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的压迫感极强。

  引-诱的能量将发-情的热度勾了出来, 鼻息滚烫,连摩擦在冰冷桌面上的喉结都跟着滚动颤栗起来。

  姿势过于失控。

  坚硬的棱角抵在身前,压迫感十足的胸膛抵在身后。

  沃伦无法动弹。

  蒙上热-潮的眼中却闪过狠劲。

  他必须去地下雌奴交易所。

  米娅不能白死。

  真相需要调查, 他要为他的同伴报仇。

  野性在这只虫子的胸膛里横冲直撞, 仿佛谁也无法阻挡得了他。在被希文摁住后脑勺的压制中, 沃伦狠狠别过脸,锋利的眉眼直直对上希文的眼。

  嘶哑质问,“如果是你的同伴惨死, 你会就此罢休吗?”

  希文没有说话,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

  发-情热将理智的弦烧得几近绷断,逐渐虚软的身体难以抵挡。沃伦不再挣扎,忽然扯了唇角,被热-潮侵占的眸中浮现出张狂。

  既然希文不肯松手, 那他就直面而上。

  沃伦挑衅着, “要干就直接干。”

  干完就去交易所。

  节-操对于从混乱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虫来说,不值一提。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点尊严与刚硬只会适得其反,尤其是对上希文这种疯子。

  反抗不了就享受, 还能补给能量。

  比起损失,希文更亏, 他反而算是赚了。

  看着迎合的虫子,希文微眯起眼。

  片刻后唇角噙起冷笑,手触碰上这只虫子的腰侧。可当透着凉意的手真的触碰到肌肤的瞬间, 沃伦的身体却紧绷起来。

  “嘴上功夫。”

  希文压了下去, 咬耳沉声道, “真蠢。”

  虫子最终还是选择了交易所。

  这个结果, 并没有出乎希文的预料。在这一点上, 沃伦始终还是三年前的那个被同伴簇拥的星盗。一名星盗头子竟然会讲仗义与良知,还有那可笑的怜悯心。

  愚蠢又狡诈。

  不然也不会愚蠢地将他救起,又反过头狡诈地利用他。

  一缕丝滑的金发落在沃伦的脸上,随着更多灿金的发垂落,希文的头埋在了沃伦的颈侧。僵硬中,沃伦感受到身后雄虫笔挺的鼻尖触碰上他的肌肤,紧接着像是轻微地嗅了嗅……

  而后,他听见希文开口,“一股发-情的味道。”

  恶劣至极。

  如果不是脸长得好,这只虫子估计都活不过成年。意识已经滚烫得要沸腾,可希文却像是故意磨虫般,磨磨蹭蹭。喘-息中沃伦咬了后牙槽,桀骜的眸子怼了过来,“不行就让我来。”

  话音落地的瞬间。

  希文猛地压近,毫无间距可言的触感让沃伦身体一僵。

  暗色在淤积。

  希文的唇角却噙起笑,语调漫不经心又磨虫,“触角缠上。”

  要求真多。

  沃伦低咒了句,将精神触角释放开来。早就蠢蠢欲动的触角,瞬间迫切又疯狂地缠上希文的触角。

  祖母绿的眸子掠了眼纠-缠在一起的精神触角。

  触角连接。

  结合性精神安抚才算正式开始。

  “呃……”

  精神海域随着肢体的不断起伏,忽然间沃伦捂住了唇。蔚蓝的眸中已是通红一片,有些失焦中瞳孔怒视着希文。

  希文却掐着虫子一侧的腰窝,唇角的微笑显得恶劣,“不是还自己来吗?”

  “X……虫崽子!”终于,沃伦骂了出口。

  ……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评估的时间早就超过了,等候在大厅的评估员坐立难安。在看到门被打开后,便立即迎了上去。

  貌美的雄虫走了出来。

  环顾着希文的四周,却没有发现机械蜜蜂的身影。评估员暗自皱了眉,疑惑问道,“大人,评估仪器呢?”

