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单包扎过, 但经纪人依旧觉得沈无妄的伤很严重，念叨着要带他去医院，沈无妄心情很烦躁, 压着高挺的眉骨，打断经纪人的碎碎念：“我死不了，去把车开过来, 我今天要把歌录完。”
经纪人闭上嘴巴, 还没见过沈无妄心情这么差, 安静了一会, 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还有三首歌，要是都录完，估计要通宵了，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说了，死不了。”沈无妄冷冷地闭上眼, 靠在身后的玻璃墙上。
经纪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小跑着去往停车场, 想着能省出点时间让沈无妄在路上吃点东西，他急着过来拍戏, 晚上还什么都没吃呢。
经纪人的脚步声远了, 沈无妄却睁开了眼，微微侧头, 看清经过的人长什么样子后，轻蔑地勾了勾唇：“修导演, 好巧。”挑了挑眉，“走得这么急，又是去找京京老师啊？”
修墨想着心事，一开始没看到沈无妄, 听到他的声音本能地吓了一跳，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冲沈无妄行个礼，假装没听到沈无妄的讽刺，赶紧离开，但此刻他却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修墨。
“怎么？”沈无妄想起京京把手递给修墨的画面心里就有气，唇角的笑意更加邪气，“我说错了？哦，我知道了，就京京那个挑剔的性子，不会让你就这么去找她，应该让你先回房间把自己洗干净……”
修墨攥起手：“沈老师，请你慎言，我和京京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沈无妄被修墨文绉绉的样子逗笑了，瞥了眼修墨纤捏得泛白的手指，又挑了挑眉，“我很好奇，修导演今天在片场，一直听京京叫我无妄哥哥，心里是什么感觉，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吗？”
修墨长长的眼睫，不用看沈无妄，也知道他看着他的神情是多么恣意张扬，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小了一点：“如果沈老师能让京京老师感到开心，那我也是开心的。”
沈无妄无语地笑出声，站起身，手插在兜里，冷然看着修墨：“你是为了钱才跟京京在一起的吧？”
如果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容忍她为其他男人笑，为其他男人动容？
还他让京京开心，他也会开心？
变不变态？
修墨没说话，沈无妄当他默认了，眉心微微皱起。
京京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不会是被修墨给骗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新欢爱的不是她是她的钱吗？
沈无妄眼神一冷，抬起手，抓着修墨后脑勺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狼一般的眼微微虚起，警告的意味满满：“修导演，难得合作一次，我就温馨提示你一句，有些钱赚了也会没命花，你喜欢卖，换个人去卖，京京她是我……”
他的话音猛然一顿，接着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咽下本来要说的，换成：“见过事最多脾气最不好而且还……”
被沈无妄说成卖的鸭子都没反应的修墨突然打断了沈无妄：“你不可以这样说她。”
沈无妄看着修墨，后者这次没躲，直直与他对视，眼中也不见怯懦犹豫，像是一潭静水，干干净净，半点波澜都没有。
沈无妄突然在修墨身上发现了一丝他可以作为自己对手的危机感。
修墨抬起手，握住沈无妄抓着自己的手臂。
看着沈无妄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可以伤害她，让她不开心。”
沈无妄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意外，修墨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张狂，微微扬起头，很小的角度，却将他骨子里的叛逆嚣张放到最大：“如果我偏不呢？你能怎么样？你要揍我吗，修导演？”
