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一向是一个比较含蓄的人, 不像江焕是个……LSP。是的，在顾然心中, 江焕一直有点SS, 不过他并不讨厌，他心里其实很喜欢江焕因为他而冲动。从高中时候江焕问他的那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洗澡”开始，心中怦然。
江焕被顾然捂住了嘴, 他一双黑亮的眼眸就着小夜灯看着顾然，眼睛里带着些坏坏的笑意。看的顾然脖子也悄悄粉了起来。
江焕看着顾然羞涩难为情的样子，拉开了顾然的手，就着他的手腕, 压他的手在洁白的枕头两边。顾然柔软的黑色头发微微凌乱的覆在他光洁的额头前面，江焕低下头亲一亲他的嘴唇。
然后江焕眼神渐渐的危险起来, 他还是不甘心、又或者他就是想逗顾然, 看他羞涩又难以自持的小模样，他问：“然然，你高中的时候真的就没有做梦梦到过我？”
顾然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忍笑看脸上表情有些小委屈的江焕, 轻声问他：“梦到的话怎么样？没梦到的话又怎么样？”
江焕眼睛亮起来, 在顾然颈窝里趴着，顾然一下一下的摸着江焕的脑袋瓜，有种摸金毛狗头的快乐，这种认知让顾然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江焕只知道顾然很高兴, 不知道他在高兴啥。江焕问：“没梦到说明我江某人没魅力, 梦到了……”
顾然：“就能证明你有魅力啦？”
江焕在他颈窝蹭一蹭，抬起头来, 看着他, 笑着说：“梦到了, 就能证明你那时候就馋我了。”
顾然听江焕这么一说，他羞涩起来，耳垂粉粉的，自己都能感觉到烫。顾然沉吟一下，对江焕羞赧着小声的在他发顶说道：“梦到过的。”
江焕嘿嘿笑起来，滚进被子里，然后把顾然搂进怀里，笑眯眯的问：“快跟我说说，梦到我什么呢？”
顾然其实梦到过江焕很多次，不过那时候学习是真的累，从高一开始就很累，节奏特别快，就是做梦，其实次数也并不多。可是即使次数不多，每一个梦都十分的让人脸红心跳。
有些梦顾然不记得了，可是他第一次做的那个梦，他到现在其实还记忆尤深。
他是先做的和江焕在一起荒唐的梦，后面才和江焕在一起的。那一天江焕死皮赖脸的非要和他一起去盥洗室洗澡，给他当门神，江焕那火辣辣的视线，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一次、两次、三次……几次之后，顾然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枕着枕头入睡。明明白天上课刷试卷刷习题已经很辛苦了，可是他这个晚上却奇怪的有些睡不着。
可是即使他睡不着他也没有胡乱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床和床都是前后相连的钢架床，他动一动，床榻说不定就能动一片。
头顶上方，相邻的床铺，江焕均匀的悠长的呼吸声响在耳侧，这让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原本燥燥的内心也因为呼吸声渐渐的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醒过来，江焕揽着他的肩膀，“哥俩好”的一起去盥洗室洗澡。他迷迷糊糊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大脑是混沌的。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江焕去了洗澡间。
洗澡间里全都是白蒙蒙的水雾，却没有其他人。顾然觉得更不对劲了。
顾然开始洗澡，对面洗澡间江焕也开始洗澡。流水从头顶冲刷下来，哗哗啦啦的一片背景白音，让人的心莫名的安宁，又有些怪异的急躁。他对上江焕那火辣辣的视线，也看到了流水下那威武健壮的躯壳。
在那种视线下，顾然觉得自己洗澡洗了个寂寞。
四周的白色水汽越来越重，顶上的白炽灯和窗外的大月亮重合在一起。
顾然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口干舌燥。
江焕依旧用那种火辣辣的视线看着他，这让他觉得江焕可能是要过来的，过来之后可能是要吃他的。
结果他的念头刚落，江焕果然就从对面的洗澡间过来。然后他们……
一场酣畅淋漓的梦之后，顾然窘红了脸，偷偷的换了裤子，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的在众人起床之前洗了裤子。
那一天一整天，他都不太敢去看江焕。
……
后面没多久，江焕就在寂然的黑夜里，关灯的那一瞬，飞快亲了他。
他俩就在一起了。
晚自习下课时不时以“买零食”为借口，钻小树林里亲一亲。
……
顾然跟江焕羞答答的说了这个梦，江焕笑的不行，胸腔震动发出闷笑。顾然羞都羞死了，江焕还笑话他，他气的咬他。
江焕一把钳住顾然的脸颊，然后对着他的“嘟嘟”嘴吧唧一下，接着他把被子一拉，兴冲冲的说道：“然然，你也太纯情了，才做了那么个梦。不像我第一次的时候……”
