“挑兄,只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