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穿越重生>绑定名医系统之后>第081章 失控的虎啸崖

  哨兵被苏衡和郑鹰盯得后背发凉, 藏在心里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往外倒——

  二十三天前,有一名哨兵在守夜时突然起了高热,眼睛很红, 去找军医魏仁看病。

  魏仁没搭理。

  第二天一大早, 哨兵烧得起不了床, 同袍替他向百夫长请了病假, 然后背着他去医舍请魏仁看病。

  魏仁没让他们进医舍,只是简单问了几句,给了两小瓶就打发了。

  哨兵吃完药以后,热度退了, 没多久又起了高热, 说胡话,后来怎么都叫不醒,和他同一个营房的哨兵值守回来,发现他已经死了, 急忙去找魏仁。

  魏仁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营房, 说是染了恶疾,让军士拿油布裹了尸体,拿薄棺装了葬在了后山的墓地里。

  军士们在营地很长时间, 都见过说不舒服突然死去的, 谁也没当一回事。

  可是,到了下午, 医兵也发了高热……十四天里,不断有人发高热、起不来床, 军医魏仁这才重视起来, 可是不管给什么药, 都不见效果。

  死了一个两个三个……军医魏仁慌了, 百夫长樊诚也慌了。

  百夫长樊诚命令军士除非有值守任务,否则不得离开营房半步。

  发高热的军士越来越多,有眼睛变红的,有浑身长红疹的,还有肚子痛的……什么不舒服的有。

  军医魏仁在各处营房里奔忙,可是不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有治好任何一个病人。

  到这时,大家都认为是疫病,继续留在虎啸崖只有死路一条,就商量着趁夜逃走;没想到,逃走一事被百夫长樊诚知道了,在各处营门上加了锁,连每日操练都取消了。

  可既使这样,病人还在不断出现,六名哨兵先后倒下。

  这时候,新来营地的王木匠悄悄和大家说,坠鹰峰营地的军医苏衡是很好的军医,比魏仁好十倍百倍,为了活下去,大家伙应该和樊诚对抗到底,让他请苏衡出诊。

  毕竟,上次樊诚被抓花了半张脸,还是苏衡来出诊以后才渐渐好转的。

  于是,大家就围住了樊诚的营房,以及魏仁的医舍,可是他俩坚决不同意请出诊。

  魏仁医术不精治不好,又不愿意请出诊,对军士们来说,就是等死一条路走到底。

  军士们趁着夜色,绑了樊诚和魏仁,逼他们拿出银票、写出诊邀请和自愿书……派哨兵送出去以后,把他们各自关押起来。

  ……

  苏衡和郑鹰听完哨兵的话,交换了一下眼色,事态比他们预想得更严重,到了离谱的地步。

  “他们怎么敢这样做?”苏衡还是想不明白。

  郑鹰冷笑:“得病死,□□死,横竖都是死,在绝境里绝望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走吧,去虎啸崖营地看看。”苏衡说完就进了马车,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思维导图,按照哨兵的描述,开始推理和预设。

  马车跟着哨兵的马,在狭窄的山路上急驰,另带的三匹马与载车的马定时轮换,保证每匹马都维持在最佳状态。

  为了更好地保持体力,苏衡和郑鹰两人轮流赶车,比上次更早地到达了熟悉的三岔路口。

  苏衡望着岔路口直叹气,嗯,没错,他又出诊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偏偏正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马车声。

  苏衡和郑鹰立刻警觉起来,这里可以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军士们除了日常巡视、不能擅离营地半步,在岔路口遇到的多半是敌人。

  三人迅速把马车和马匹隐入林地里,自己爬上树,看着沉重的马车向这边驶来。

  苏衡看清来人,颇有些吃惊,赶车的是鹿鸣涧的哨兵石野,车上坐着的是军医赵礼。

  这么巧?

  郑鹰也惊到了,芝麻掉在针眼里的巧合,也不过如此吧?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马车停在了他们隐藏的大树下,赵礼下车后大声说道:“鹿鸣涧军医赵礼,见过苏军医。”

  苏衡躲不过,只能从树上滑下去,有点尴尬:“赵军医。”

  “苏军医,”赵礼遇到苏衡,非常高兴,“听到动静立刻隐蔽,处置得稳妥,不失礼。”

  高兴地打完招呼,两位军医发现没什么可聊的了,因为出营是军务,不能互相打听,一时间有些尴尬。

  赵礼想去马车上搬些采买的东西送给苏衡,可是一想到都是营地军士们急需的,他身为军医不能动一分一毫,只能作罢。

  苏衡想了想,低声把虎啸崖的事情,告诉赵礼。

  赵礼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如此严重,疫情如火,不能就此耽搁,立刻抱拳:“苏军医,我尽快回营地准备东西,如果有用得着赵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衡点头:“赵军医,在营地附近洒些驱虫药,勤除草,也许能预防一二。”

