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跟着他转过来,谢岁安既然这么问,那肯定除了世人已知的在法典上加了条例外,还有隐瞒于世人的。

  他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谢岁安停在花坛前,去摘里面的草叶:“星辰永耀就是自那之后,谢绝其他据点的人进入的。”

  掐腰合身的大衣随着弯腰的动作,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方池盯着他被衣摆盖住的屁股,不愧和葛戈是亲戚,连屁股的形状大小薄厚都差不多,猛地摇了下脑袋,自己在想什么!

  谢岁安转过身,他慌张的把眼珠向上翻去,虽然完全没注意到谢岁安刚才说了什么,但捧哏自有一套话术,这个时候只要说:“是吗?”

  “你想知道?”谢岁安狭长的眼睛微眯,像是一只故意逗弄老鼠的猫咪:“这次赢了,我就告诉你。”

  说着上前把手上那根翠绿的草叶,从方池的胸牌链子上串过。

  “这是什么?”

  方池垂眸看着谢岁安白皙修长的手,灵活的把那根草叶打了个结,指尖有意无意的一下下碰着他的胸口。

  “这是幸运草,祝你胜利。”

  方池看着他淡淡的笑容,不自然的挠了下脑袋,有点呆的说了句:“哦,那我走了。”

  头发被他挠成了炸窝的,上辈子谢岁安笑过吗?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还怪好看的,他想着挠头的手不自觉的停下。

  谢岁安则回到房间,打开一道暗门,里面全是各种机器、电子设备,十分先进充满科技感,悬浮屏幕上排列着各种数据在不断刷新。

  他把头发拢起,戴上一个圆圆的金属眼镜扣到眼眶里,在镜腿的按钮上按了下,镜片上光芒如细密的电网闪过,他这只眼睛中的世界就完全变了模样。

  拿出方池给他定制的那枚戒指,开始重新制作。

  方池慢悠悠的到了比斗场,这里已经人满为患,都是来看热闹的,就听里面有人大声说着:“老王,他不会放你鸽子了吧。”

  “我看他是不敢来了。”

  “真尼玛丢人啊,好歹是头狮子呢。”

  嘲笑声四起,方池拽了下身前的人:“哥们,让个路。”

  那哥们头都没回:“让什么让,我好不容易挤到这的,别耽误我看热闹。”

  “我不进去你怎么看热闹?”

  “你进不……”那哥们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转过头一看是他:“操!你可算来了,赶紧进去,现在开始我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一边说一边给方池让地方,好像俩人多熟似的。

  方池见这么一点点挤也不是办法,清了下嗓子:“让一让!让一让!方池堵门口进不去了!”

  前面的人唰唰回头,看到他后自动向两边分开。

  他吊儿郎当的在各种视线下走了进去,金色瞳孔向院子中央扫去,看到老王时,眉头微蹙。

  这哥们和出去的时候变了一个色,皮肤晦暗,眼白发青,正瞪着他,一下下用手掌凶狠的拍着拳头,向他示威。

  他旁边几个朋友吹着口哨帮他造势。

  方池没什么花哨的,直接跳上台子:“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站街的?”

  看热闹的兴奋的叫出声,怼的好,就喜欢这股火药味!

  老王狞笑着跳上台:“来,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方池:“别自抬身价,你不配。”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撞到一起,狮爪和虎爪交错着钳着对方,锋利的爪子用力向对方的手背上抓,都想要穿透对方的皮肉,狠狠撕扯。

  拼了会儿力气后,两人脚也没闲着,一齐向对方踹去,方池的脚落得前一点,以微妙的差距压制住了对方。

  看热闹的人一声声呐喊着,场面十分热烈。

  狮吼和虎啸一声接着一声,完全兽化的两人以野兽的状态战斗着,体型庞大的大老虎向方池冲去,在半路跃起,大张着嘴,一米多长的獠牙渴望着鲜血的味道。

  大狮子灵活的一个侧身,大老虎在他身前扑了过去,带走几缕鬃毛,而方池的爪子已经趁机抓住大老虎的獠牙,用力咔嚓咔嚓掰着。

  他们这战斗正激烈的时候,谢岁安拿着戒指从暗室中走出,坐下后撩起板正的裤腿,推下盖过脚踝的袜筒,露出莹白的脚踝,认真的把改造后的戒指扣到脚踝上方。

  戒指被拉伸的很细,更像是一条银色的脚链,会随着他的体型变化,而自动变化大小。

  袜子被重新提上,遮住了这个秘密,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城主这身禁欲西装下,会带着一个刻着别人姓氏的脚链,心甘情愿把自己圈上属于别人的记号。

  做好一切的谢岁安离开了城主府。

  *

  “咬啊!下嘴啊!”