沈无妄经纪人把车开到门口，却发现自家艺人没在，奇怪地进到建筑里，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无妄，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无妄直起身，看了眼右手被血浸透的纱布，厌烦地啧了一声，这血有一半是他挣开的伤口流出来的，另一半则是他冷漠垂眸看着经纪人跑过来，蹲下看嘴角流着血伏在地上的修墨：“修导演？你怎么样？无妄，你怎么把修导演打成这样了？”低下头，紧张地加快语速，“修导演，对不起，我替无妄他跟你道歉，你的医药费我们会十倍赔偿给你，如果你还有其他想要的都可以提，我们肯定都会……”
经纪人脑子都木了，万一修墨把这事说出去，就算沈无妄粉丝再多，背景再硬，也会被全网骂翻了的。
“不用。”修墨撑着身子，但是站不起来了，知道沈无妄经纪人担心的是什么，微微摇头，“是我要和他打的。”
“走不走了？”沈无妄不耐烦地问经纪人，至于修墨，太过废物的对手，他多一眼都懒得看。
经纪人离谱地看了眼沈无妄，他家艺人这回太过分了，就算是修墨要和他动手的，但修墨都被他打成这样了，他就要这么走了？
沈无妄看经纪人不走，臭着脸转身，打算自己离开，然而他的小腿被人抓住，他顿了一下，侧着身，没转过来，睨着地上脸色惨白，唇边鲜血很是刺目的修墨：“还想替她出头？”讥讽地勾起唇，怜悯地看着修墨，“可惜，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就算遍体鳞伤，也连我的一根头发都动不了。”
修墨声音极轻，眼里没有沈无妄那么强烈的厌恶或是暴躁，不卑不亢的：“像我这样的人，确实不是沈老师的对手，但是。”他抬起头，他的唇边是血，手上也都是血，沈无妄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被修墨攥住的裤腿也沾上了他的血污，修墨唇角勾了勾，漾开一抹很浅但却隐隐燃烧着疯狂的笑意，“我也可以用我在沈老师眼里肮脏卑微的血，给干净高贵的您添点恶心。”
他放开手，沈无妄本来雪白干净的裤腿上留下了他的血指印。
沈无妄低头看了眼他的裤子，觉得修墨简直可笑到了一定程度，一条裤子而已，他随时能换新的，扔掉脏的，而修墨为此却要付出被他揍一顿的代价。
他以为他这样真能恶心到他？
沈无妄嗤之以鼻，迈长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门玻璃上映出他阴沉如墨的俊脸。
可恶，明明把修墨打得爬不起来的人是他，但他为什么感觉有股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就好像在哪里输给他了一样。
剧组官微按照京京说的，把她和沈无妄在片场的互动发了出去。
摄影师很会拍，把她们两个拍得真的像一对正在暧昧期，互相拉扯的小情侣一样。
CP粉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增多，大家对这锅糖都非常满意：
【我好遗憾，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绿茶小作精×傲娇小少爷的CP这么这么香！有没有会写文的大大，求你写个同款，并把进度条直接拉到她们结婚生小孩好吗？】
【京京真是茶到我心坎里，她叫无妄哥哥的时候，我都自动把我代入沈无妄的视角，感觉骨头都被她叫酥了，这种娇娇软软还特别有个性的妹妹谁会不爱呢？】
【我赌上我全部家产，沈无妄绝对是喜欢上京京了，京京反而不一定对沈无妄是真心的，如果是我猜的那样，那简直太带感了，表面深情，实际无情的爱情骗子×表面冷酷，实际忠犬的单纯顶流，嗑死我了！】
【只有我一个从夹缝里嗑到了京京和导演了吗？她和沈无妄笑颜如花的时候，导演独自黯然神伤的表情，还有京京和沈无妄一起吊威亚时，他紧紧盯着她，满满担心的眼神，真的好有让人怜惜他的冲动啊！】
京京也很满意，虽然没看到留言，但来自网友的绿茶值一直在跳，她这回没急着兑换，让系统把积分都存了起来，并逼着它给了她一个很高的利息。
系统流下宽面条泪：【……大小姐，薅羊毛也不是这么薅的啊。】
本小姐薅你是你的荣幸，京京让系统到一边哭去，把今天放在身边的小机器人拿了出来，摆弄了好久，才洗漱上床了。
第二天，京京到了片场，坐下就用目光在人群里，找欠她一笔屁股债的修工具人，看到他坐到一边侧身对着她，没有主动过来，很不高兴：“修墨，没看到你的债主来了吗？”
修墨听到了，但还是没起身，声音小小的：“京京老师，你需要什么就这么跟我说吧。”
京京干脆地拒绝他：“让你转过来就转过来。”