  “找这个?”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嗓音就从书房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嗖”的声,四分五裂的机械蜜蜂部件被踢了出来,滑到了他的脚边。

  评估员怔了下,抬头就瞧见那只嚣张桀骜的雌奴。

  雌奴靠在门框上,一手撑住腰对着他冷笑。清晰可见,凌乱的衣领下,激烈的红痕遍布。

  评估员心下一咯噔。

  他看向希文,“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希文掠了他一眼,张唇。

  “不合格。”

  不合格。

  听到希文的回答,评估员咯噔的心瞬间收了回去。果然,没有想不开的雄虫会因为一只雌奴与自己的家族对抗。雌虫这种卑贱的东西,仅仅只是利益交换的工具。

  评估员的唇角勾起,对着希文微笑道,“好的,大人。”

  “雄虫保护协会会尊重您的意见,两天后,我们将会派工虫将您的雌奴送进交易所。”他轻蔑地看了眼沃伦,转头继续对着希文道,“如果他在交易所表现良好并重新获得您的喜爱,您可以再次选择将他带走。”

  能不能活着走出交易所就说不定了。

  评估员微笑,“本次评估结束,祝您生活愉快。”

  *

  “我会打点好虫,将你送回最开始的那间雌奴交易所。”希文看着沃伦淡淡出声。

  地下雌奴交易所众多,几乎所有的城市都存在着数个这样的雌奴交易所。它属于虫族的灰色地带,雌虫的来源极其肮脏复杂。被雄主抛弃的私有雌奴、被工虫捕捉的流浪雌虫以及像沃伦这种被评定为“不合格”送进去的雌奴。

  每一天,各色各样的雄虫都会光临交易所。雄虫们可以通过拍卖买走心仪的雌虫,甚至可以在交易所提供的场所中,直接享受调-教或是虐杀雌虫的乐趣。

  那里是雌虫的地狱。

  “你应该知道交易所里是什么情况。”希文的眸色晦暗,将资料扔掉一边。抬眸,掠向沃伦,“过来。”

  交易所并不比实验室好到哪里去,那里虐杀和野兽般的交合每天都在上演。雌虫痛苦的惨叫和麻木的脸还记忆犹新,沃伦心微沉,走了过去。

  “头低下来。”希文吩咐道。

  本能地,沃伦警惕地看了眼希文。在没有察觉到危险后,才将头缓慢低了下来。脖子是虫最脆弱和敏感的部位,敏锐地,他察觉到希文的视线停在他脖颈上。

  一双手忽然触碰上脖颈。

  沃伦僵住了,强忍住动手的冲动。触感分明地,他感受到希文冰冷的指侧划过他的脖颈,在肌肤上激起片片细小的疙瘩。

  一下,又一下。

  仿佛在摩挲着什么。

  “希文。”沃伦猛地抬眸。

  就在他受不了之际,耳边忽然响起“咔哒”的清脆一声。暗红色的圈口被打开,抑制圈掉落在地。

  祖母绿的眸子直视着他,希文勾着唇道,“怎么?你还想继续戴我给你的身份标志进交易所?”

  说得好听点叫身份标志,难听点就是一个狗圈。

  掠了眼地上的抑制圈,沃伦皱了眉没有再继续说话。他眼瞧着希文转身打开了书桌前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架植入仪器,与仪器配套的还有一张微型芯片。

  “再过来。”希文拿着植入仪器。

  沃伦盯着希文,视线从那张貌美的脸上移到了芯片上。他几乎能想到,这极有可能是军部专用的追踪芯片,用来监控和搜索他的位置。

  逃离希文的控制,是他进入雌奴交易所的第二个目的。沃伦本能地抗拒被植入进追踪芯片,不过植入进的芯片依旧可以被挖出来,他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眸色微闪,沃伦再次走了过去。

  然而,希文的话却令他脸色青黑。

  “裤子脱下。”

  “……”沃伦捏紧了指节。

  为了方便更换或者挖取,芯片植入一般都在手臂或者后颈上。这只变态的虫子却让他脱了裤子?死寂般的沉默中,沃伦面容接近扭曲地质问道,“你要植入进哪里?”

