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有水声。”封云珩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说。
一整晚的记忆都太过凌乱，还有他万分抵触、不愿意回想的地方。
沈烟有点断片了，“你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一下。”
说完她就下车，封云珩没有吱声，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把白欣染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就连马桶的抽水箱，封云珩都给找了几遍，就是不见沈烟的手机。
“奇怪，能到哪里去了？”沈烟望着门口被破坏的防盗门，喃喃自语：“莫非是昨天我们睡着的时候，进贼了？”
那这贼的眼神貌似不太好？为什么电视柜上的手表不拿、衣帽间里的包包跟鞋子不拿，看起来什么也没有丢，就给她的手机拿走了？
不光是沈烟，封云珩也觉得不太可能。
昨天沈烟的意识模糊，可封云珩是清醒的。他不愿意深想，却猛然想到，他看到了傅然！
当时白欣染衣衫不整的站在客厅里，因为没能打过自己，没把沈烟抢到手，她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洗手间里的他们。
之后傅然冲进来，强行给她带走。
——那时候沈烟的手机在哪里？
“你怎么不早说！”他把这个小插曲告诉沈烟，她顿时就有点生气：“你早说她在洗手间里跟你动手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这有什么可说的。”封云珩依旧不以为然：“她又没打过我。”
“……”
这是重点吗？
沈烟扶住额头：“我是想说，我手机是不是那会儿被白欣染给拿走啦？”
“不会的。”封云珩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的斩钉截铁：“她拿你手机也没用，解锁都解不开，要来干吗。”
“你是不太聪明。”沈烟冷笑：“捡到的手机都可以刷机，她拿走我的手机，不是有一百种办法能解开吗？”
闻言，封云珩目光微沉。
良久后，他迟疑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烟的手机，十有八九都是在白欣染手里了。她拿走这手机有什么目的，封云珩想不到。
他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白欣染。
甚至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此刻他想起那个女人，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要不是白欣染小时候救过他，他想，自己现在恐怕早就把她从心里拉进了黑名单，再也不作理会。
沈烟没有说话。
封云珩抿唇：“不然你去找她要？你用我的身份过去，她应该会给你的。”
“你觉得可能吗？”
事到如今，沈烟只觉得好笑。
可能白欣染那个人，不管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不会撼动自己在封云珩心里的地位吧？
这就是，人家有恃宠而骄的资本。
她没什么可说的。
沈烟淡淡的看了一眼封云珩，转身下楼。
*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
一室的金黄色。
白欣染早就醒了。
她坐在地毯上，双手抱住膝盖，盯着窗外发呆。
傅然从外面端了一碗热汤面进来，脸色没有往常的温柔，却依旧充满了宠溺。“宝宝，喝点汤吧，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实际上，从昨天晚上开始，白欣染就没有进过食，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她的嘴唇发白，看得出很干燥，起了一层皮。
她是一个很在意自己外在形象的人，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她都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个骄傲的公主。
可是此刻，公主一身死气沉沉，形容憔悴，透着股厌倦的味道。
傅然说了话，她仿佛没听到，眼皮也没抬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她的身边。
白欣染往旁边挪了挪。
她不喜欢他坐在这里，却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忽然蹙紧的眉头，无声的表达了她的厌恶。
“染染听话，就吃一口好不好？”
“你走开。”白欣染的眼睛都要红了，“走开！”
她压住哽咽，把头别向一边。
白欣染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
她从小日子过的就不好，在外人面前，她是白家风光的二小姐，背地里，她不过是大姐白漫珊的影子，连个替代品都算不上。
其实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在很多方面，都比白漫珊强了不止一倍，家里却永远只选择大姐？
就因为她是“嫡长女”吗？
她是家里的二胎，却不是个男孩子，所以得不到重视。
有些事情，白欣染打小就懂。她认为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是一种很没有价值的表现。除非她是想示弱，是想用眼泪博取他人的同情。
傅然望着她的侧脸，眼神满是心疼。
他把汤碗放到她面前，声音又轻柔了些：“乖，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别人，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
哗！
傅然话都没讲完，白欣染就彻底失去耐性，她伸手打翻了这碗汤面，弄了傅然一身。
这汤还是热的。
他的手臂，隔着薄薄的帽衫长袖，都被烫的通红。白欣染的脸色微变，但是却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很冷漠的说道：“别在这像只苍蝇似的烦我，你是没见过女人吗？烦死了！”
傅然脸上仅存的一点笑容瞬间僵住，脸色煞白。
被汤水烫的地方，很痛，但却不如他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白欣染背对他，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应该不会有心疼吧？她又不喜欢他，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他不过是她的一条舔狗而已。
每天巴结着她，还要帮她想办法接近别的男人，想尽办法的让她投怀送抱。
有几次，他给白欣染发消息，显示对方已把你拉黑。他都要很积极的想，这是只属于他的小黑屋，他就感觉，自己在她心中也是特殊的。
但傅然想，这么多年，他大概就是习惯对她好了，至于舔狗不狗的，他不在乎。
沉默了良久。
傅然半跪在地上，把汤碗收拾起来，拿了一盒抽纸，把地毯上的痕迹也慢慢擦干净。
他换了张笑脸，重新对白欣染开口：“不吃就不吃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再给你做。”
“你能滚远点吗？”白欣染根本不领情，甚至把他眼中最后的一丝柔情、都给打碎了。“完全没个男人的样子，傅然你是贱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