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傅然的面前，不着寸缕的白欣染走下床去，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穿了起来。
昨天的傅然太过粗暴，她的内衣都被撕扯断了，幸好还能勉强穿上。
傅然的一双眼睛，平淡如水的望着她。
穿戴好以后，白欣染坐到了沙发上。
傅然没有下床，他问她：“饿么，我订个外卖。”
“嗯，我想吃麦当劳。”
“怎么突然想吃这个了？”
“以前你不是总给我买吗。”
白欣染这话并非疑问句，而是带了些回忆在里面。
傅然想起，她说的是很多年前了吧？
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傅家的家族产业。即便是在自家的公司里打工，傅然也和其他上班族一样，没有区别的拿着不高的薪水。
而白欣染的情况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傅然算是上流社会的异性里，第一个知道白欣染真正身世境遇的人。
他也说不出来，当初对白欣染的感情，到底是爱情多一点，还是可怜多一些？
在最初，两个人都没有很多钱时，每个周末，傅然都会带着白欣染去吃一顿麦当劳或者肯德基。
后来傅然回想起来那时候，他都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在校园里面恋爱的情侣，没有很多钱，可每周都会用攒下来的钱，去吃一点好的。
算是对待生活的仪式感？
这些记忆有点遥远，傅然回想起来，心中更多的是感叹。
他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味？
也许，有些东西留在回忆里，才是最美好的。
人心都会变。
不仅是白欣染变的面目全非，他何尝不是？
过了好一会，傅然才拿出手机，说：“好啊，那就是这个。”
外卖很快就送到。
此时的白欣染，已经化好妆了。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挑了个汉堡，给傅然：“你现在还喜欢吃辣腿堡吗？”
“都行。”
傅然这样的商业人士，对于饮食方面，没有太高的要求，吃什么都差不多。他在意的，是喝水的茶叶和抽的烟。
白欣染把汉堡放到茶几上。
傅然过来，坐到她身边，自己没有吃，而是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眸光微动，问道：“怎么想的，要给我留个种？”
白欣染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说：“觉得过去你对我太好，是我不识好歹了，想弥补一下。”
“不是为了钱？”
“也是吧。”白欣染看向他，“我需要五百万。”
闻言，傅然的脸微沉，他沉默了下，才说：“你要那么多钱想做什么？”
白欣染实话实说：“不干什么，我的日常开销啊。”
傅然反应过来，笑道：“也对呢，你可是海城的名媛，一个包包都要十几万的那种。”
“随便你怎么嘲笑。”白欣染早就知道，自己在傅然心中，怕是一文不值了。只是多年的感情，说是习惯也好，说是他们两个之间，存在亲情也罢。
白欣染现在只想要钱。
傅然往后一靠，靠在了沙发上。
他看着白欣染的眼神，也逐渐有了变化。
“你要保持完美的身材，还要在你喜欢的人面前刷存在感，这么忙碌的你，打算怎么给我生儿育女？”
白欣染早就想好计划了，她直接说：“可以做试管婴儿，或者找个人代孕。”
傅然：“……”
“混蛋。”
他怔了两秒钟，脱口而出就是骂白欣染的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先不说道德问题，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对于白欣染而言，傅然的这些话，说的有几分严重。
他让她滚过，也说过其他难听的话，但当着面说她不要脸，白欣染听了还是会有些触动。
只是，她动容，不代表她就会听劝。
良久以后，白欣染重新开口。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被你爸爸打过么。”
“你被自己的亲人往死里打，无论你怎样求饶，他们都视而不见吗？”
“你经历过，不管你多么努力，想要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人，可你一点肯定都无法得到吗？”
“就因为你是二胎，你还是个女儿。”
“他们想要的是个男孩。”
“我是个父母眼中的罪人，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白欣染说的话，有些凌乱。
事实上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了。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可是如果我不努力去争取，去抢，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白欣染一向都对傅然不设防，她突然就说了很多。
等到她不说了，空气一下变得沉默。
她就听到旁边男人发出一声轻哼。
那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但傅然仍旧是在笑：“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勾起我的同情心？还是想让我一时脑热，再次上你的当？”
“染染，我跟你说过的。我爱你时，你就是我捧在掌心的宝贝。我不爱你时，你算个什么东西？”
傅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最无情的话。
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刀，扎在了白欣染的心脏上。
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但除了窒息的痛，她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恨意。
白欣染紧紧咬住嘴唇，连流血了都没有察觉。
片刻后，她问傅然：“是因为沈烟，对吗？”
傅然闻声皱起了眉头，不太理解的样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她！”白欣染的情绪忽然失控，她手里的汉堡，直接被摔在地上，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她失望的看着傅然：“沈烟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也好，阿珩也罢，你们一个个的都着了她的道儿！”
“……”
这话是真给傅然说迷了。
他跟白欣染的关系之所以破裂，难道不应该全怪她自己吗？
都是她作的。
人不作就不会死，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过去，他一心一意的对她，换来的是什么？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利用，是卑微到尘埃里去做一条舔狗，还不得好死的那种。
他事事顺从她，最后也没换来什么好果子吃。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跟沈烟没有关系。
要非得说有，也就是他当初为了摆脱白欣染，撒谎说自己移情别恋，喜欢沈烟了。
傅然张了张口，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