  祖母绿的眸子掠了过去,视线流连在沃伦的下半身的三角区域。

  意思,显而易见。

  “你说呢?”希文的唇角露出个极其漂亮的微笑,祖母绿的眸子漫不经心,“嗯?不要让我把你摁在桌上脱。”

  “到时候,就不知道到底会植入进哪个部位了。”

  雄虫的语气温柔,但沃伦却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这是希文会做的事,沃伦狠狠咬了后牙槽。在希文的注视中,解开了裤带。

  随着裤子的脱落,一双笔直有力长腿出现在视野。

  只是腿上被印上斑驳狼藉的红痕,越往内侧走,蜜色越深红痕也越暗。

  希文的眸色暗了瞬,手抚了上来。

  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握住沃伦一侧的腰窝,微凉的触感让沃伦的身体本能地微颤了下。

  “抖什么。”

  “小心我的手也跟着一起抖起来。”咬着上扬的尾音,恶劣的嗓音清晰可闻。

  有瞬间,沃伦差点一手摁住希文凑过来的脑袋,然后将他的头狠狠摁下去。

  忍住。

  别跟变态计较……

  沃伦死死盯着那金灿的头顶,难以控制的手悄无声息地抬了起来。他还未触碰到希文的头,像是有感召般,希文便出声了。吐出了三个字:

  “你试试。”

  嗓音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

  芯片被塞进植入仪器,希文拿着植入仪器对准希文下腹的右侧。猛地,尖锐的植入头刺破了下腹的肌肤。

  芯片被植入了进去。

  植入完毕,沃伦捞起自己的裤子。他垂了眸将神色掩住,开始思索挖掉的可能性。

  “这不仅仅是张追踪芯片。”希文却适时地开口了,“调动你的精神能量,尝试控制它。”

  沃伦狐疑,但还是尝试着调动起自己的精神能量。

  [微型光脑已激活。]

  [正在植入主虫信息。]

  蔚蓝的眸中有了点错愕,但错愕再下一秒又被打破。

  [身份识别完成。]

  [一级权限虫:希文·雅各布。]

  [二级权限虫:沃伦·克林顿。]

  [请确认,是否开启监护虫代理模式?]

  光脑权限的监护虫模式,一般仅适用于雄父与年幼的雄子。

  [否。]沃伦的唇角微抽,用意识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尽管依旧是种监控方法,但沃伦没有想到希文竟然会给他配置微型光脑。的确,他需要光脑。如果仅仅是追踪芯片,他会毫不犹豫地转头挖掉,但换成微型光脑……

  沃伦看了眼把玩着植入仪器,唇角噙笑的希文。

  这只雄虫何等用心“险恶”,仿佛吃定了他不会挖掉微型光脑。而且还是在这种部位……

  抑制圈虽然去掉了,但现在这个情况,简直像是在他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打上标识:

  权限虫:希文·雅各布。

  “调试好了?”希文放下了注射仪器。

  沃伦掩了神情,回答,“好了。”

  就在他声音落地的瞬间,一声“叮”响起。

  只听见希文的光脑道,“子光脑绑定完成,是否切入监护虫模式。”

  沃伦的唇角塌陷。

  *

  两天后,按照约定雄虫保会协会成员上门。

  沃伦将被送往地下雌奴交易所。

  为了防止雌奴反抗,他的双手被特殊的手铐拷住,整只虫被塞进飞艇里。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我们就起飞了。”工虫对着希文道。

  希文掠了眼被塞进飞艇里的虫子,虫子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舍。倒是他身后的亚雌,红着眼眶呜呜咽咽。

  军靴抬起,希文走向飞艇。

  他一手按在飞艇门框上,一手撑在沃伦的身边。那双深邃的祖母绿色眸子盯着沃伦,他贴在沃伦耳边轻声道,“别搞小动作。”

  像是情虫间的亲密低喃,但暗藏危险。

  而后希文支起身,犹如是一位宽容温柔的雄主。唇角噙起微笑,“小心。”

  “自然。”沃伦出声,唇边的笑桀骜张扬。

  “大人,起飞了。”工虫见两虫说完,提醒道。

  希文微微颔首,目送着飞艇起飞。

  三个多小时后,飞艇地点目的地。

  “下来!”工虫打开飞艇门,粗鲁地将沃伦推下飞艇,“在这等着,等下会有交易所的工虫将你带进去。”

  “你已经不是雄虫的专属雌奴了,我劝你进去后最好识相点。里边的虫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免得找罪受。我送过太多雌奴进去了,没几个能活着出来……”工虫提醒道。

  沃伦没有接话。

  看着熟悉的场所,微眯起眼。

  地下雌奴保护所,当初他是怎么被丢到这里的呢?

