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以后都不让我拍广告?!”
阮秋气呼呼质问。
“先把退烧药吃了。”封宴弘伸手将他按回床上。
阮秋顺势躺回床上, 一脸苦大仇深地吃药。
他发烧了。
白天下水拍广告受凉,加上受惊,在餐厅时候喉咙就有些哑,回家就倒了。
他小脸通红病殃殃, 躺在床上, 封宴弘后悔同意他去拍广告。
还是太勉强了。
最近一次体检报告显示, 阮秋天天不足, 加之在分家的那些年营养没跟上,愈发瘦弱,稍一不注意,身体容易出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他先前并不同意阮秋进娱乐圈的原因之一。他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和,各种流言蜚语、恶意的谩骂与指责, 长此以往只会加剧他的身体负担以及精神压力。
这些都决定了阮秋家娱乐圈成就有限,并且只能是初鑫集团旗下的艺人。
除了自己, 没有人能为他周旋、保驾护航。
“你身体弱, 稍有不慎就病倒, 等养好身体再说。”封宴弘耐心解释。
阮秋神情恹恹。
见他闷闷不乐, 封宴弘无奈。
也不知小笨蛋为什么突然这么有上进心, 不仅参加综艺, 为了拍广告不惜忍着恐惧下水拍摄,结果把自己搞得病歪歪, 简直让他又惊又气。
“笨蛋, 都说别逞强, 现在难受了?”封宴弘伸出食指戳了戳阮秋脸颊。
“可是违约金很贵!”阮秋鼓着脸辩解。
“我有钱。”
“那可是100万!”
“我有钱。”
“可是……”
“你只要知道, 钱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 下次遇到不喜欢、不想做的事, 直接拒绝。”封宴弘教育。
阮秋嘟囔:“这样不行, 阿宴你赚钱也很辛苦,我不能给你添负担。”
而且,这个教育理念真的很容易宠坏小孩。
连自己都想扑进对方怀里撒娇打滚,坦荡荡宣誓,他想当一条混吃等死的米虫。
封宴弘直视他的眼睛,伸手轻抚后者的小脑袋:“记住,钱花了可以再赚,身体健康却是用钱都买不回来。”
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冷酷。
明知阮秋怕水,片方还强行命他下水拍摄,该品牌近几年收益每况愈下,不过是在强撑,想要收购不算多难。
封宴弘眼睛微眯,心中做了个某个决定。
阮秋想到封宴弘身上的旧伤,不再反驳。
严格说起来,他与阿宴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各自的身体状况都算不上好,自己之所以想赚钱,初衷也是想买设备仪器缓解对方的病痛。
但如果这些是以损害身体健康为代价,那就本末倒置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强行下水拍摄的行为并不可取,反而弄巧成拙。
“我错了,以后我会量力而行。”阮秋坦诚认错。
“节目组那边帮你请过假。等后天再回去也来得及。”
“那你要陪着我才行。”阮秋一生病,就想使性子,找人撒娇。
封宴弘知道,这是粘人秋上线,只得答应:“好。”
两人又闲聊几句,在药物作用下,阮秋缓缓睡着。
封宴弘帮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卧室。
回到书房,黄毛已经在里面等着。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封宴弘像是个慵懒、不守规矩的浪子,并不端正坐着,而是半靠着沙发垫坐下,正低头缓缓按摩右手。
“早就好了,医生磨叽烦死人,就是不让出院,差点没把我憋死。”黄毛抱怨两句,切入正题:“老大,有人在调查秋秋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初步判断是Y国那边的势力。”
Y国?
