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梁思思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对于怎么说服村民们也有一些想法。
所以听见这话,梁思思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婶儿,等我把我家的地收拾完了就着手办这件事。”
她转头问:“梅小烟会刺绣吗?要是她会的话, 不仅仅小姑娘能学一些, 你们也能跟着学点简单的呀,到时候咱们村儿在县城里买了铺子,你们就能把自己修好的东西摆在咱们铺子上卖。”
粪堆娘挑挑眉:“这还用你说?我现在已经在跟小烟学这个了。”
村里人都很好奇, 为什么她跟梅小烟关系这么好, 猜测是两人看对了眼等原因,但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但是梅小烟能够入她的眼,主要还是因为这姑娘爽快, 不做作, 还很大方, 看似难以接触,实际上很好相处。
跟梅小烟相处,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用思考太多,想说什么说什么就成了,梅小烟也不会因此感到冒犯之类的。
成或者不成,梅小烟也不会瞒着人,她就喜欢跟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更别提这姑娘还很大方。
就比如说学刺绣这件事, 她只是看到梅小烟在刺绣的时候忍不住夸奖了一句,梅小烟就直接问她要不要学。
本来她是没想到这方面的, 在她的观念里,刺绣是一门手艺, 谁会把自己的手艺轻易的教给别人呢?
当初她想让儿子去跟人学木工, 都是老老实实找了老师傅给人钱, 人家才愿意带她儿子的。
她都这把年纪了,真要是让她掏钱学手艺,她肯定是不乐意的,但这是免费教,她要是不学,那才是脑子有坑呢。
她脑子没坑,自然是学了,当然她也不是那种平白占人便宜的人,旁人看来他她是把梅小烟当闺女看,毕竟两个人的年纪摆在这里。
但是在粪堆娘心里,现在的梅小烟是她师傅呢,虽然梅小烟自己不认这个身份,但是粪堆娘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梁思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那看来反而是我话多了,婶儿,你哪里需要我教导呢。”
她的夸奖是出自于内心的,人年纪大了总会变得稳妥,但在梁思思看来,某些时候稳妥的同义词是胆小。
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变差了,事实上真的是他们的能力退化了吗?恐怕更大的原因是他们害怕会失败,所以索性直接不去尝试,不尝试自然不会失败,失败的次数变少了,自然也就是稳妥。
梁思思上辈子有关注过年轻人与长辈的矛盾,许多人都在抱怨,抱怨自己明明只有四五十岁的父母,也不算很大,但怎么就觉得自己是个老年人了呢?连智能机都不愿意学着使用,过节的时候联系只能打电话。
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代,粪堆娘说起来已经是跟刘全众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四五十岁,在梁思思看来还很年轻,但古代的寿命本来就比现代的寿命要短,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应当都是抱孙儿的年纪。
能在这个年纪,去学习一门新的手艺,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教导,无论粪堆娘能不能成功,梁思思都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
发自内心的夸奖,无论怎样总会让人开心,此时粪堆娘就忍不住笑道:“就是跟人学个东西罢了,小村长,你说的好像是我干了什么大事一样。”
梁思思就说:“虽然确实算不上是一件大事,但是也着实了不起。”
粪堆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被后生夸的不好意思,脸上就有些许的挂不住,努力忍住自己的笑容。板着一张脸走了。
有了粪堆娘这个例子在前面,梁思思竟然觉得说服村里的妇女们去跟着一起学刺绣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了。
然后梁思思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了。
梁思思现在的短期目标一共有三个,首先就是自己家里的事儿,也就是给家里的三十亩地除草,冯氏前两天已经干了一些,现在两个人加一块儿干的有差不多十亩地的,还剩下二十多亩地,还是要尽快干完。
这个是她亲自参与,并且需要努力去干的。
第二件事是等待县城里的饭馆来人,这是上次进城的时候跟人家商量好的,有意向长期合作的饭馆自然会派人下来,这件事他们村并不占据什么主导权,县城里的馆子愿意来自然是随时可以来,但是他们不来,梁思思跟刘全众也没什么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过这件事梁思思已经交给了刘全众负责,虽然现在是刚开始,还不能完全放手,但是不是真正负责人的她,大概率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足够了。
第三件事也就是找人说梅小烟这件事,因为梅小烟这事她已经想了许久,所以心中还算有些底气,觉得这是最简单的事。
本来她觉得这件事最大的难度,其实还是在说服梅小烟身上,现在粪堆娘已经帮自己把这部分事情给做了,剩下的事梁思思必定是要给办好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失望。
梁思思笑眯眯地:“婶儿,你尽管等着吧。”
她还算是比较了解村子里的这些人们,他们或许顽固,但是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愿意掏心掏肺的,虽然说重男轻女的现象确实存在,但是重男轻女不代表不疼闺女。
当闺女能够学到更多的事情的时候,她们自己肯定也是乐意的。
让自家闺女学些本事,这不仅仅能够帮助家庭获得一些短期利益,从长期来看也是稳赚不赔的。
从粪堆娘那里得到了准信儿,梁思思就将自己目前的全部精力都转移到了自家土地上,至于梅小烟这件事,她打算等大家都闲了再说。
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自家地里的事情呢,谁有精力去想这个呀?