  几分钟后,交易所的工虫走了出来。

  那是名雄性工虫,赤-裸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沃伦。片刻后,出声,“跟我进去。”

  沃伦跟在这只工虫的身后,走进交易所。

  交易所是堪比混乱区般肮脏罪恶的地方,但它的外表却是富丽堂皇的。华丽整洁的装修,各式各样衣冠楚楚的雄虫,配着悠扬的音乐瞧起来像是什么祷告的教堂。

  靡音入耳,撞击声猛烈。

  空气中散发出糜烂腐败的气味……

  走道上的角落,一只不着寸缕的雌虫被身后的雄虫抓住了头发。他的脖颈上套着长长的铁链,被雄虫死死拽进手里。脖颈上被勒出血痕,后背更是伤痕累累。一看就是被长鞭狠狠抽打过,鲜血淋淋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痛苦却还要装作愉悦的嗓音支离破碎地从他的喉中溢出。

  “哟,新雌奴?”那只施-暴的雄虫注意到沃伦,邪祟的视线打量过来。

  “是的,菲克尔大人。”工虫道,“刚来的,还没接受调-教。”

  有头有脸的雄虫点头,视线从沃伦的脸流转到他的下腹。那被衣服包裹下腹平坦结实,长腿修长笔直,一瞧就适合盘在腰上。看着看着,雄虫的身体猛地抽-动了几下。

  不顾雌虫的惨叫兴致勃勃道,“品相不错,等你们调-教好了,第一个通知我。我来尝尝鲜。”

  “好,我帮您记下。”工虫道。

  “大……大人,不能……”被施-虐的雌虫哀叫,失焦痛苦的眸子四处求救。

  无助中,对上沃伦的眼。

  可在看清沃伦雌虫的面孔时,眼神彻底绝望。

  “扫兴!怎么停了,继续叫啊!”雄虫不满地拽住雌虫的头发。

  一滴血滴在沃伦的脚步。

  这样的雌虫太多了,没有从根源上解决,怎么救也救不完。

  “你喜欢叫?”沃伦忽然出声,眉微挑,盯着这只雄虫的脸盯了片刻。

  雄虫没有想到这只雌奴的胆子这么大,邪祟笑道,“是啊,大人我最喜欢叫的。到时候你见到大人我了,可要好好叫!”

  沃伦盯着他,勾了唇。

  “走了!”工虫呵斥了声,将他带走。

  “真是只下贱的雌奴,还没开始被调-教就自己学会勾引雄虫了!”工虫骂道,赤-裸裸轻蔑的目光投向沃伦。

  沃伦掩住眼中的杀意,顺从地跟在这只工虫身后。

  “滚进去!”工虫将他带到一间封闭的小屋子。

  门打开,里边是间专门用来检查新雌奴身体的检查室。检查室里有仅仅只有一张床,还有地上一堆散发出恶臭、不堪入目的衣物。两只雄虫站在吗,门前。

  押送沃伦的工虫对着他们道,“X,这只新来的贱雌太马蚤了,看看他的肌肉,还会勾引雄虫!不愧是希文·雅各布的雌奴!玩真贵族的雌奴……今天你们谁换我检查,下次我换回来。”

  两只雄虫互看了眼,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只出声,“行吧,今天我换你。但下次再有好货,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像这样新过来的雌虫都要先经过他们的手检查,虽然不能弄到最后但也能够把该玩的玩了。

  雄虫嘱咐着走了出去,工虫则拉着沃伦进来。

  “兄弟,我先来你再来。”看着另一名雄虫,工虫道。他舔了唇,丝毫没有注意到_脚c a r a m e l 烫_对面雄虫因为厌恶而皱起的眉。

  对着沃伦便是一句:

  “贱雌!把衣服脱掉!”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啦,今天继续补上感谢在2021-09-01 23:24:31~2021-09-02 23:4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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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第32章

  “你来。”

  盯着工虫沃伦勾了唇, 伸出被禁锢的双手,摇了摇。手铐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工虫的注意。

  工虫不耐地“啧”了声, 倒是把这个茬给忘了。得先将这只雌奴的手解开, 才好脱衣服做“检查”。

  他走了过去, 准备用指纹给沃伦解开手铐。可瞥见乌黑的碎发下那性感深陷的锁骨,以及透过衣料若隐若现、蜜色饱满的胸肌,工虫忽然改了注意。

  他收回了手, 舔过唇角。

  直勾勾的视线盯着沃伦,“穿衣检查。”

  命令道,“走过去,趴在床上!”