然后江焕就把第一次的那个梦真实再现了起来。
结果就是顾然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眼角还是淡淡的绯色，因为哭狠了。
——
江焕的《慈悲》让他获得了本年度最佳编剧奖，票房的大卖让他声名鹊起，他本来就极其火的名声，这会儿更是大红大紫。好多记者媒体通过天宇影视或者剧组要采访江焕，江焕都让他们帮忙拒绝了。
他上辈子出名也好、这辈子出名也罢，他都不喜欢出风头。做人低调一点没有坏处。虽然他行得正坐的端，但是世事无常。他可不想后世有新闻播报自己的时候来上一句——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他现在看电视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后世会大红大紫然后塌房的明星，都怀有一种极其微妙的特殊感情。以此三省吾身，向老方看齐——不要忘记纳税。
江焕写《慈悲》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雕琢好，又跟组剧组好几个月，这段时间真的累瘦了，饭桌上，已经说话清晰流畅的知知把自己的鸡腿递给江焕——
“舅、舅舅，你七、你七…”
小家伙现在平翘舌还不能分。说话可有趣了。
众人哈哈大笑。
顾然笑着说道：“知知知道心疼你了江焕。”
江焕笑着道：“这说明没白疼。”他开心的对知知说：“舅舅不爱吃鸡腿，知知自己吃。吃饱饱长高高，舅舅带你去游乐园玩。”
知知：“要去恐龙乐园！”
众人都笑。
江焕：“好、好，带你去恐龙乐园。”
……
从翠姐家里吃了饭出来，江焕和顾然在御园龙庭的林荫道下散步，这时候蚊子不算少，而且因为有人工湖、加上绿化特别茂密，蚊子更是多。尤其是南瓜路灯下，视力好的都能看到一群一群飞舞的蚊子。
江焕给自己的腿拍了一下，挠了挠，说道：“蚊子好多，一到晚上全出来了。”
顾然忍不住笑，说：“你招蚊子，我没你那么招。我就没蚊子咬。”
他正美滋滋的说着，结果江焕凑过去就在顾然脸颊上咀了一口，留下了红印子，“呐，满足你想被咬的心愿。”
顾然：“……”他笑的眉眼弯弯，“幼不幼稚？江焕同学，请问你今年多大啊？”
江焕揽着他的肩膀，两人在绿化道上徐徐走着，散着步，他说：“我今年15，认识一下，高一一班最帅的班草就是我了。”
顾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班草那我是什么？”
江焕改搂住他的腰，然后在空旷的绿化道上一只手就抱着他转了五个圈，最后他一把把他举到人工湖上的汉白玉石栏杆上坐着，他笑眯眯的仰着头看着攀着他肩膀的顾然，说道：“你是班草的小傍家儿~”
顾然乐的眉眼弯弯。他搂着江焕的脖子，低下头来在江焕额头上亲一口，才笑着说道：“最近看你没怎么工作，也没怎么看纸质书，光看电子书去了。看到什么好看的没有？”
江焕嗯了一长声，才说道：“我最近在男频小说网站上面看小说，想试着学一学，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写一些热血升级流的小说。没可能别人能写那种飞升爽文，我就只能写人间百态家长里短。”
顾然听了，很有兴趣的问他：“那你学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顾然哑然失笑。还是头一次看江焕在“笔杆子”这碗饭上露出愁容。
江焕忍不住挠挠头，羞耻的说道：“发现自己学不会，哈哈哈哈，我自己动笔写了两张发现绞尽脑汁也写不下去。别人写书总是把百分之九十的笔墨汇聚在主角身上，剩下的百分之十给大反派、小反派还有一些花瓶女主们，可是我写着写着，就忍不住想把出场的人物塑造的更立体。”
“可能我更想讲好一个故事。”
顾然听了，点点头，然后对江焕说道：“你们写书出发的角度就不一样了，绝大多数的作者目标定位在哪里你知道吗？”
江焕：“哪里？”
顾然：“让读者爽完一整本小说，这样他们才能有饭吃。现实生活已经够苦逼够压抑了，谁还想去小说里找罪受？找一本小说打发时间，收获苏、爽、甜……这种简单的快乐就可以了。”
江焕听完之后若有所思，他对顾然道：“没想到你对我们这一行还挺了解的。”
顾然微微挺挺胸，略略骄傲的对江焕道：“那当然。你是攥笔杆子的，我能不好好了解了解？我还知道最近最流行的小说是刑侦小说。”
江焕把顾然从汉白玉栏杆上面搂下来，两人继续慢慢的散步，江焕对顾然遗憾的说道：“那看来我是赶不上这波热潮了，我的逻辑能力并不太强。”
顾然乐呵呵的说道：“一个人在一个方面做到极致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你还想要多面开花？上帝总不能在你的房子里开N扇门，还开N扇窗吧？人是不是要知足一点？”
江焕觉得顾然说的是对的，可是他发现四周围没有人，便在顾然的脸颊上亲一亲，手拉着手，晃一晃。他笑着对顾然说：“你说的对，是我贪心了。”
江焕和顾然笑笑闹闹的逛了三四圈回家。