  “起来!老王你特么爬起来!我可赌了你赢!”

  看热闹的人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威风凛凛的大狮子死死压制着断了獠牙的大老虎。

  方池盯着老王逐渐变红的眼珠,这只老虎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可惜遇见了他。

  他也没兴趣咬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壮汉,他打算就这样把老王压到没力气,毕竟已经把对方的牙给掰了,再照他肚子来两脚好像有点不厚道。

  他就看着血丝在大老虎的眼睛里,一道道滋生。

  赌大老虎赢的人气的骂爹骂娘,没参赌的人开始打量方池,这个年轻人和传闻的并不一样,比他们想象的要强。

  也许真不是靠脸蛋和身材,在城主身边吃软饭。

  方池看大老虎已经翻白眼了,这才松开他,起身时瞳孔微眯,扫到大老虎耳垂上,被鬃毛挡住的红色耳钉。

  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胸牌上的幸运草忽然掉落,大老虎突然爆炸,距离过近方池又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血液溅到眼睛里,顿时传来烧灼的刺痛。

  紧接着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爆炸崩飞的血肉碎骨,像是散弹.枪一样打到他身上。

  他摇晃着向后退,几次试图睁开眼睛,都没办法做到。

  一脚踩空从台子上摔下,落地的瞬间恢复成人形,幸运无伤的狮耳警觉的动着,人群骚乱的声音传入耳中。

  “城主!”

  “城主出事了!”

  “城主你小情人出事了!”

  谢岁安来了?他怎么会来?

  这个时候方池突然想躲起来,不想让谢岁安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虽然他这辈子不想再跟着谢岁安混了,可他也重生没多久,还没忘自己是谢岁安手底下最凶猛的野兽,他这样很给谢岁安丢脸。

  僵硬的手指抽动了两下,摸索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人群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刚才的事,谢岁安刚到就接收到这些混乱的信息,从中剥离出最重要的。

  方池出事了。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安静。”

  冷凝的声线仿佛具有魔力,明明声音不高,但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向墙边贴去。

  谢岁安的视线终于再无阻碍,看到了摇摇晃晃站着的方池,一身血迹,双眸紧闭,偏着头冲着他这边,只那对狮耳在细微的动着。

  看上去非常无助,至少在他看来现在的方池很无助。

  握着手杖的手瞬间紧绷,但迈出去的步伐仍是沉稳的,不过比起平时,手杖的落点声乱了。

  看热闹的没人注意到,失去了视觉的方池听的很清楚,谢岁安向自己走来的步伐是慌乱的,不同于他以往的步调,要快上许多。

  他自认很了解谢岁安,上辈子,谢岁安的步调从没乱过。

  感觉到对方到了自己身前,手腕突然被抓住,他慌乱的甩开:“别、别碰我,我身上脏。”强撑着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想让身上的血腥味熏到他。

  谢岁安爱干净,他记得。

  但是下一秒突然腾空,腿弯下横了一只手臂把他打横抱起,他听见谢岁安压抑克制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气息温热。

  方池:“你是在公主抱我吗?”

  谢岁安:“所以你是把我当成王子吗?”

  方池:……

  我的母语是无语。

  就听谢岁安向别人交代了声:“锁门,这里所有人不得进出。”

  这句话说的长,拂过脸颊的气息更加明显,他像是沉入了属于谢岁安的气泡里,里面都是谢岁安的味道。

  他嗅了嗅鼻子——很好闻。

  谢岁安在抱着他向前去,速度很快带起了风,吹动他摆烂的心。

  “城主,我瞎了,真不能留在组织了。”

  谢岁安垂眸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血迹黑色红色混在一起,可以说千疮百孔,紧闭的眼皮在不住抖着,这是一张年轻的还没完全退下青涩的脸,这种时候自带一种可怜感。

  所以他原谅,他想离开自己的想法。

  “在组织内受伤的人,组织都会照顾。”

  “可我是因为私人恩怨受的伤。”

  “不,你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星辰永耀故事的后续,所以这是公伤,你的下半生我会对你负责。”

  方池被他的强词夺理逗笑了:“公伤的人那么多,城主负责的过来吗?”

  “你在吃醋?”

  方池:“!”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耳中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到了比斗场旁边的医院,谢岁安清冷的声音透过这一切传入耳中,讲理又不讲理:“我只负责你,整个组织只有你是贴身的,所以你享有特殊待遇。”

  方池这才想起来,他是谢岁安亲点的,专属于他的贴身保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