  “趴着?”锋利的眉微挑。

  沃伦抬脚,走近了步。直接逼到工虫的面前, 雌虫虫高马大, 足足比工虫高了半个头。他的唇角依旧勾着点笑但眸中狠厉的煞气却逐渐显露出来。像是被阴影笼罩,工虫感到一股强烈的颤栗与压迫感。

  这只不过是只被摁在床上当做发泄工具的贱雌而已。

  工虫咬了牙,声厉内荏地对着身后的雄虫道,“兄弟, 过来帮忙。你把他的衣服扒了,摁到床上去, 我让你先。”

  “好。”那名雄虫愉快地应答,走到了工虫身后,“但是听说这是希文大人的雌奴, 保不准那位大人还会亲自将他带走……”

  工虫瞬间嗤笑了声, 看着沃伦羞辱道, “像这样的贱雌早就被玩烂了, 都被送进了交易所还指望着那些贵族将他带出去?”

  他说着, 恶向胆边生朝沃伦伸出手。

  手被禁锢住了,但腿依旧灵活。沃伦猛地踹向工虫的腹部,只听一声闷响,强有力的一脚狠狠将工虫踹飞了出去。他并没有停,直接攻向另一名雄虫。

  如同猎食中的雄狮般,锋利危险的眼神对了上来。

  雄虫一惊。

  “别!”下意识后退,猛地给了地上的工虫几脚,直接把虫子踩晕过去,“看,我们是一伙的!”

  沃伦眸色微凝,这只雄虫的声音有些耳熟。脸似乎做了大幅度的调整,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默克?”沃伦吐出一个名字。

  默克是希文部队里的军医,算是后勤部分。在希文的住所里,他们也见过面。希文将他的军医安插进来了?

  “是我。”如沃伦所料,默克回答道,“老大将我安排进来的,我比你先到几天,我的任务就是来接应你。”

  比他早来几天?

  沃伦微眯起眼,从他下定决心想要探进交易所不过才短短两天,而希文却已经将自己的虫安插进来了。

  从一开始,希文就笃定他会自愿前往交易所。他算好了他的每一步,看透了他每一个动作。

  恍惚中,沃伦仿佛看见那只雄虫。

  坐在高椅上,姿态随意。翘着军靴,唇角噙起笑。那双深邃幽暗的祖母绿色的眸子打量着他,从上至下,一寸一寸,直至穿透虫心……

  这种被死敌看穿,步调都被算计好了的心情并不愉快,甚至颇为不爽。沃伦咬后牙槽,又听见默克道,“老大还吩咐我把这把武器交给你,用来防身。”

  他解开了沃伦的手铐,将武器掏了出来。

  那是一把眼熟的激光箭。

  通体小巧银白,蓝色漂亮的纹路镶刻于上。

  沃伦接过,在食指上兜了一圈。连手感都是一模一样,这正是那把希文交给他让他陪路西尔“玩”的激光箭。

  希文为什么要交给一只敌虫武器?

  现在回想起来,沃伦尾椎微凉。桀骜的眉眼沉了下来,那个疯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他看不透希文。

  甚至开始猜不透希文帮他的动机。他仅知道,他越靠近这只危险的雄虫,他走的每一步就都可能将他推进未知的深渊……

  ——别搞小动作。

  雄虫温柔危险的嗓音还回响在耳边。

  沃伦的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逃。

  必须逃离希文的掌控。

  “希文还有说什么吗?”沃伦看向默克。

  默克摇头,“老大只让我接应你,还有检查你的身体状况。”

  是接应还是监控呢?

