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坐在椅上冷笑:“只要过了今天,元越就是再能又如何?”

  他腿上的美人温顺地拿了杯酒递到他嘴边,元黎一饮而尽,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么听话到时候册封你个妃位如何。”

  美人娇羞地低声道:“都听殿下的。”

  元黎拿着酒杯,得意道:“殿下”

  他拿过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多叫几声吧,以后要换别的叫法了。”

  他心情很好,接连喝了几杯,刚想让美人跳支舞助兴,哪知刚一抬手怀里的女人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元黎脸色大变,把怀里的女人一推就要往外走:“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圆瞪地往下看,他所能看见的是一个沾了血的剑尖。

  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脖子。

  刷——

  书柔收回长剑,目光冷冽地看着元黎:“换一个叫法先太子么?”

  元黎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恐惧而怨毒:“你……”

  “太子殿下,”书柔笑了一下,“书柔代一家九口前来索命了。恭喜你,虽然你不过贱命一条,但既然你要死了,从今往后尘归尘土归土,你同我们洛家的债一笔勾销了。”

  元越不耐烦地来回踱步,面前那优雅的女人却完全不为所动,她的脸庞同元越有些相似,却远远比元越更为柔和,正是书柔在药铺遇到的女人。

  “娘,你究竟要我在这呆到什么时候,元于他……”

  女人终于抬头看向他,却是在唇边竖起食指,便又没了声响,只低头专心地抄写着她的经书。

  元越被她一堵,心中更加混乱,却不好发作,只好烦躁地来回转。

  许逸吃完午饭时发现庭院里的梅花开了,嫩黄嫩黄的绽放在冬季的寒冷之中。

  管家正站在那梅花树前,闻声毕恭毕敬地行礼,温声道:“云少来的正是时候,花开得好着。”

  许逸于是凑上去盯了一会儿,又仔细地嗅了嗅,发现味道很淡,但花朵却精致地很,像个骄傲的小公主,既冷艳地矜持着,又忍不住炫耀自己的魅力。

  这模样让许逸不由地想起那天,书柔将满手的花环撒向天际,花瓣纷飞间,女孩骄傲地说她一定是族里最美的新娘。

  “李叔,”许逸突然道,“哪个族的女孩出嫁前会给自己编一个花环”

  许逸觉得有这样习俗的族群估摸着也要有趣得多,比起楚漠地图上那些闻所未闻的地方,许逸更想去看看这样的地方看看。

  管家却想了想,抱歉道:“抱歉云少,就老奴所知道,没有。”

  许逸奇道:“书柔说她家乡的习俗便是如此,而书柔的家乡也在这附近,李叔难道没有见过?”

  管家这才想起来:“正是正是,正是洛水族。”

  仿佛想起什么,管家叹了口气:“那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族群,难怪云少说起时我心底还觉得有些熟悉。只可惜,这个族群十几年前便已被灭族了。”

  许逸一愣:“那书柔……”

  “书柔姑娘当时年龄小,便被收入宫当宫婢,负责冷宫的打扫。”

  管家说到这有些唏嘘:“她和越殿下也因此认识,后来越殿下因军功得到重视,更是在一次凯旋而归的庆功宴上拒绝了陛下的赐婚,拒绝了阿依玛小郡主,当众提出要娶书柔姑娘为妃。”

  许逸对他们两人的过往有所了解,但每次听都不由地感慨。

  从诉说中他其实可以看到当初那个年轻的敢爱敢恨的元越,以及那个善良而不幸的书柔。

  命运对这俩人实在有些残忍。

  “后来呢”许逸问。

  管家摇摇头:“陛下便是从这时对元越有所不满。而元黎——也就是太子殿下,他一直对越殿下嫉恨着,大概便是这番话,让他注意到了书柔……而不久后,太子殿下也的确查到了,书柔姑娘那本该死于灭族之日的父母原来还活着,就躲在城郊一间小木屋。”

  接下来的话管家没有说完,但许逸其实已经猜到了,元黎为了打击元越便杀了书柔父母。

  许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猛地想起什么,失声道:“书柔呢,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不对!”元越脸色一变,快步往外走。

  成妃淡淡道:“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