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边去!
到他身边去!
得知钟羽出事后, 陆洵川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什么疏离钟羽,只爱祁安、什么后悔纠结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他, 满心满眼都是钟羽。
他只要钟羽平安, 他可以用一切去换。
司机被陆洵川焦急的心情感染, 手脚麻利地发动汽车, 在他们马上要出发时, 陆洵川再次接到了罗年的电话。
与前一次慌里慌张的语气相比,罗年这一次的语气充满了轻松,细听之下还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在里面。
他对陆洵川说, “不用去医院了,洵川,消息是假的,钟羽没事!”
“你再说一遍!”
“别急, 你听我给你说……”
听完罗年的解释, 陆洵川终于弄清了事情原委。
原来《狙击手》剧组要拍爆破戏, 余帆怕有人不慎受伤,便让救护车守在片场以防万一, 谁知这一举动被某些无良狗仔拍到了。
这些人为了博眼球什么都写的出来, 于是就有了剧组出事, 钟羽进医院的假新闻。
剧组发现后赶紧出来辟谣, 钟羽本人也发自拍证实他健康得很。
陆洵川把这张自拍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放心。
但还没等他喘口气, 忧愁又冒出来了。
经过这件事,陆洵川发现他不可能不爱钟羽,但他也做不到将祁安抛到脑后,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追钟羽。
这是对祁安的背叛, 也是对钟羽的欺骗。
陷入两难境地的陆洵川无比怨恨, 他怨恨自己对祁安的爱不够坚定,产生了后面的移情别恋。
他怨恨自己对钟羽的爱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同时又想着另一个人。
他怨恨自己三心二意的渣男行径。
若时光可以倒流,陆洵川希望祁安、钟羽都没有遇见他,他希望他们能遇见更好的人。
*
经纪公司
“垃圾狗仔,骗我感情,不得好死!”江云暄面目狰狞地将传播假消息的狗仔们臭骂了一顿。
这段时间以来,江云暄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无数糟心事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转,想装作看不见、听不见都不行。
时间一长,他都快忘记开心两个字怎么写了。
就在他以为今天又是丧气满满、没有奔头的一天的时候,他收到了钟羽受伤进医院的推送。
钟羽受伤了!他没看错吧?
瞪着眼睛把推送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眼花后,江云暄乐开了花,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对江云暄而言,只要钟羽不痛快,他就痛快了,谁知这幸福来得突然,消失得同样突然。
没过几分钟,《狙击手》剧组就出来辟谣了。
“玩我呢!”江云暄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
他想像过去一样把桌上的东西都扫下去,狠狠发泄一番,然后即将要动手时,他突然想起他已经不比从前了。
从前,他在公司里可以随便摔东西发泄,高层们不但不会批评,还会想方设法地安抚他、讨好他。
现在不行了,没了靠山的他在公司高层眼里一文不值、连根草都算不上。
就算他气得把屋顶掀翻,那群人也不会在意,只会冷着脸让他掏钱,加倍赔偿。
“一群翻脸比翻书都快的势力小人,这破公司离倒闭不远了。”江云暄骂骂咧咧地收回手,猛锤屁股下的沙发。
其实被高天踹了后,江云暄和他的经纪人也想过再找个靠山,东山再起,但是没成功。
那些□□熏人的家伙们一夜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江云暄怎么暗示,他们都无动于衷,比柳下惠都柳下惠。
他们肯定有病,江云暄不停地抱怨,经纪人思考得比较多,他觉得事发突然,一定有问题,于是着手去调查。
一番努力后,他查到了问题根源。
原来那些老总之所以对江云暄避之不及,是因为他们害怕和他走近了会影响事业。
江云暄一开始听到这个理由时,非常不理解。
他只想简简单单地找个金主,好在经纪公司立足,怎么还和他们的事业牵扯上了。
经纪人告诉江云暄,这是因为那些老总已经把他和衰神画等号了。
如果不想步Z&K和高天的后路就坚决不要靠近江云暄,成了不少老总共识。
胡扯!江云暄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扫把星,他不信邪地又尝试了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经纪人深受打击,他清楚地意识到江云暄翻身无望了,再跟着他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心灰意冷的经纪人选择了辞职、他决定离开公司另谋出路。
江云暄没离开,但经纪公司怕他再惹事,直接把他雪藏了。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江云暄的经济来源彻底断了。
按说艺人们即使一时没有收入,光靠存款也能过得很滋润,问题在于江云暄没多少存款。
进入娱乐圈后,江云暄染上了爱慕虚荣的毛病,花钱如流水,一部分钱被他挥霍掉了,还有一部分,被他拿去给家人治病了。
说起治病这事,江云暄还要感谢钟羽。
因为如果没有钟羽帮他进入娱乐圈,他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家人治病,但江云暄故意忽略了这一点,他只把钟羽当仇人看。
眼看仇人过得越来越好,而自己却一天不如一天,江云暄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加重了捶打沙发的力道。
“该死的钟羽,我要诅咒他失去一切,从家世到容貌、从事业到感情,统统失去,让他也尝尝我的痛苦。”
某个出租屋内,有人抱着和江云暄一样的想法,这个人是钟宴。
被驱逐出钟家后,钟宴心中除了愤怒、不甘、怨恨,还有傲慢。