  想到这儿,沃伦感到下腹处被植入芯片的部位都开始灼烧滚烫起来。

  “你先换好衣服吧。”默克扫了眼昏死过去工虫,“检查我会帮你通过,这只工虫也交给我解决。”

  沃伦点了头,从地上的衣服堆里寻找着衣服。

  衣服的布料一件比一件少,不难想象被送进交易所里的雌奴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去迎合禽-兽的喜爱。

  “这个。”默克翻出了一件算是遮挡“严实”的衣服,递给沃伦。

  那是一件黑色像是纱网清透的衣服,若隐若现地将肉色的肌肤朦胧显露。只有重点部位的部分,衣料才厚实一点。

  沃伦掠了眼,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

  他并没有身为一只雌虫的自觉,直接在默克的视线下把衣服脱了。默克猛地心一跳,将手遮在眉头。视线却忍不住掠了过去,一双笔直有力的长腿映入眼帘。

  腿的内侧,斑驳的红痕还没有消退。

  默克想看清楚这些痕迹,视线往上。来到被掐紫的大腿内侧,猛地将手掌盖了下来。脑子瞬间炸开了花,默克觉得这整件事的走向都开始扭曲起来。

  他忍不住想,是真的。

  这俩死敌居然真的发生了点不可告虫的事情。

  默克并不清楚沃伦跟希文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但就目前来看,他不能再单单将沃伦看作曾经的敌虫之首了。

  他咳嗽了声,“你换好了吗?”

  换完的沃伦掠了默克一眼,看见他遮住眼的动作嗤笑了声,“你不是还负责给我检查身体吗?”

  “你们军部的军医医术都这么高超,闭着眼睛也能治疗?”沃伦痞气地嘲笑道。

  默克没有说话,面露微笑。

  他仅仅是怕看了不该看的,希文要弄死他而已。这两只恐怖的虫,没有一只是好搞的。

  “出去后,会有第二只工虫带你。”默克出声,亮了亮胸前的工号,“这是我的工号,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找我。”

  沃伦点了头,别好那把激光箭走出检查室。

  第二只工虫等候在门口。

  “跟上来!”打量了眼沃伦的装扮后,工虫将沃伦带走。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沃伦被带到一扇高耸封闭的门前。经过瞳纹开锁,门被打了开来。与门外富丽堂皇的空间不同,门内一片阴暗潮湿。仅有一道又窄又小的高窗将光线漏下,得以让虫模糊地窥探见室内的景象。

  这是比军部监狱更要恶劣的环境。

  偌大的空间里,无数个巨大的囚笼林立。每一个囚笼里,都囚-禁着一只被锁链拴住、浑身赤-裸亦或是衣不蔽体的雌虫。雌虫们跪在囚笼中,在看见门被打开,更多的光源被挤进来后,纷纷将身体对转过来。

  “哗啦——”

  “哗啦——”

  无数的金属锁链被同时晃动,如鬼魅掠影,清脆的碰撞声在阴暗封闭的空间震撼虫心。

  原本高大英勇的雌虫们,被囚-禁调-教得如圈养的狗。下沉着腰、翘出漂亮的臀形,失焦的眸子望着光的来源。然而他们的眼中却没有光,只有工虫、雄性工虫的身影。

  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乞巧着工虫的怜惜与善待。

  然而工虫面无表情。

  将门拉上,随着“咔”的一声,封闭窒息的门将光源彻底隔绝。

  见到这一幕,沃伦皱紧了眉。

  星盗的航海中,他见过许许多多令虫恶心的画面。但没有一个,比现在这种场面来得更加罪恶窒息。

  天生具有优越感的雄虫不会感同雌虫,尤其是沦为雌奴的雌虫。没有虫会理会虫族社会最底层的阶级,甚至没有阶级可言,虐-杀与施-暴在雌奴的身上司空见惯。

  当沦为同一个阶层,沃伦感触到了这些雌虫的绝望。

  “滚进去!”工虫命令道。

  眸中蓄着暗色,沃伦敛入冰冷的神色走进这间地下室。

  再一次,他被套上了锁链。用于追踪的脚环,防止雌虫攻击雄虫的手铐,以及套在脖颈上将尊严抽离的项圈链。

  “你的编号是1211076。”

  “老实点,少受罪,明天会有虫对你进行调-教。”工虫扔下这句话,将囚笼的门锁上,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内一片死寂。

  失去光源的雌虫瘫软在囚笼里,麻木冷漠亦或是奄奄一息。

  沃伦潜伏在交易所中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搞清楚当初自己是如何被工虫带进交易所的。是否有像他一样的虫子从那间实验室里流出,被带进交易所。

  交易所与实验室又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沃伦尝试着与身边的雌虫答话,但没有虫理会。

