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去找司殇带你离开。”
“可是墨掌门,这妖狐十分厉害,我不能让你一人留下,而且哥哥他……也受妖狐操控,我不能抛下哥哥独自离开,风家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灵风泣不成声的摇着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不远处的妖狐,恨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现在并非任性的时候,活下去才有机会可以替你父母亲人报仇。”
“连累墨掌门牵连其中,实非灵风所愿,灵风不知该怎么报答掌门恩情。”
话音未落,她扑通跪倒在地,重重下叩。
墨沉萧没有让她叩第二个,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反手将她推出十几米开外。
忽地,他身后响起了妖狐的嗤笑声。
“真是有趣极了,我说墨沉萧,好歹你也是个有百年道行的修真者了,怎么连区区一个小妖身上的妖气都没感觉到呢?”
“什么?”
惊觉事有古怪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沉萧低头看了一眼刚刚碰到过灵风的手掌,此时上面有一团红色的妖气往手臂上延伸。
不对,他见到灵风的时候,明明感觉不到一点妖气,而且她的身体和人无异,不应该……
难道是妖狐在灵风身上动手脚,就是想趁他没有防备之时,下手偷袭?
不,那修炼千年的妖狐,实力不差,就算是正面交锋,他也是不敌的。
妖狐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玩这些不入流的阴招。
如今他却不解方才那‘小妖’二字的意思了。
“灵风姑娘不可能是妖。”
未等狐妖再度开口,寺侯已经看不下去,从窗户纵身跃出,来到了一人一狐的中间。
他双手环抱斜睨向墨沉萧,不由摇头轻叹。
“亏你平日里沉稳谨慎,怎么偏偏连那么容易发现的事情,都忽略了?”
一句话点醒了墨沉萧。
他突然想起,最后一次离开风府的时候,确实觉察到有一股妖气盘旋府邸上方。
若不是因为如今的兰欣城四处都是妖气弥漫,他又心系着与师尊有关联那一事,便不可能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一点。
那应该就是在他离开之后,妖气控制了灵风。
但想要在他面前不暴露妖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妖气已经炼化了灵风的身体,占据其中。
“你们!”
一时之间,他怒不可遏。
如此一来,风家满门等于无一幸免,全都死绝了。
明明就在眼前,却因为一时疏忽而让那妖钻了空子,这实在是太不应该。
寺侯见他又要动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声喝道。
“你妖灭妖我没意见,但你妖在这里白白送死,那我就不可能答应了。”
“让开,今天本尊必是要灭了此妖的!”
“如果就因为风家的人死绝了,让你这般愤怒?狐妖作恶,有死伤也只是必然之事。”
墨沉萧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也并非没有发现,还有其他势力正暗中观察。
但这狐妖确实已经害死了太多人,就算不能灭,也应该将它重伤才是。
“墨沉萧,我不会让你在这逞能的,回去。”
劝没有用,寺侯直接来硬的。
只不过真想要让墨沉萧听话一起走,执行起来还是很难。
他看准墨沉萧的手暂时被妖气影响,不能马上动用玄灵气,直接封住了墨沉萧的脉络,将他往肩膀上一扛就要走。
此时,狐妖忽然扬起手一挥,一道紫色妖气将他们两人圈了起来。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也未必太不把我妙妙当一回事了。”
“对了,有一句话忘了说,方才我来的时候,玉卿歌让我转告你,若是墨沉萧少一根汗毛,他会把你千年道行的元丹打碎,而且他还知道,狐妖一共有两颗元丹,另一颗是保命的,只要碎了就永远都没办法再幻化成人形,很惨的。”
这番话配上他那副欠扁的表情。
妙妙真的很想把他的脖颈给一掌捏碎了。
但既然提起了玉卿歌,她还是愿意看在那人是妖王之子的份上,放过墨沉萧的。
这样以后说起来,也算是卖了一个人情,她还是很赚的。
媚眼含笑着挑了挑眉。
“要是你们不来捣乱,我倒是可以看心情考虑一下,让不让这位小公子活下去,至于刚刚那女子,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了。”
“你这意思是,控制灵风姑娘的妖,与你不是一道的?”
“像那种连人形都化不了的小妖,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妙妙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紫色的妖气之中。
主角走了,也就没戏看了。
藏在暗处的溜的别提有多快。
寺侯干脆就解开了墨沉萧的脉络,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知不知道方才那狐妖真想要你命的话,你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那又如何,修真之人应当惧怕妖邪?”
“呵,当然不该怕的,只不过也要分情况,换成其他人,我连管都不想管,可你,我还当成是自己人好吧。”
他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把玉卿歌扯进来。
本来他不出手,若是真动起手来的话,玉卿歌也一定会出手阻拦。
但外面这么乱的情况,除了妖狐之外,还有哪一边的人都不清楚,他可不想让玉卿歌就这么出去了。
万一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玉卿歌,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他不乐意,也喜欢护着玉卿歌,再说这种事情也就是个举手之劳,无所谓。
“风府的事情,已经没必要再管了,灵风姑娘已经被妖物取而代之,你要灭妖,她也会死,想来你必是下不了那样的手的。”
“我不能让顶着人皮的妖,在人界肆意妄为。”
寺侯朗声一笑,摆摆手道。
“罢了,你要斩除后患那就去。”
后来,直到天亮时分,墨沉萧才回了客栈。
他身上很干净,但玉卿歌依旧能敏锐地嗅到一丝血腥味。
果然还是狠下心,真的将那妖也除了,只不过这件事恐怕也成了他心里的遗憾和愧疚。
像他这样重情却也能够随时狠心斩情的人,往往总是承受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