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仪有些反应不过来,江容远便长话短说:“我打算将计就计。我给他们一个想要的结果,看看后面会有怎么样的故事。”

  “小仪,我需要你的帮忙。。”

  “只有先把那群害你容远哥哥的人解决掉,我们才能再想办法怎么让你的容远哥哥回来,不是吗?”

  泪珠还挂在颤动的睫毛上,宣仪捏着被角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许久他才说道:“那个给我药的女人我还看管着。”

  江容远先是一愣,又是一喜,宣仪虽然娇气,但也不是头脑简单之人,面对未知的人,他信任之余也留了一个心眼。江容远快速地盘算了一番:“这样吧,小仪。就假装你给了吃了那情蛊,然后我陷入昏迷,为了逼真,可能要委屈你去天牢之中呆上几天。至于那个女人,我们给她一点空间和时间,看看她到底能牵出什么样的大鱼来。可以吗,小仪?”

  宣仪抽抽鼻子,泪珠子又忍不住滚落下来,点点头答应了。

  天亮的时候,准备上朝的大臣们没有等到皇上的身影,却等到了皇上中毒的消息。

  仪郎官为求标记使用禁药,皇上被他毒害,昏迷不醒,病危。一时间风云四起,人心惶惶。

  当消息传到鹤山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皇上中毒已深,随时可能驾崩”了。鹤山脸色瞬间就白了,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鹤山以为自己会哭会崩溃,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冷静地吓人,但也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那狂猛跳着的心脏。

  “宫里怎么样了?”鹤山手按在肚子上,想从这个与江容远血脉相连的孩子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都乱成一团了。昨晚皇上宿在景仪殿,现在仪郎官已经被控制了,但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景仪殿,那些大臣们在殿前都快打起来了。”流云拖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呀,郎君。”

  鹤山冷静地思索着,皇上突然倒下,膝下又只有一个地坤,不足以继承大统,各方势力自然骚动起来,打着各自的盘算。而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瑾公子不在宫中、仪郎官牵扯其中、林容君出身卑微难以服众,这偌大的皇宫中能做主、安定局面的只有个自己,而自己应该怎么做?

  “祖父也在殿前吗?”鹤山捏捏手心问道,流云摇摇头。

  鹤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去给祖父传个话,让他去殿前看看局面,夏日炎炎,记得带杯冰水路上喝。”敬国公是大兴的军功之臣,半生戎马才换得今天的地位。

  “郎君,你这是?!”流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鹤山其实也很忐忑,这是他做过的最大胆、最出格、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皇上是另有打算。”宣仪对皇上用情至深,怎么会突然对皇上下毒?只怕是有人暗中诱导让他好心办了坏事。那么谁最有可能去诱导他?鹤山脑中一闪而过的便是江容远和他提起过的瑾公子蛊毒之事,如果这两件事中有关联,那么江容远此刻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二是真的被暗算到了。但如果真的被暗算,那么不肯任何人进入景仪殿的用意又何在呢?

  一颗玲珑心百转千回,鹤山打心里相信着江容远,相信他不会有事,但是没有见到他之前一颗心又怎么能放得下?但不管容远是否真的出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稳住殿外的局势,遏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沉迷《地缚少年花子君》

真真是太好看了,太太太太太喜欢了

一天补完了动画,一天补完了漫画

然后就想到了一个脑洞《时间暂停之所》

一位背着神龛的少年为了一个必须要救的人想要找到时间暂停之所

时间暂停的地方,无生也无死,没有到达也没有归途

  、内讧

  敬国公辅佐了三朝皇帝,经历过沙场血腥,得到孙儿的传讯,心中自是有几番计较。皇上这回病得突然,又来势汹汹,局面混乱,最怕生事。敬国公马不停蹄地赶去宫中,先和和鹤山见了一面。爷孙俩许久未曾相见,此刻却也来不及叙旧,各自分享了手中的情报。

  “目前调动宫中的禁卫军最为妥当。”敬国公沉吟道,“禁卫军统领是我的门生,借点兵力威压一番不是难事。只是最要紧的还是皇上的真实情况,郎君你要想些办法尽快和皇上见上一面。”

  “嗯。”鹤山点点头,他还怀着身孕,这一番突变让他的脸色分外难看。敬国公不免担心:“如果真有万一……郎君还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鹤山勉强笑了笑,抚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痛而坚定:“不会有万一的。”

  自己这个孙儿敬国公很是了解,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只是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性子拘束刻板了些,时时谨言慎行,生怕惹了一个错处。今日他遣人传的那番话倒让敬国公颇为惊讶,忧喜参半,如若不是皇上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宠爱,那便是在宫中吃了苦头受了委屈。

  鹤山似是看穿了祖父的担忧,牵起他的手,宽慰道:“有时候谨小慎微并非最佳选择,偶尔也要大胆一回。皇上他……会明白的。”

  看他这副模样,敬国公心里倒也是舒展一些,又小心嘱咐了几句,便赶往景仪殿。当他赶到时,殿前两拨人正剑拔弩张,一边是陛下的皇叔安庆王江鸿,一边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成平王江容海。两人都是皇室正统血脉的天乾,皇上告危,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假装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流下便互呛了起来。围观的大臣虽有劝解,但局势不明,人心不定,每个人都难以沉下心来,局面一度有些失控。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大臣看见敬国公率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殿前过来,赶忙喊道:“敬国公来了。”

  “敬国公。”“敬国公。”观望的大臣们纷纷为为沈毅让开一条道路,沈毅一路无阻地走到两位王爷的面前。

  “陛下抱恙休息之中,二位王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敬国公毫不留情地开口斥责道。

  安庆王谄笑着解释道:“敬国公有所不知,里面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凶多吉少啊!”说着他掩面假哭起来,“这陛下还这么年轻,膝下还未留下一个天乾皇子,怎么就……”他用袖子擦擦眼角,“我这做皇叔的实在是担心啊!”

  “呵,谁说陛下没有天乾皇子?”敬国公冷笑一声,“那你说我那孙儿的肚子里的是什么?”

  “这怎么算数?万一又是个地坤呢?”成平王一愣,赶紧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