修墨僵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戴上了一个一次性的白色口罩，慢吞吞地转过身，遮住半张脸，更衬得他那双眼睛更加好看精致，高高的山根为他增添了一丝英气，比露全脸的时候，多了点冷淡凌厉的酷劲儿。
京京往他脸上扫了一下，目光停在他眉骨上的医用贴布上，修墨有些紧张地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但又暴露他侧颈处的红痕，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是触目惊心。
“被人揍了。”京京语气冷淡，用的也不是疑问句。
修墨还是不说话，京京也没继续问他，撑着下颌，非常无情地换了个问题：“还能跳舞吗？”
修墨也没对京京丝毫不关心他，看他受这么多伤还只想着让他还债有难过或是落寞的神情，点了点头：“如果京京老师不介意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我可以的。”
副导在一边有点看不下去了，悄悄冒个头：“京京老师，我们导演今天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挑一个吧，就现在网上最火的那个男子汉，我跳得可好了……”
京京看了副导一眼，副导立刻想起来他还有事要做，默默退下了。
“京京老师，你想看我跳什么舞？”修墨站起身，起身的时候，动作明显有些僵硬，可见身上，没露在外面的伤也不会少。
京京心不在焉地提着要求：“我今天想看扭腰的那种。”
修墨默了一会，接着红着耳朵看向京京，小声问：“要，要在这里跳吗？”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
“不然呢？”京京眼尾挑着，眼神又像轻蔑，又像在明目张胆地勾引，“你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扭给我看吗？”
修墨顺着京京说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耳朵更红了：“我不是，我没有，我的意思是……”
“就在这里。”京京看了下自己面前的空地，“扭。”
修墨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羞耻地站在京京面前，刚动了一下腰，就牵动了伤处，疼得他冷汗沁出，不过他没心思关注自己，他看向京京，怕她不高兴。
京京也看着他：“很疼吗？”
修墨刚要摇头，就见京京勾起唇：“你很疼，我就开心了。”
妖妃的模样，暴君的神情，理直气壮地将他的痛苦当成一种玩乐。
修墨哽了一下，低下头，没再说话，沉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开始，突然听到京京冷冰冰的声音：“磨磨唧唧真没意思，不想看了，过来给我剥桔子。”
修墨抬起头，京京没看他，低着头玩着手机，管家在桌上放了一盘桔子，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修墨好像有温暖的海水漫过他的心脏，虽然京京因为他受伤才放过他的可能性很低，但他愿意这样相信。
沈无妄熬了一晚上没睡一直忙到坐上车，到片场前才在车里睡了一小会，睡得也不安稳，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梦的内容和修墨的那个剧本里的设定很像，他是上神，京京是来自混沌的魔女。
她坐在他的黑衣之上，慢慢低下身，朦胧纱衣下肤白如玉，微微泛着淡淡的粉。
比月色更美，比春景更诱人。
一段让他沉沦失重的旖旎后，他竟然看到了修墨那家伙，他一个恍惚，在他身下妖冶盛放的女孩就跑到了身着一身白衣，周身晕着一圈清冷月光，明明圣洁无边，衣襟却滑至肩下，诱惑满满的修墨怀里。
沈无妄猛然惊醒，经纪人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以为他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沈无妄没回应经纪人的关心，车子一到，就下了车。
进片场，看到修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指尖捏着桔子瓣，耐心地将上面细小难缠的白络一点点清理下来，然后递给京京，京京头也不抬地接过去，吃了一口，皱起眉，似乎是嫌弃凉到她了，修墨立刻拿了个新的桔子，握在手心给她焐暖。
这俩在这儿玩极致宠爱呢？
沈无妄眉眼笼着戾气盯着她们。
怒到极致的时候，突发奇想，换了个思路，把京京和修墨的相处代入到奶奶慈孙子孝的关系里去，唇角慢慢勾起来。