这份傲慢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钟宴觉得自己在钟家、在钟老爷子身上学到了足够多的经验、知识,他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些东西白手起家、过上以前的奢侈生活。
他要让钟家人知道,即使离开了钟家,他仍是天之骄子。
钟宴想得很美好,但生活并不美好,它不是童话,不是说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离开钟家没几天,钟宴就受到了打击,他事事不如意、处处碰壁。
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现实的困境。
更可笑的是,现实中的大半困境还都是钟宴自己造成的。
当钟宴还是钟家大少的时候,没少横行无忌、以势压人,后来他落魄了,被他欺负过的人开始复仇了。
他们把钟宴对他们做的事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钟宴苦不堪言,他终于意识到没了钟家他什么都不是。
而一想到如果没有意外,他还会是钟家的唯一继承人,钟宴便恨得不行,他恨夺走了一切的钟羽。
和江云暄想法一样,钟宴也希望钟羽失去一切。
与江云暄不同的是,他已经想好如何把想法付之于行动了。
“钟羽,准备去见阎王爷吧!”他冷笑着将写满钟羽二字的纸张撕得粉碎。
不过真正动手之前,他还需要一个帮手,这样想着,钟宴套上一件皱巴巴的外套,砰的一声带上出租屋的门,直奔目标而去。
屋内,白色碎纸屑被关门时产生的气流带起,成片地飘向空中,接着又像死去的花瓣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屋外,路旁刚冒出嫩芽的枝干被风吹吹得左右摇摆,黑压压的云在天边不断汇聚,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
陆家别墅
罗年烦闷地拉上窗帘,将风雨欲来的景象隔绝在外。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问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陆洵川。
陆洵川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茫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罗年脸上浮现出讶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陆洵川举棋不定的模样,“不知道就赶紧想,难不成你要一直拖下去?”
陆洵川盯着桌面上的相框,露出一个苦笑,“如果能拖下去也不错。”
罗年气得不行,恶声恶语地道,“怎么,陆总改行了,改当懦夫了?”陆洵川自暴自弃,“何止是懦夫,我还是渣男。”。
渣男?罗年听得一激灵,脑海忽然划过某个猜测。
下一秒,他怒容满面地冲陆洵川挥拳,“你个混蛋!”
他要替钟羽好好揍他一顿。
陆洵川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下这一拳,罗年看着他神色痛苦、不停咳嗽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再动手,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他指着陆洵川大骂,“混账,你怎么能把钟羽当成祁安替身?!”
最不愿意成真的猜测成真了,罗年气得身体发颤。
“替身?”陆洵川迷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把钟羽当替身了?”
该死的,还想狡辩,罗年双手撑着桌面,气急败坏地问他,“刚刚亲口承认自己是渣男的人不是你?”
“是我,但是——”
“是就是,哪来的那么多但是,陆洵川,敢做就要敢当!”
陆洵川抿唇,“但我真的没有把钟羽当替身。”
罗年知道陆洵川向来不屑于说假话,难道真是他误会了,但事关钟羽,罗年不得不谨慎,“你确定你说的实话?”
“我确定!”陆洵川神色坚定,同时他又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有我把钟羽当替身的想法?”
“这——”罗年手足无措,“哎呀,该怎么说呢!”最后他凑到陆洵川对面,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觉得钟羽和祁安很像?”
窗外风声骤起,隐隐还有雷鸣声夹杂其中。
陆洵川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时说不出话。
钟羽和祁安很像?陆洵川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准确地说,他从来没有把钟羽和祁安放在一起作比较的想法。
在他心中,他们两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根本没有作比较的必要。
但罗年的话提醒了他。
钟羽和祁安之间真的存在着共同之处?
陆洵川顺着这条想法慢慢思考了下去,谁知,越想,他的神色越凝重。
单看样貌,钟羽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人,不过仔细思考就会发现,他们二人的性格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亲兄弟都像亲兄弟。
一个人的性格往往是由多方面塑造而成的,有基因,有家庭、有文化环境……
钟羽和祁安在完全的不同环境中长大,而他们的性格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真的只是巧合?
窗外的风声更大了。
“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陆洵川一直不出声,罗年还以为他被自己的问题问住了。
“不难回答,”陆洵川下颌紧绷,“你没说错,钟羽和祁安确实有共同之处,特别是在性格上。”
“性格?”罗年摸着下巴道,“我记得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还是朋友,性格或许就是那时——陆洵川,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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