回到家之后，江焕打算看书，顾然也打算看书，两人坐在沙发上，都捧着书看起来。
两个人的习惯也相同，都是拿着笔，一边看一边在便签上写心得。
这样一本书看下来虽然费时有点长，但是比起囫囵吞枣的看一遍，要印象深刻的多。
江焕正对书里这样一句话颇有感触——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凶杀者，它能杀死真相，也能杀死罪状。
结果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还以为是有人给他发消息了，打开来看，却是一个游戏推送——谁是真凶。
江焕：“……”他把手机重新放下，然后继续看书，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江焕锻炼了一会儿，然后拉着还想继续看书的顾然一起去洗澡。
江焕义正言辞的对顾然说道：“看书不要看太久了，小心对眼睛不好。而且看太久了也会累的。”
顾然用“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的眼神盯着江焕说：“可是和你一起去洗澡只会更累啊。”
江焕丝毫不觉得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什么难为情的，毕竟全家人的脸皮长他一个人脸上，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帮你洗。”
顾然对他的“胡搅蛮缠”也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他正色说：“力是相互的，你出力我受力，就算你帮我洗我也会累啊。”
江焕：“……那要不要一起洗嘛？”
顾然忍不住害羞的笑了笑，这一笑就破功了。
仿佛发出了某个讯号。
结果就是被江焕一把抱起走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浴室门上透出来的影子仿佛只有一个。
没过多久就有让人想入非非、面红耳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江焕这天晚上在翠姐家里干了三碗饭，所有有着绝对充沛的体力。
他奋战多时，才终于搂着顾然去了卧室，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拓伐。
昨天晚上江焕有点过度了，顾然起不来早床，江焕也起不来，两个人都睡的正香喷喷的，可是一阵警笛的声音骤然就响彻了整个小区。
江焕和顾然都被惊醒了。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一看时间七点钟。
可以说早，也可以说不早了。
重点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出警？而且那个“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一直在响着。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再睡下去。
江焕和顾然互视一眼，江焕对顾然道：“我去看看。”
顾然看着江焕下了床跑去窗户边看，连忙喊他：“江焕，你好歹穿条裤子。”
江焕转过身来，顾然看着那庞然都不忍直视，他直接抛给了他一条四角裤。江焕穿上之后就把窗户打开，探出头去看。这个时候他就发现下面窗子也有户主把脑袋探出来。
江焕大声朝下面喊：“景昌哥，发生什么事了知道不？”
莫景昌抬起脸往上看，江焕觉得莫景昌眼皮微微有点红，不过他没有多在意。莫景昌冲江焕说：“不知道。一大早的警察就来了，难道是偷窃案吗？”
江焕皱起眉毛，想了想，然后对莫景昌说道：“不知道！我下去看看！”
江焕从窗口收回自己的脑袋，刚想跟顾然说说情况，结果这个时候手机突然来电话了，江妈妈问：“小区怎么呢？一大早的怎么有警察过来？”
江焕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说：“不知道，我现在打算下去看看。”
江妈妈：“那你下去看看，小心一点啊。”
江焕说：“我知道，妈，不说了，回头打听清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顾然穿戴好衣服，和江焕一起换好鞋子下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俩牙也没刷脸也没有洗，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讲究那么多。
他们下去的时候警察汇聚的地方已经拉起了一个警戒线包圆的范围。
江焕和顾然都长的高，站在外围哪怕不踮脚也能看到里面是个什么的情况。
不仅仅是江焕和顾然，这个时候小区里很多的业主都在凑热闹，众说纷纭，各种猜测的话都有。江焕看一个业主在那里口若悬河说的起劲，于是就凑上去，对这个面熟的业主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警察？”