梁思思再一次尝到了种地的痛苦,比上次种菜的时候还要严重。
上次种菜虽然说是她第一次下地,但是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在明里暗里的帮助她,本身地也不多,彼此之间的菜地离得近,说说笑笑的,一上午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
虽然身体上确实是疲劳的,但其实精神上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干完了之后,她甚至还有心思去欣赏风景。
这次就不同了,家家户户都在干自家地里的活,哪有精力去照顾别人呢?何况就算是有人有精力去照顾别人,优先照顾的也应当是跟自己亲近的,或者是更弱的人家。
除此之外,最少的人家家里也有十亩地,他们村分的地都是在一起的,十亩地的距离,怕是要非常大声的吆喝,才能听见彼此之间说话,本来在大太阳下干活就足够辛苦了,谁还有精力干这个呢?
不过辛苦虽然辛苦,这种辛苦心底里是充实的,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辛苦,最终都将取得回报,所以干活才能干的心甘情愿。
在田间乱跑的小孩子就是这段辛劳的时间里一抹亮色,如同小狼一样年纪的,虎子还有小狼三宝,他们知道自己家长在地里很辛苦,所以有时会来送水。
小狼第一次来送水时,梁思思有一种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感。
小狼当初一本正经地邀功:“这是凉白开,我特地烧了水,晾凉了给你送过来的,别人送的都是凉水。”
只可惜,当时梁思思手上有泥土,没有办法摸一摸小狼的脑壳,只能在口头上进行夸奖。
小狼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孩子,现在比起来以前已经好了许多,以前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他可能会羞得直接躲起来,现在虽然还是会脸红,但是起码能够坦然面对了。
他还不动声色地贬低了一下自己的同窗们。
梁思思逃荒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现在有选择了,就不会让自己喝生水。哪怕是古代的水质比上辈子她所知道的要好很多,她仍旧是觉得烧开了的水更好。
这个习惯她不仅自己保持,还在耳濡目染的传导给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几个学生。
梁思思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呢?只是小孩子嘛,哪怕是有些小心思,在大人眼里,这样的小心思也是可爱的,值得赞扬的。
不仅仅是小狼,在旁人眼中村子里这些不懂事的小屁孩们,都是在没有大人教授的情况下,自发的学会了给自己的家长送水。
当然也闹出了一些笑话,虎子听到村长对小狼的夸奖以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送水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了,他甚至想要给自己娘亲送饭。
他家里还有个妹妹,两个小孩子以前都是没做过饭的,也不知虎子是怎么忽悠了自己妹妹,让妹妹给他烧火,他自己则是负责做饭。
然后两个人差点儿把家里的厨房给烧了,大人赶过去的时候,两个小孩的脸都像是小花猫一样。
把村里的人搞得哭笑不得,尤其是吴大花,有些想要教训自己儿子,但是不得不说,自己孩子这样的行为,让她分外觉得窝心。
村子里有个王氏,现在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了,甚至都不用出这个大刘村,村子里刚来了许多单身汉。
事实上不仅仅是王氏,村子里许多的寡妇都遇到了这样的选择。
没有带着孩子的还好说,刘家人根本不会说什么,但是带着孩子的,刘家人的要求是孩子不能改姓,如果娘亲再嫁,对待孩子不好,刘家也有权利把孩子要回来。
她生性要强,也不觉得自己养不活这两个孩子,但是有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动心。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家虽然只有十亩地,但是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干活,忙完地里的活,她还要管家里的活,还要操心自己的两个孩子。
之前没有分地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感触。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她现在还年轻,还能再生,改嫁吧,再找一个男人,不但能够更好的养活自己现在的两个孩子,也能拥有更多的孩子。
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是吗?
