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穿越重生>霸总穿成农家夫郎>第四十六章 

  话甫一落地, 只听「唰唰唰」地一阵,一溜身着官服的虬髯大汉破门而入,兵戈齐亮, 团团围住顾风檐和霍端。

  师爷见主子已经发话了, 跟着附和,“把这两个刁民抓起来, 即刻下狱!”

  几个虬髯大汉这么一闹腾,只听楼下大堂内喧哗声一阵高过一阵, 客人见状都赶紧走了,李掌柜他们拦不住, 只得干看着。

  一天的生意就这么没了。

  霍和顾风檐都有些后悔……竟把这么个东西带进了东福楼,还妄想能通过交流就把事情定下了。

  这下事情没谈成,东福楼还遭了拖累。

  李掌柜听闻楼上大动,就赶忙遣了伙计把赵师傅叫来,两人一起上了楼。

  这头双方还僵持着,明刀直晃晃地对着顾风檐霍端,寒气逼人退, 而霍端不动如山, 把顾风檐拉过去护在身后,眼眸淬雪,“谁敢动我们?!”

  朱阔笑得阴险, 连周围执刀捕头都觉得他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黔墨县地界,朱阔就是土皇帝, 他怎么不敢?

  在场之人皆没当回事。

  连刘正山都觉得两人实在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见一水兵戈直冲他们两人, 也跟着捏了把汗。

  人是他带来的, 自然要完完整整带回去。定了定神, 他朝前一步,“朱大人,有话好说,切莫伤了和气,两小子不懂事,您也别跟他们开玩笑……国朝也没这条律法,仔细吓着他们。”

  刘正山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如此情景下 竟丝毫不慌,笑得温良,语气不卑不亢。

  是了,他这话正中要害,朱阔虽为黔墨县令,却也越不过皇帝亲敕的律法去……而律法并没给他随意将人下狱的权利。

  只是山高皇帝远,刘正山并不确定这话有没有用。

  朱阔手里摩挲着两个油亮的山核桃,咯吱作响,一双眼含审视,对着刘正山,“胡师爷,话者何人?”他嗤笑一声,山核桃递给师爷,掸了掸并没有一丝灰尘的衣袖。

  此举可是称得上极为蔑视。

  胡师爷笑得十分狗腿,看也没看刘正山一眼,“回大人,阿猫阿狗的姓名恐污了您的耳朵。”

  四下里皆是一阵哄笑。

  却见刘正山神色并无变化,含笑见礼,一派儒雅君子模样,“黔墨县河清村里正刘正山。”

  朱阔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茶叶呸地吐在地上,才半抬眼,“师爷,他是河清村里正?”

  “回大人,”师爷附身,谄媚道,“小的记得是有这么个人。”

  朱阔听完,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河清村里正是吧,本官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这黔墨县令让与你坐可好?!”

  听见这话,在场的捕快都倒吸冷气,生怕这怒火波及自身。

  刘正山却好似没有丝毫眼色,仍旧不卑不亢,“县令此话折煞我了,我区区一个里正,岂有县令之才。”

  “是吗?”朱阔眯眼看刘正山,“你倒还晓得自己几斤几两……来人!把他一块抓起来,带回衙门!”

  他吩咐,周围几个虬髯捕快齐齐应声,“是!”

  继而刀刃朝向刘正山,将三人团团围住。

  闻声赶上楼的李掌柜和赵师傅大惊,忙给朱县令说软话,“朱大人您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这东福楼就这么大,可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朱阔乜斜双眼,“李掌柜……莫非你是山珍海味吃腻了,也想尝尝牢饭的滋味?”

  李掌柜正欲说什么,顾风檐先开口打断,“李掌柜,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只这一句,李掌柜便已知他是何意,摇摇头,拉着赵师傅下楼去了,赵师傅人心热,恶气没出,愤恨不平地絮絮叨叨……

  顾风檐缓过劲,恶心感消散大半,他心疑惑,回想昨日吃的东西,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叫他直犯恶心。

  霍端目光关切,“阿檐,还好吗?”

  拿了杯温热的茶水给他。

  顾风檐接过喝了一口,突然回忆起来了,登时他看霍端目光不善,低声骂道:“你混蛋!”

  “啊?”霍端莫名其妙……怎么倒个水还挨骂了。

  千错万错都在他身,顾风檐就是骂他什么他都愿意。

  “是是是,”他笑着哄,“我是混蛋。”

  顾风檐灌了一杯茶,胃里渐渐平息,只是瞪着霍端。

  旁侧师爷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你们还得什么?!还不把这三个刁民押下去?!”

  一群捕快猛地惊醒,不管对错,刀架在三人脖颈上,手臂倒剪,扣上了枷锁。

  “滚开……别碰我!”顾风檐大怒,挣开束缚。

  他看向一脸得意的朱阔,冷笑道:“朱大人……可还记得姚春兰这个名字?”

  登时,朱阔双目圆睁,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是谁?如何知道的?!”