  “没有用的。”一道虚弱的嗓音响起。

  沃伦看了过去,恰逢那只雌虫的视线对了过来。虫子的模样眼熟,不着寸缕的背上满是鞭痕。新旧交错,血血淋淋,任凭其腐败发臭。

  这是走廊里的那只雌虫。

  沃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只雌虫看起来很是虚弱。似乎是为了避免触碰到伤口,他趴在囚笼里。呼吸着,胸前一翕一翕艰难地起伏着。

  “如果你是想从他们嘴里问出逃生的路线,没有用的。”这只雌虫虚弱道,“这样做,只会连累到他们。曾经有虫试图逃跑过,被抓回来后就在这个地下室,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一旦被送到了这里,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雌虫的嗓音里透着消极,悲观得仿佛是认命了,“还不如好好伺候着贵族,指不定谁大发慈悲就将你带走了。”

  他说着这句时,脸上却没有任何希冀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被带走了,他们将面临的依旧是地狱。

  “你说了这么多,就不怕也被牵连?”沃伦注视着这只雌虫。

  雌虫微顿。

  片刻后,自嘲地盯着沃伦,“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他的脸色惨白虚弱,因为长期被虐-待没有接受过治疗,伤口反复恶化。原本雌虫能够治愈的机体,现在也无济于事。如果再不得到医治,这只雌虫极有可能因为病菌感染而死亡。

  但尽管是这样,沃伦依旧记得他求救的眼神。

  当他问那句“还能活多久”时,就证明这只虫子心底深处依旧渴望着活下去。

  只要一只虫子强烈地想要活着,那他的身上就有着无限可能。

  “你想活多久?”

  沃伦冷不丁的询问,让雌虫抬了眸。

  他看着眼前这只不慌不乱、眼神镇定又桀骜的虫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这只虫不像在交易所,而像是在他的地盘,他的主战场。

  分明一样被囚-禁着,脖子上的锁链劈啪作响,他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给泰然自若、予虫希望的话来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虫……

  不,他也见过……再接受调-教的不久后这样的虫就彻底缄默了。

  于是他也选择了缄默,不再理会沃伦。

  交易所的夜浓重漫长,昏暗的地下室分不清黑夜与白昼。幸而有一扇小窗,将翌日的光漏了进来。

  沃伦保持着浅眠,在地下室的门被开启的瞬间便立马清醒过来。领头的工虫走了进来,叫着编号。

  “1211056,一号房工虫调-教。”

  “1211057,一号房工虫调-教。”

  “……”

  领头工虫的话音落地,便有工虫走向对应的囚笼。沃伦微眯起眼,里边并没有他的编号。

  “1156127,竞价拍卖……”领头工虫报完用来当做货物被竞价拍卖的雌虫后,开始报贵族们亲自点名服侍的雌奴编号。

  “1123012,服侍克斯里大人……”

  一个个编号对应着一只只雌虫,雌虫在恐惧与颤栗中被工虫拉走。剩下的虫子,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工虫的安排。

  “1211076,服侍菲克尔大人。”工虫出声。

  瞬间,那只后背被鞭打得糜烂的雌虫脸色更加惨白,连唇瓣都没了血色。菲克尔大人已经连续点名了他三天了,噩梦般的折磨令他神志不清。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才站起就遭到工虫的辱骂,“谁让你站起来的!1201076,跪下!”

  神志不清的雌虫猛地反应过来,他的编号是1201076。

  那1211076……

  他抬眸,猛然瞧见一只脊背挺拔的雌虫站了起来。

  张扬的黑发仿佛不服管教,蔚蓝的眸中充斥着一股野性的生机。

  雌虫一怔。

  菲克尔果然盯上了他。因为不用去服侍菲克尔喜色淡了下来,表情变得微妙又略显担忧起来。

  工虫:“1211076,你不用接受工虫调-教了。菲克尔大人吩咐了要亲自‘教导’你,现在做好准备去服侍菲克尔大人。”

  菲克尔。

  喜欢叫的。

  沃伦的唇角扯出点冷笑。

  蔚蓝眸子像是吞噬了深海汪洋,暗色在涌动着。

  “你……”雌虫望着他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沃伦垂了眸,盯着这只还没被激发起浓烈生存欲-望的虫子,微笑问道,“你觉得我能活多久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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