可是每当这样的想法产生,她又会无法抑制的产生罪恶感,归根到底,她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苦了,想要找个人帮他顶着罢了。
她吴大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但是此刻,她是不后悔,并且心甘情愿自己的付出,毕竟她的孩子那么好。
当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虎子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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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花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虎子那天的嚎叫声格外悲惨,半个村里的人一边听着这声音,一边乐呵呵的吃着晚饭。
虽然梁思思并不赞同打孩子,虎子这件事情做得也着实暖人心,但是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你自己想去做饭做就好了,还要拉上年纪更小的妹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刘全众更加惦记的则是饭馆,为何还不来人?
既然已经从小村长手里接下了这个差事,刘全众自然是要将自己村里卖菜这件事发扬光大的。
何况他现在也是要下地的,他家里也有三十亩地,比起来下地,他更愿意去跟人谈生意,起码身体上没这么累。
第一个来到大刘村的,就是那位武采买,县城里怀安居的采买人员,怀安居之所以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掌柜的并不任人唯亲。
武采买本人跟淮安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本人原本也是开饭馆的,自己开了一家小饭馆,饭菜做的不怎么出名,但是由于每天早上自己采购蔬菜肉类,练出了一双好眼和一只好嘴。
他能够很好的辨认出蔬菜肉类的好坏,并且很会讲价钱。
后来打仗了,他本来生意就不算太好的小饭馆终于经营不下去了,被怀安居的掌柜的雇佣。
战乱的时候本来也没有他多大的发挥余地,所以他也没要什么薪酬,只要求淮安居庇护自己一家老小,不饿死就足够了。
战乱的时候,谁知道战乱什么时候会结束呢?所以那时相当于是怀安居免费养着他一家老小,何况战乱结束以后,掌柜的不等他提出,自己就主动涨了薪水。
一过经年,怀安居的恩情他记着,如今终于有了他发挥的余地,他就只想好好的当这个采买人员,为怀安居找最适合的蔬菜和肉。
只是最近县城里人变多了,怀安居的生意也变好了许多,他实在太忙了,所以还是拖了两天才来到大刘村。
怀安居原本就有合作的卖蔬菜的商户,战乱的时候能有菜就不错了,所以菜的质量价格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怀安居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如今世情已变,何况原本合作的蔬菜商家一时之间根本提供不了这么多的菜,武采买必须要去寻找新的商家。
大刘村这里,是他最重视的一方,因为大刘村也有合作的意向。
唉,没办法呀,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都想着要种地了。
人没到的时候,刘全众嘴巴上天天念叨着,但是当人真正到了大刘村,刘全众反而表现的没那么显眼。
热情当然还是热情的,但是就没那么外露了,只是那种很普通的热情,做生意嘛,过于热情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梁思思让刘全众去主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自己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她给刘全众打下手,不仅仅她是刘全众的下手,阿南也是的。
刘全众特地把阿南从地里给薅了出来,是的,现在那些小的孩子,人就能满村瞎逛,有时间在大人面前讨巧卖乖,但是那些大孩子们,也就是阿南石头,阿水铁甲他们,现在在家里已经被当做是半个壮劳力看待,开始在地里干活了。
如果说上次进城,阿南还能派上一些用处的话,那这一次的刘全众就是纯正的教导了,刘全众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阿南有些惶恐,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行的,他确实是很棒的,但是这两天他有一些怀疑自己的这个认知,他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因为种地,他很早就开始帮着自己的祖母干活了,就算是之前战乱的时候,祖孙两人也偷偷开垦出了一片土地,种上了粮食。
所以阿南从不觉得种地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很好,但是现在他突然之间意识到,之前的种地其实只是小打小闹,甚至说现在的拔草都是小打小闹,因为后面还会有松土播种等一系列事情要做。
但是十亩地呀,他每天都干,早上起来想的第1件事就是要干多少活,晚上睡觉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想不动了。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劳动中,他发现自己的效率并不高,做得也并不好,可是他已经很努力了呀,于是他就开始质疑自己。
他是不是没有办法变得更好了?他种田是不是一辈子就只能这个样子了?