  这下不仅刘正山,连霍端都满头雾水……顾风檐说得是谁?

  师爷跟在朱阔身边七八年了,却也是头回听说这个名字,再看朱阔,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忙扶着朱阔坐在上首太师椅上。

  顾风檐并不理会周围诧异,探究的目光,整着衣袖慢条斯理道:“我当朱大人忘记了,原是记得的……”

  朱阔身躯猛然一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贱民!你们几个是摆设?!何故不把这几个贱民押下去?!”师爷受不了他打哑谜,怒喝道。

  周围几个捕快立马重新开始抓人。

  顾风檐好整以暇地望着朱阔。

  良久后朱阔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下。

  “放了他们,回府……”他站起来踉踉跄跄往雅间外去。

  师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这是……”

  朱阔不悦皱眉,“我说放了他们!”

  师爷知道他正处于发怒的边缘,不甘心地看着顾风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小子,算你们走了狗屎运!”

  四周兵戈撤下,师爷扶住朱阔走向外间踉跄间,朱县令腰间衣物翻开,露出一个藕荷色香囊……很旧了,磨的起了毛边,絮子丝丝缕缕,细密针脚间间杂刺着一行娟秀字迹——

  “姚氏女春兰,成德三年绣与檀郎……春兰繁茂,磐石无转,愿妾与君如梁上飞燕,岁岁相守。”

  顾风檐长舒了一口气,满坐寂静,香枝燃尽,残羹冷炙衬得满室充斥着大宴尽散之后的凄凉感。

  刘正山去叫人来收拾,只剩下顾风檐和霍端。

  “阿檐,你刚才跟朱阔说得是什么意思?”霍端拧眉,问道。

  他绞尽脑汁,却从没听过「姚春兰」这个名字。

  顾风檐笑的狡黠,“我我看他腰间那个香囊宝贝得很,却又没听说过朱大妾中有姚春兰这个人……死马当成活马医,随便试试他的反应。”

  说来这是个赌局 若是「姚春兰」是朱阔的逆鳞,那他们今日这狱是必下无疑了,幸好朱阔对「姚春兰」是害怕与愧疚……顾风檐阴差阳错还赌对了!

  霍端想了想,猛地明白了,“你诈他?!”

  “嘘——”顾风檐忙捂住他嘴,左右看了看,“怎么能叫诈呢,要是他没做亏心事,谁能诈的了他?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做了什么坏事,不必他人说,自己的心会惩罚自己……”

  朱阔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姚春兰」的事。

  男欢女爱,无非是负与不负,顾风檐稍微动动脑子就想到了。

  霍端定了定神,笑得宠溺,“你呀……对了阿檐,你现在好些了么?要不要去找林先生一趟。”

  听他提起这个,顾风檐登时黑了脸,“哦,你还还意思问,这不都怪你?”

  “我?”霍端莫名地背了锅。

  顾风檐凝他,并不说话。

  霍端仔细想了许久,突然十分激动,抓着顾风檐,“阿檐……你该不会是……”

  他看顾风檐小腹。

  顾风檐满头雾水……是什么?

  顺着他目光看去,恍然大悟,耳尖唰地通红,他无语又好笑,“你胡扯什么……我现在有了那估计也不是你的。”

  霍端一怔,似乎真的在算日子,“啊……你还有别人?”

  “你觉得呢?”顾风檐彻底无语了,似笑非笑反问。

  霍端凝他,突然凑过来亲他,“你只有我。”

  他很笃定,很骄傲,就像是刚获得战利品的野生动物,恨不得把猎物挂在最高的树枝上向所有人展示——「看,我的猎物」。

  但顾风檐不是猎物,他是天上的月,是风,是花香,是需要被珍藏,想炫耀又怕被觊觎的神赐之物。

  顾风檐笑了笑,“傻了吧你。”

  霍端倒真笑得像村长家的傻儿子。

  “那怎么了?”他轻吻顾风檐掌心。

  “昨夜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顾风檐提点。

  那股腥苦味到现在都还留在他舌尖上。

  霍端恍然大悟,面色通红……顾风檐本是不愿的,他实在是想,求了许久又再三保证,到头了还没忍住。

  “想起来了,混蛋”顾风檐笑睨他。

  霍端心疼的紧,很不得把人揉碎了融入骨血,“对不起,我是混蛋。”

  委屈地跟个小狗似的,好像顾风檐欺负他了。

  “我可想吐了一天……你是自带毒素啊霍总”顾风檐眼神向下瞟,嘴角勾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那么点儿东西,味道虽不好,咽下去倒也不至于叫人想吐了一天……从来也没听说过这种事。

  偏就霍端体质特殊些

  他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霍端耳尖通红,眼神躲闪看他,“咳咳……今夜我叫你还回来。”

  顾风檐笑不出来了,怎么还吃亏的不都还是他。

  “滚蛋!”他骂道,再也不理人了。

  霍端亦步亦趋,使劲儿缠磨,非要叫人同意不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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