  “赵某记住了。”赵礼一拱手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赶路。”苏衡此举不是要拉垫背的,而是虎啸崖的事情太出人意料,独木难成林,现在铜钱和赵小胖都不在身边,他极需一个经验丰富的帮手,赵礼就是不二人选。

  然而,等他们终于在第四日正午看到虎啸崖营地大门时,才发现哨兵讲述的与现实相比较真是轻描淡写——

  虎啸崖营地完全失控了!

  炽烈的阳光烧灼着地面的一切,热浪扭曲了营门外的空地,立木上捆着两个被扒了上衣的人,一时间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马车里的苏衡取出远镜,仔细看了又看,才发现一个是樊诚,一个是魏仁,倍受欺凌的军士们暴怒起来,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只是,既然樊诚和魏仁被捆成粽子,那出诊银两的自愿书和魏仁的病情汇总又是谁写的?

  还是说,在他们赶来的路上,营地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压垮了军士们紧绷的神经?

  苏衡知己知彼,问郑鹰:“继续向前?还是先停在这里?”

  郑鹰的视野比寻常人宽得多,迅速在苏衡的附近,找到了六个攻击和潜伏点,自己周围也有六处,以他处理□□的经验,今天全身而退的机会为零。

  这是个陷阱,把他们诓来治病,能治好还行;治不好就在这里陪葬。

  就在郑鹰观察的时候,潜伏的军士包围过来。

  “来者何人?”一名军士高声问道。

  哨兵立刻亮出自己的腰牌:“奉命请到坠鹰峰军医。”

  苏衡出示腰牌:“坠鹰峰军医苏衡,应邀出诊。”

  郑鹰亮出腰牌,箭囊里箭羽根根分明,眼神锐利冷静:“坠鹰峰哨兵郑鹰,奉命保护苏军医,擅动者格杀勿论!”

  “苏军医,请!”军士一把将哨兵拽下来,自己翻身上马带路。

  郑鹰驾着马车跟上,很快就到了虎啸崖营门外,苏衡掀开轿帘,清楚地看到绑在立木上快要脱水的樊诚和魏仁,他们不仅被绑、还被殴打过,与绥城外初见时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魏仁看到马车里的苏衡,立刻呼救:“苏衡救我!”

  “苏衡,先救我!”樊诚叫得更大声,脸上非常明显的疤痕,在高温下被汗水浸得发亮,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苏衡没有理睬他们,在马车里边换隔离衣,边看着排在营门外的军士,问:“百夫长和军医都捆在这儿,现在虎啸崖营地,谁说了算?”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明白苏衡什么意思?

  苏衡叹了一口气:“你们不会指望我一个人加上马车里这点东西,就能够治好这里所有的病人吧?”

  “我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粗通一些医理的、聪明机灵的人,告诉我第一个病人是谁,现在是死是活?第二个病人是怎么来的,军医做了什么处置,病人现在什么情形……”

  “这个人要有医舍药舍库房的钥匙,会熬药,会照看病人……”

  郑鹰看着军士们茫然又绝望的眼神,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绑了百夫长和军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恶气也出了,军法也违了,却没留好后路,真是逞一时之勇,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有没有?!”苏衡戴着口罩,大声问,“有个能说人话的吗?”

  军士们还是互相看,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可以!”魏仁的嗓子哑了,用尽全力喊出来的话,也只是勉强可以听到,“苏衡,这次我有认真诊治!可他们不相信我!”

  “我也可以!”樊诚声嘶力竭地喊,“我曾经带兵配合过惠民药局的郎中们。”

  “放人,”苏衡没好气地开口,“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捆着自家营地的百夫长和军医,指望我一个出诊军医救全营病人,你们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我只是普通的军医,不是神仙下凡,每人发粒药丸就驱疾避疫。”

  军士们一动不动,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郑鹰随手两箭,樊诚和魏仁身上捆的绳索断开了,两人颤抖着挣脱,连滚带爬地向苏衡跑去。

  “十步距离!”苏衡看着他俩说不出的心烦意乱,立刻出声制止。

  魏仁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的衣服呢?”

  苏衡瞥了一眼魏仁像蘸了酱料的白斩鸡的身材,希望他全是软组织挫伤,别有骨折肌肉拉伤什么的,不然,还要给他治病,就更让人糟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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