顺眼多了。
“沈老师……”副导被沈无妄脸上扭曲的笑容吓到了。
沈无妄对他点了下头，没走过去，直接转身去了化妆间。
沈无妄上好妆换好衣服，拍摄开始，修墨对他的态度与以前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很客气礼貌，看不出一点被他狠狠揍过一遍的不满或是怨恨。
京京照样在拍摄空隙间在沈无妄身上刷分，今天她们有一些亲密戏，无间的动作，配合着她一声声无妄哥哥，还有不停挤入他脑海的那些梦境把沈无妄都要逼崩溃了。
终于忍无可忍，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抬手捂住的嘴：
霸道的姿势，头却低下，声音本意是要表达满含怒意的警告，却因为隐忍，染上暗哑，莫名有些卑微：“不许再叫了。”
“这是剧本里的吗？”副导翻着剧本问旁边的修墨，修墨没看机器上的画面，抬头看着布景中交缠的两道身影。
“不是。”他低下眼，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剧本。
副导小心地接着问了一句：“不喊停？”
“不。”修墨重新抬起眼，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效果很好。”
副导咧了咧嘴，目光在修墨泛红的眼尾那里滑过，摇摇头，不知道修墨到底怎么想的。
京京看着捂着她的沈无妄，他的手心很烫，指尖确实凉凉的，覆在她身上的身躯也散着热气，她皱起眉，眼神变得越来越嫌弃，最后定格在一抹娇厉。
沈无妄倒吸了一口气，感觉手心一痛，抬头看京京，轻声问她：“你属狗的吗？”
京京眼尾一抬，沈无妄感觉她柔软的唇瓣扫过他敏感的手心，像是要说什么，赶紧捂得更紧了：“忍着。”
忍到这条过了，他自然就放开她了。
京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细白的手指动了一下，沈无妄顿时身子狠狠一僵，接着不顾修墨还没有喊停猛地起身，京京握着他腰带的一端，他这么一起身，腰带落地，衣袍打开，露出分明好看的肌理，紧致的腰身上诱人的人鱼线没入收紧的裤腰中。
剧场工作人员都发出低低的惊呼。
唯独修墨很冷静：“2号机，切近镜头，给沈无妄两秒特写，然后卡。”
副导又错愕地看了修墨一眼。
修墨那边终于喊停。
“京。京。”沈无妄没把衣怀收起，单手撑在垫子上，看着躺在上面的京京，压抑的声音里还夹着微微的喘息，“你的手往哪放！”
京京神情比他更不好惹，更不高兴，伸手，纤细指绕住他脖子上垂下来的银链，把处在高位俯视她的男人拉下来：“你。顶。到。我。了，无妄哥哥。”
沈无妄咬住牙，因京京而生的羞耻感与无法控制的欲望此消彼长，让他撑在垫子上的手猛然收紧。
绿茶值+30。
今日上限已到。
京京没看面板，一声闭嘴把想要跑出来扭屁股的系统吓了回去，起身推开沈无妄：“滚开，变态。”
“无妄，你没事吧？”经纪人看京京下了布景，但他家艺人还半跪在里面，赶紧过去看他，“是手上的伤又疼了吗？”
“不是。”沈无妄咬着牙吐字，好不容易让自己暂时平复下来，起身，不顾经纪人在后面喊他，径直去了后面的卫生间。
下半段拍摄开始前，京京问修墨能不能给沈无妄套个透明的防护罩。
她嫌弃死他了。
修墨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京京提出的无理要求：“可以是可以，就是要麻烦后期一帧帧P图了。”
麻烦，京京嫌弃地扫了沈无妄一眼：“算了。”
沈无妄知道理亏，攥着手，努力心平气和地和她沟通：“我不会再……出现刚才的失误了。”
京京没搭理他，问管家能不能搞到人也可以打的控制畜生发情的抑制剂。
沈无妄深吸一口气：“……我怎么就畜生了？”
京京斜睨他：“你说呢？”
沈无妄看着她，下颚线绷紧又松下来：“好，我是畜生。”声音低下来，带着极罕见的服软的意味，“我会管好我自己的。”
京京勉强同意再给沈无妄一次证明他是具有傲人自控力的畜生的机会。
今天的拍摄也提前结束了，就在京京和沈无妄准备退下来的时候，片场突然来了引发工作人员骚动的两个人。
京京本来没理会，拍完就打算回去，但刚下布景，一个小团子就迈着短腿一声不吭地跑了过来，要不是他啪叽摔在她面前，她甚至都没发现过来了个人。
京京垂眸，看了下她脚边扣着的小团子，因为穿了太多衣服，他的手脚都不好动弹，趴在地上狗刨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后来还是俊美得让很多工作人员都看傻眼了的男人过来，把小团子捞了起来。
“京小姐，好久不见。”蒋绥勾起唇，他今天鼻子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更有斯文败类的感觉了。
