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在温热的躯体贴上来时,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与此同时,一上手牢牢圈上了他的腰。

  一道气息靠在耳边, 犹如耳鬓私语:“你还想听几声?我都叫给你听。”

  陆也声音里夹带着惬意, 清晰无比。而且, 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压根没有一点儿睡意。

  “放开我!”

  姜岁晚挣扎了一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四肢有点使不上力。

  他那点动作跟撒娇似的, 陆也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的大手顺着姜岁晚的腰,缓缓向上移动, 手指碰到过的地方引起一点莫名的痒。

  终于, 他的大手停在了姜岁晚后背。

  黑暗中,陆也气息沉了许多, 两人身体紧挨在一起。

  他滚烫的大掌抚摸着姜岁晚的后背, 动作又慢又温柔, 姜岁晚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可脑子晕晕乎乎的,也做不了什么。

  良久,陆也长腿卷起他的裤腿, 蹭了下他冰凉的脚,皱眉说:“你这样靠着墙睡会感冒。”

  这时姜岁晚才发觉, 自己身上的温度非常低,手脚冰凉, 整个人像在冰窖里一样。

  陆也语气责怪, 手掌揉了揉他冰冷的后背, 想让他暖和一些。

  姜岁晚唇瓣微动, 发现嘴唇已经干的起皮了。

  陆也想去解他的披风带子,姜岁晚猛地抓住他的手,陆也动作一顿,然后叹了声气,说:“姜岁晚,我要是想做什么,还用等那么久吗?”

  不知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被说服,姜岁晚手垂了下去。

  陆也解开他的披风、脱下外衣,然后把姜岁晚抱进怀里,让他冰冷的后背紧靠在自己胸膛上。

  姜岁晚有点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从冰窖一下子掉进了火炉里,舒服地叹了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紧挨着那片暖和的胸膛。

  在这种舒服的环境里,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姜岁晚这小没良心的倒是安心睡过去了!

  睡梦中,姜岁晚难受得紧。

  他梦到自己被一条蟒蛇缠住,蟒蛇的身体将他牢牢卷起,还用信子舔他的脸,让他险些呼吸不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岁晚的梦才算安静下来。

  第二天,当他幽幽醒转时,感觉自己身后挨着一个大火炉,两三分钟的功夫就热得他满头大汗。

  “陆也?”

  姜岁晚动了动身体,发现陆也的手像铁一样,牢牢箍住他的腰身,姜岁晚自己根本挣不开。

  而且,他听见自己嗓子哑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陆也似乎没有醒,均匀的呼吸洒在头顶。

  姜岁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就这么和陆也睡了一晚上!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还穿着完好无损的里衣,可是,尽管如此……他居然被陆也抱着睡了一晚上?

  姜岁晚耳尖一红,脸颊滚烫,他用力去掰陆也的手,他的手就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样,死活拉不开。

  “狗东西,你给我放开!”

  姜岁晚气急了,抬手就打相陆也。

  那双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了,里面写满促狭的笑意。

  “结婚第一天,你就要谋杀亲夫啊?”

  陆也瘪嘴调侃道。

  姜岁晚脸一黑,屈起膝盖踢了下他的大腿,骂道:“傻逼,醒了就松开。”

  陆也无奈地松开手,说:“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姜岁晚没搭理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好在行李也在房间里,他随便翻找了两件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

  陆也则不紧不慢地侧起身子,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姜岁晚,说:“昨晚某些人使劲往我怀里钻,怎么赶也赶不走,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闻言,姜岁晚拿着换洗衣物冷冷抬头看他。

  “昨天你是人,现在你是狗。”

  陆也脸色一僵,抿起唇来。

  姜岁晚总算给自己出了口气,继续说:“昨晚不是叫得挺好听吗?继续叫啊。”

  可是姜岁晚显然低估了陆也的实力,他不紧不慢坐起身来:“汪——你要是想听,我天天叫。”

  门外,早在一分钟之前,陆有就在这儿站着了。

  他犹豫了许久,怕自己打扰了陆也的良辰美景被记恨,一直没敢敲门,结果站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声。

  绝了,真的绝了。

  陆也上辈子绝对是条狗,没皮没脸不害臊。

  “咳咳——哥,该起床了,妈他们已经在等了。”

  陆有敲了敲门,提醒道。

  姜岁晚瞥了他一眼:“叫啊,继续叫啊。”

  陆也抿了抿嘴,眼神幽怨:“你一点都没有情趣。”

  姜岁晚收回视线,懒得跟他说话,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等他们收拾一通,来到大堂时,陆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天该去祭祖了。

  送爷爷坐车回家时,姜岁晚把爷爷扶进车里,替他绑上安全带,随后下意识地去拉后排的车门打算坐进去。

  就这这时,陆也突然拉了他一把,扬眉问道:“你还想去哪儿了”