被众叔叫的时候,他其实是惶恐的,刘全众没有看到石头阿水他们,他就明白了他众爷爷是什么意思。
祖母很是支持他,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去呀,咱们家阿南是个厉害的人呢,地里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于是阿南去了,他将压力都埋在自己心里,他必须做好这件事,不能做不好,不能辜负祖母的信任。
这一瞬间,阿南仿佛是长大了。
并不是说只有十八岁成年才叫长大,有时候成长可能就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在这一瞬间之前,你可能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你本质上只是个小孩子。
这是什么瞬间呢?这是你愿意承担自己责任的瞬间,虽然你害怕去承担这个责任,但是你仍旧是勇敢的站了出来,将压力放在了心底。
外人当然是看不出阿南心里有什么变化的,他们只是能够看出来,阿南仿佛是有些开窍了。
上回进城的时候,阿南帮上了一些忙,但仅仅只是帮忙算账之类的技术活,在刘全众跟人商量事情的时候,阿南跟其他人一样,只是在旁边看着。
但是这次,他开始主动同人说话了,不是村里的人,而是怀安居的武采买。
他的交流技巧就跟刘全众的不太一样,大多数时间他仍旧是沉默的,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倾听着,但是有时他会为刘全众补充一两句话。
沉默的时间,是他在学习。
阿南的沉默并不是很显眼,因为梁思思也差不多,她把主战场交给了刘全众。
刘全众带着武采买到了他们村种菜的那块地:“看见了吗?这里就是我们村的蔬菜种植基地。”
这个名词还是他从小村长那里听说的,一听他就觉得特别厉害,肯定是读书人才会说的话,当时他没啥表现,就是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句话,这不就用上了吗?
武采买一脸严肃,到底是读过几年书,虽然猛的一听到这个词觉得陌生,但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就明白大致意思了。
刘全众先是带着人看了一下自己村子里那些即将收获的蔬菜,然后又指着一旁的空地,说新的种子已经买到了,你别看这些空地现在杂草丛生,等村民们把自家的地收拾完了,就要开始收拾这片地了。
再过不久,新的种子将会被埋在这片地上。
“我们虽然不能保证月月都有新的蔬菜提供给您,但是一年绝大多数的时间,我们村儿都能提供相当数量的蔬菜。”刘全众自信地说。
他这两天也不是光等人啥事儿都不干,他在地里除草的时候同样也在想,如果他是饭馆里的采买人员,那么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固定一个蔬菜提供方呢?
肯定是能够稳定提供给他们菜的人,饭馆跟其他的店铺不一样,他们每天都要消耗相当数量的蔬菜,对蔬菜的质量也有一定的要求。
武采买心中已经很满意了,但是他还是端着一张脸:“只是这些菜的话,有些太过大众了,我们饭馆,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不那么大众的菜的。”
当初梁思思种菜的时候是没想着跟这些人合作的,或者说是没有想到,她想的是把菜卖给城里人,这个城里人指的是城里的居民,所以种菜的时候当然是要挑大家都需要的都认识的菜。
但是饭馆不仅仅只做家常菜式,有时候他们也是需要上一些能够体现自己手艺的特色菜,跟其他饭馆区别开来。
刘全众一脸“你不要忽悠我”的表情:“那些稀罕一点的菜,难道没人专门给你们送吗?”
不可能的,既然是拿手菜特色菜,饭馆就肯定要保证它的供应,有些时候这些菜可能比家常菜更加重要,它可能是一个饭馆立足的根基。
梁思思注意观察武采买的表情,她就知道,她众叔又说对了!
不过刘全众并没有咄咄逼人:“我们现在会种的也就是这些普通的蔬菜,要是您愿意跟我们长期合作,有什么不那么普通的菜,你直接跟我们说要种什么就行了。”
武采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大刘村逛悠了一圈,看了一下大刘村菜种的咋样,又详细的问了问价格,武采买也没有说更多,反而说过两天会给答复,转身走了。
怀安居开了头之后,后面陆陆续续的就有其他饭馆的采买人员来大刘村了。
有意思的是,双方没说到菜的时候,都是老哥老弟称呼,亲热的仿佛是一家人,但是真说到正事,什么哥哥弟弟的,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场上无兄弟。
梁思思看着刘全众跟人不动声色的厮杀,倒是真的对刘全众刮目相看。
这老头,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啊,按理来说,刘全众也没什么经验,但是人家就是做的很好,像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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