他手上拎着的蒋许许无声地挥舞着小短腿和小短手，要求蒋绥把他放下并且摆正。
京京看到蒋绥第一反应是想无视他，绕走，但系统小小声提示她，蒋绥也是可以刷分的工具人，她想了一下，没动。
“这几天的拍摄有个年纪在三到五岁的角色。”修墨走过来，虽然京京很可能不感兴趣，但他还是给她解释了一下，“蒋许许小朋友就是来扮演那个角色的。”
蒋许许小朋友抱着他心爱的奥特曼，扬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京京，过了一会，低下头，把奥特曼的胳膊摆弄成心形，举起来给京京看。
他和奥特曼都很思念她。
京京傲娇地看着蒋许许，嘴角勉强往上勾了勾。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小孩和奥特曼都对她念念不忘。
蒋许许又通过奥特曼不同动作和京京聊了一会，蒋绥看不下去了，把他抱起来：“许许，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这么多姐姐哥哥都在等着你呢。”
蒋许许看了一下，工作人员们确实都停了下来，他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奥特曼的右手举起来，和京京暂时告别，然后乖乖被他的经纪人抱走了。
蒋许许被抱走了，来陪蒋许许的蒋绥和本来要走的京京都没动。
沈无妄面无表情地站在她们两人的一侧：“让开，别挡路。”
蒋绥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提醒沈无妄他和京京身边够一排大象走过去，就听到京京的声音：“蒋家哥哥，你有时间吗？”
蒋绥看向京京：“京小姐有什么安排吗？”
京京看面板缓慢+1的绿茶值，嫌弃地看了眼蒋绥。
果然，眯眯眼的都是最不好对付的怪物。
越琛涨得都比他要多。
“想请哥哥喝茶。”京京问对这种琐事都很清楚的修墨，“附近有什么环境不错，带包间的地方吗？”
修墨愣了一下，接着点头，跟管家说了几个地址，按照他所知道的舒适程度还拍了个序，可谓是非常贴心地为京京和别的男人“约会”提供地点了。
“那就去第一家茶楼吧。”京京不看跟管家说地址的修墨，更不看晦气的沈无妄，连被她邀请的蒋绥也不看，直接转身要走，就好像笃定没有人敢拒绝她一样，直接就这么敲定了，也没换衣服卸妆，就随便套了个外套。
她是觉得刷个分没必要换装，回来再折腾。
而沈无妄却觉得她这是急着和蒋绥双宿双飞。
蒋绥眉梢挑了挑，冲刚刚让他让开的沈无妄温声开口：“借过一下，谢谢。”
沈无妄咬牙。
好。
很好。
新欢旧爱还不够，又多了个不新不旧笑起来不阴不阳的东西。
凑桌麻将都够了。
沈无妄冷哼了一声，逼着自己不看京京，大步离开。
倒是修墨站在原地看着蒋绥和京京的背影有一会，直到副导把他叫走才迈开脚步。
京京要去的肯定是最豪华的包间，本来就是高消费的茶楼，最好的包间装潢很用心，红木矮桌，旁边放着高级坐垫，京京还嫌弃不够舒服，让管家换上她自己的才坐下。
示意管家先出去，管家一开始没动，看了下蒋绥带进包间的两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保镖，表示他对京京自己呆在这里有点不放心。
“没事。”京京还是让管家出去了。
“蒋家哥哥想喝什么？”京京没动桌上的菜单，看着蒋绥傲慢地开口，“随便点，人家请你。”
蒋绥笑了一下，翻开菜单，认真地看了一会，接着说了个名字，服务生记下，过一会茶艺师傅带着茶具过来，半跪在包间右侧，为贵宾现场沏茶。
袅袅的茶气携着清香在雅致的包间弥散开，流水声很有安神的效果。
京京把外套脱了，一身古装戴着精致的头饰，乌黑及地的青丝，坐在这包间里，一举一动都透着古风美人的感觉，随手拈了一块点心，抬眼对上蒋绥的目光，唇边漾开一抹嘲弄的笑意，抬起手伸向蒋绥的唇边：“蒋家哥哥，啊。”
蒋绥看着京京，感觉到她的美，她的娇，她的媚，却唯独感觉不到她与她动作配套的真心，再加上那不加掩饰的傲慢。
像是在打赏小猫小狗一口吃食。
蒋绥噙着淡淡的笑，想了一会，还真的倾身靠近了京京的手。
而京京的眼神越来越嫌弃，在蒋绥的唇就要碰到点心的时候，手指一松，准备让点心掉下去，然而她的动作好像被蒋绥猜中了，他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把摇摇欲坠的点心稳住了。
他长睫低垂，唇边带笑，握着京京的手也很温柔。
但，京京身后，他的两个保镖从怀里掏出了黑色的木仓，包间里响起脆响，清楚地提醒京京。
危险已经上膛。
并且现在正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