  姜岁晚神情恍惚了一下,被陆也拉了回去。

  陆夫人见状,不禁拉起姜岁晚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说:“岁晚,你放心,那里还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去。”

  姜老爷子摇下车窗,眼神干涩:“行了,就送到这里。以后你也别来看我,没了你我正好清静。”

  管家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老先生昨晚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心里怕是十分不舍。

  送走了姜老爷子,一行人驾车前往公墓祭祖。

  回来之后,姜岁晚第一次去了他们的婚房。

  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别墅区,进入别墅区琳琅满目的建筑看的人眼花缭乱,里面不仅有着大型商场,还有独立的花园、游乐园、医院,在别墅区后面还有一座小山,据说上面修了一座高尔夫球场,只有别墅区的人才可以进去。

  可以说,这里是妥妥的富人区。

  吃的用的穿的喝的玩的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陆也开车在弯弯绕绕的路上行驶,每栋别墅间隔着一两百米的距离,有的人把周围修建成花园,有的人则修成了车库。

  当陆也把车开进一座别墅里,姜岁晚在周围打量了一眼,他本以为陆也置办的婚房不知道会修成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结果发现里面很正常,前面是一片草坪,养了不少花花草草,别墅外形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也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婚房是我妈在监督置办,以后有机会我们在翻新重修一下。”

  姜岁晚一听,眉头微扬,说:“幸好是你妈置办的。”

  陆也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姜岁晚睨着他,直言不讳道:“你的欣赏没有水平。”

  陆也腾出手捏了下他的脸,严肃地说:“谁跟你说这个?什么叫‘我妈’?她现在是咱妈。”

  “滚开。”姜岁晚侧头躲过他的手。

  等车停下,姜岁晚率先下了车。

  他走到门边看了一下,发现门锁既不是钥匙锁也不是指纹锁,是个看上去很奇怪的收声装置。

  正好陆也走了过来,他转头疑惑地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陆也道:“声控装置,机关门,密码得大声念出来。”

  姜岁晚脸色一沉:“你让安装的?”

  陆也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毕竟只有我这种聪明人才想得出来。”

  姜岁晚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你真是太聪明了。密码是什么?芝麻开门?”

  陆也一脸骄傲:“怎么可能是那种小儿科?你听好了。”

  一辆疾驰的摩托车驶过,陆也念出了几个字,在姜岁晚惊愕的视线下,门边传来“扣嗒”一声,锁芯一收,门缓缓打开了。

  一阵风从门前吹过,姜岁晚浑身一激灵,随后他勃然大怒道:“马上把门锁改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念出来!”

  陆也不解道:“你害什么羞?不是挺好的吗。”

  “我害羞个屁!陆也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陆也一听不高兴了,冷着个脸走进屋里:“不换。”

  “换不换?”姜岁晚咬牙问道。

  陆也回过头,脸色郁闷:“姜岁晚,我要什么我都依你了,你就不能依我一次?我就喜欢这个门锁,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

  姜岁晚目光沉沉,盯了他一会儿,说:“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一见有眉目,陆也忙不迭点头。

  姜岁晚听后,这才没有说什么,走进了房门。

  “带我看看房间。”

  “主卧在二楼,我保证你绝对会喜欢。”

  陆也把他带到主卧外,献宝似的推开房门,里面亮堂堂的的一片。

  入目是一面硕大落地窗,窗外风景怡人,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小山头。

  卧室装修风格偏欧式,地上放着一架两三米的大床,正对着一面电视墙。电视墙旁边是一扇隐藏门,推开便是一个衣帽间。

  房间风格和采光都非常好,姜岁晚甚至有点惊讶,房间里的风格也这么简单。

  只是,唯一有一点姜岁晚不喜欢。

  就是旁边的浴室,只用了一面透明的玻璃墙做隔断,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外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姜岁晚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对陆也说:“带我去次卧。”

  陆也不明所以道:“去次卧干什么?”

  姜岁晚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说:“不是说其他都听我的吗?我要住次卧。”

  “……”

  ——

  陆也结婚后,外界人士对婚姻的猜测有颇多。

  据说,陆也当众刁难未婚夫,那么多辆豪车开路,偏偏要让未婚夫坐廉价拖拉机前去婚礼现场,可见他对这个未婚夫多么的厌恶。

  最主要的是,如今距离他们结婚已经过了五天。

  有小道消息说,两人已经分居两地,陆也整整五天没有联系过姜岁晚,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

  同时,在陆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陆也脸色阴沉地看着今天送到的报纸,上面完整地记录下了他和姜岁晚婚后第一天就分居的事实。

  对,没错,他们婚后第一天就分居了。

  陆也磨了磨牙。

  姜岁晚已经五天没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