“不是很清楚，听说好像是什么捉J？”
“捉J？”
“是啊。说什么某位*长的小舅子也住在御园龙庭，那小舅子家里有钱，姐夫有Q，玩的可花了。平时不是洗脚城就是洗浴中心，天天不着家。粮都交到外面去了，家里的老婆可不就饿的慌？嘿、听说一大早回来的时候，就捉到自己老婆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小舅子把野男人失手打死了。这才来了这么多警察。”
江焕：“还有这种事儿？！真把人打死了啊？”
“不知道啊。你看到那个大皮箱没有？都说那大皮箱里就是野男人的尸体。”
江焕和顾然一起看过去，都皱着眉头，那大皮箱是树立着的，然后有血水从拉链处渗流出来蜿蜒在地上。
看起来的确有些渗人。
真的非常的像装了尸体。
这个箱子大虽然大，但是要想把一个体格大的成年男人装进去还是不可能的。除非剁成好几块才有可能把尸块全都装进去。
这个时候又一辆警车过来，一个头发都没有梳，乱七八糟，很明显是刚从床上赶过来的法医下了车，进了包围圈。警察把塑料布铺到了地上，又把箱子慢慢平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这个时候没有人做声了。
拉链拉开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滋的一声拉链声像是响在大家的神经上。
箱子随着拉链慢慢拉开、拉到底，然后箱子……打开了！
yue~
yue~！
呕！
呕~……呕……
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全都是呕吐声。
众人迅速离开包围圈十几米远，有的人压根不敢看第二眼。这场面……江焕看了好几眼，深深的皱起眉毛，实在太血腥。
不仅少儿不宜，连成人都不宜。
容易做噩梦。
江焕直接捂住了顾然的眼睛，带着他离开。
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连忙给江妈妈打电话，深怕他妈耐不住好奇心跑下来看热闹，“妈，你和爸别下来了。”
都已经和江爸爸换好鞋子打算下来看热闹的江妈妈问：“咋啦？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江焕说：“小区死了人。”
江妈妈立马惊呼一声，然后对江焕问道：“怎么死的？男的女的？被搁哪儿？抓到凶手没有啊？”
江焕：“……”妈妈真是热心的群众。“妈，反正别下来。死的好难看，别下来，回头我怕你晚上做噩梦。”
江妈妈：“那一天都不下来啊？饭都还没有吃了。早上吃啥啊？”
江焕：“……”绝绝子！
他妈心真的不是一般大。
听到这种消息竟然还想着吃饭。
不过想一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对江妈妈道：“我去买点虾和螃蟹回来，我们早上吃海鲜面。家里还有面吗？”
“没了。多买两包上来。”
“好。”
江焕挂断电话之后，看着脸色难看的顾然，担心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吓到呢？”江焕停下来，然后把顾然抱进怀里，他发现顾然在轻轻的颤抖。
这是顾然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情况，那箱子里的东西堪称五马分尸。
警察就一条腿、一条胳膊的取出来，最后把脑袋给抱出来，拼成一个完整的人。
江焕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说没事没事儿，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他虽然也受到了冲击，但是他早就面临过更惨烈的状况，自然是不会害怕的。
有一次他开车去上班，黄灯还没有跳绿灯，一个行人差一点点儿就能过完人行道了，结果一辆公交车突然失控蹿了出来，把那个行人的脑袋直接碾爆了。他的车子在最前面，被爆了一挡风玻璃的血。眼球都吧唧落在他的挡风玻璃上缓缓往风挡上滑……
还有一次他跟组去取景，结果取景地发生了山体滑坡，石头滚砸下来，剧组死伤好几个，其中有一个当场就被砸烂了脑袋……
一个人多多少少会经历别人的死亡。
只不过有的平和，有的惨烈。
平常心对待就好。
顾然在江焕怀里缓了好一会儿。
江焕带着顾然出去买东西，特意在外面晃了晃才回去。他们回去的时候虽然警戒线范围还在，但是已经没有尸体了。
顾然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爸妈家里，江妈妈接过来江焕买的菜，去厨房忙活。
江爸爸在收拾房间，他喊江焕和顾然把家里的柜子抬一下，上次知知在这里玩，掉了几颗糖进去了，一直都没能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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