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你给我包扎。”
“手机还我。”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封云珩宁愿自己手腕不停的流血，都不肯把手机还给她。沈烟气的要死，“封云珩，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苏颂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你看他……”
顺着沈烟的手指过去，她能看到，仰面躺着的苏颂，身体忽然剧烈的抽搐了两下，随后，他的嘴里喷出来一大团血。
沈烟脸色惊变。
然而站在她身后的封云珩，眼神波澜不惊。
平静的如一池春水。
“苏颂？！”沈烟扑过去，想把苏颂扶起来，可是她才给他扶起来，他就再次倒下，根本就坐不住。
“苏颂，你等一下啊，我现在就给你叫救护车。”
沈烟起来，脚下跌跌撞撞的朝封云珩跑过去，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对她来说，却仿佛很漫长。
跑到他跟前了，沈烟还摔倒在地，封云珩无奈的一声叹息，给她扶起来，沈烟的手就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摸到自己手机。
往外拿的时候，被封云珩轻轻摁住。
“烟烟，我对你无限制的纵容，不代表我就没脾气。”
这时候沈烟也根本不敢跟他犟嘴，她语气软下来，说：“咱别闹了，你把手机给我，我就叫个救护车，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吗？”
“什么都听吗？”他的眼神闪烁，眼底的光芒、好像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
沈烟直觉这是个陷阱。
可是，苏颂都吐血了，她能怎么办？
“我听话。真的。”
“你说话最喜欢出尔反尔了。”
“这次不，我发毒誓，我骗你是小狗。”
沈烟信誓旦旦的做保证，封云珩虽说没同意，却也没再拦着她把手机拿走。
顺利打完120的电话，沈烟这才发现，封云珩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
那炽烈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沈烟假装没注意到他黏人的眼神，走去卫生间，找了包消毒湿巾出来，要给苏颂擦脸上的血。
就在这时，封云珩干咳了两声。
她看向他：“你又怎么看？”
“我？”封云珩发出一声冷笑，“沈烟，我是你老公，我人还在这呢，你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沈烟眉头一皱，“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行吗？”
卿卿我我是这么个意思吗？
封云珩无赖道：“我可不管，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你不准给他擦。”
“那你来？”
“我……”他刚想拒绝，就忽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行啊，我来就我来。”
这货答应的痛快，沈烟就觉得有鬼。
然而在她紧密的注视下，封云珩非但没有捣鬼，他反而认真的给苏颂抹去了脸上的血痕，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我跟你讲，就算我们今天不管他，人家苏少爷也死不掉的。”
“沈烟，他就是故意的，我打他的时候都不还手，不就是演的吗？他被我揍了，好在你面前装可怜。你信不信，我们把他扔在这里，最后也会有人送他去医院的？”
沈烟没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她才缓缓吐出四个字，“你话真多。”
封云珩：“……”
他的唇边，浮出一丝冷笑。
随后把湿巾盒扔掉。
沈烟过来，还想跟苏颂说说话，却被封云珩一把给拉起来。
她刚要发火，他就抢先一步说道：“你试试，你再敢跟他讲一句话，你看我敢不敢动你？”
“你……”沈烟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眼底的火花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想做什么，她心里也了然。
沈烟低头小声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我不在乎了。”
“……”
“也是，我现在才发现，好像有点晚了。沈烟，你说我对你，是不是百依百顺的好？”
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此刻被问起，她仔细回想，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
从前封云珩的性格是怎样的，她能不知道吗？他对女人根本就没耐心，除了一个白欣染，那是他的心头好。
他对别的女人都没兴趣。
虽然说，后来他们决定在一起。封云珩似乎也只对她一个人有兴趣，可凡事牵扯到白欣染，她的心情就变差。
但不管怎么说，封云珩对她，那确实没得说。
她还总是朝他发脾气。
二十分钟不到，救护车就赶到了楼下。
苏颂被抬上担架，沈烟不放心，想跟着去医院。封云珩拉住她，说：“我们打个赌吧。”
“不打。”
“你不是才说过吗？以后都听我的话，现在就要反悔啦？”
沈烟没底气的狡辩道：“我是指那些有道理的事，我可以听你的。”
“原来是这样。”封云珩明知道她在诡辩，也没生气，反而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说：“两千块，赌不赌？”
他拿金钱诱惑！
沈烟想拒绝，他又加了码，“五千。”
“赌什么？”
“我们现在不要跟着去医院，会有人找到他，照看他的。明天一早吧，我陪你去医院。”
沈烟的眼神，随着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就逐渐变得狐疑起来。她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你挖好的陷阱？”
“无辜啊。”封云珩也不解释，开玩笑的语气对她说：“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熬最深的夜，用最贵的眼霜。”
“有吗？”沈烟摸了摸脸。
封云珩笑道：“来，我陪你睡一会儿，他那边不会有事的。”
沈烟：“……”
什么叫陪她睡？
事实证明，陪的意思就是，沈烟不由分说的被封云珩给拽到了卧室里。
沈烟背对着他，没心思睡觉：“客厅的地还没收拾呢。”
“明天早上我来弄。”
“你应该的。”
“是是，我应该。”封云珩轻叹，他伸手揽住沈烟。
她挣了一下，被他往后一拉，就抱在了怀里。
“我都多久没抱过你了。”
“不知道。”
沈烟的语气有些冷漠。
也许是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也许是困意上头，沈烟没再挣扎了。窝在封云珩的怀里，这种感觉，既熟悉又舒服。
令人心安。
“困就睡了，好么。”封云珩的声音很低，格外好听。
“嗯。”
“烟烟，你说人的记忆，在五六岁的时候，会有断片那样的可能吗？”
“什么鬼……”
“我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小时候做过的事，你却不记得了？”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入睡之前，沈烟还在想，今夜的封云珩，好像有些奇怪？
沈烟真的困了。封云珩刚才那些奇怪的话，她都没放在心上。
这一觉睡得很久。
沈烟还是被饿醒的。
肚子咕咕的叫，她睁开眼，封云珩的一条手臂就压了过来。
“醒了。”
他这个低沉黯哑的嗓子……
沈烟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说：“你压我脖子了。”
“对不起。”他说着，就把手往下挪了挪，说：“抱一会儿，我起来给你煮饭去。”
沈烟没说话，伸手在枕头底下一阵乱摸。
封云珩把身体转过去，从他那边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她，“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充了会儿电。”
等沈烟看见锁屏上的时间，都惊了，“都快一点了？！”
“是啊，你睡的香，我也不敢叫你。”
“你故意的吧！”
沈烟爬起来，跳下床去，从衣柜里找了套运动衣出来，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十分钟不到，她就出来了。
连衣服都给换好了。
客厅的地上，确实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甚至，这男人还知道要开窗通风。
沈烟坐到沙发上，封云珩从卧室出来，懒洋洋的看着她，“吃什么？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