封宴弘眼神微动,想到今天突然出现的森妮.菲米丝。
显然,对方就是冲着阮秋来的。
想到她那张与阮球十分神似的脸,封宴弘心中警铃大作。
“想办法尽快弄到森妮.菲米丝的毛发。”
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
“老大您确定不是要我去死吗?菲米丝家族古板守旧,嫌少出现在人前,想要搞到他们的毛发,跟造火箭登月一样难。”
“放心,他们会主动送上门。”封宴弘冷笑。
*
另一边。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孩子的尸体已经火化,怎么可能还活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药有在好好吃吗?森妮。”
森妮的母亲在听到女儿的怀疑后,第一反应就是女儿又犯病了。
说起来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
女儿年少轻狂时,偏偏爱上了菲米斯家族的死对头之子,不顾家族反对,铁了心要与对方在一起,还与对方私奔,未婚先育有了孩子。
可惜后来对方出轨,在森妮难产当晚跑去鬼混,可怜的森妮在小诊所里独自生下一名死胎,身心受创之下,诱发家族遗传精神病史,彻底与渣男决裂,两方势力矛盾加剧,视同水火,这些年来一直在较劲儿,都想把对方干掉。
而森妮之后历经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能走到人前。
但也只有在涉及到热爱的服装事业时,她才愿意走出来与人接触,平日大半时间都窝在庄园里,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坦白说,这次她突然飞去华国,着实让家人震惊。
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森妮居然说见到了那个孩子。
“妈妈,我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说那孩子没死,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直到见到啾啾真人,他与我长得很像。”森妮拿出了阮秋的照片。
生你母亲看见照片后也惊呼出声:“上帝啊,确定这不是合成照片?”
除了眼睛,这个男孩的确长得与森妮小时候一模一样。
连她都心生动摇。
森妮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阮秋的相关视频给母亲看。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也的确跟你很像,可是,亲爱的,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世界没有血缘关系,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
她怕女儿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不过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女儿喜欢,到时也不是不能考虑收养这个孩子。
森妮母亲内心小九九。
“所以我派人去调查,却并不顺利,只查到他是华国封家一名佣人的小孩,在进入封家之前的经历却被人故意抹去。直觉告诉我,被抹去的那部分信息非常重要。”
森妮停顿几秒,补充,“啾啾目前借住在一个叫封宴弘的男人家里。”
见母亲神色茫然,森妮继续说,“私家侦探告诉我,封宴弘的身份来历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与罗森家族有关系。”
罗森家族是全球著名科技商业帝国,掌握着多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可以说是世界首富,现任当权者是个六亲不认、行事乖张,不折不扣的疯子,靠近他的人非死即伤。
“罗森家族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变态,脑子正常的人都已经遭遇各种不测,招惹到这个疯子家族可不好玩。”森妮母亲厌恶道。
“封宴弘为人冷酷,行事霸道,我怀疑,他对啾啾抱有不可告人的想法。更糟糕的是,啾啾年纪小,还没有建立正确的价值观,很容易入歧途,我必须要尽快赶到他身边。”森妮坚定到。
见她已然将阮秋视为自己的孩子,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旦下定决心,除了死神以外,谁也无法左右。老人也不想再打击刺激,只得叮嘱:“随时保持联络,愿上帝保佑你。”
*
第二天清晨。
寒风在窗外呼啸,听着就让人忍不住裹紧被子。
即便室内开着暖气,但阮秋依然觉得手脚冰凉,缩在床上不愿起床。
阮秋睡眼朦胧间,隐约听见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从被窝里探出纤细洁白的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查看消息内容。
三分钟后。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不敢置信般,用力揉揉眼睛,轻拍自己的脸颊,深呼吸,再仔细认真阅读消息内容。
“…您现在的账户余额为个、十、百、千、…200000?”
阮秋震惊!
广告费居然这么快就到账。
他打电话问经纪人,得到确切答案后,这才放下心来。
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还是通过自己努力赚来的钱,成就感满满。
他在床上快乐地滚来滚去,闹够后,立刻下了床,想和封艳红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一路跑下楼,看到封宴弘在餐桌前吃饭,举着手机跑到他跟前“阿宴,阿宴,我收到那家公司打来的广告费,20万哦。”
“毛毛躁躁,又忘记穿鞋再下来?”封宴弘视线落在阮秋白皙小巧的双足上,让下人拿来一双室内棉拖。
“一时高兴,忘了。”阮秋吐了吐舌头,乖乖穿鞋,看到桌上的早饭,突然感觉自己很饿。于是。又跑开去刷牙洗脸。
等都收拾好后,他重新坐回餐桌,三五下吃完早饭,笑眯眯看着封宴弘。
“就这么高兴?”见他笑得眉眼弯弯,封宴弘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这样纯粹的快乐,也只有在年少时才容易获得。不像现在,哪怕自己早上又刚收购公司,内心也波澜不惊。
“听金子说,有些公司报酬给的很慢,我以为要等很久才能拿到这笔钱。”阮秋解释。
“看来,财务部门效率尚可。”也挺上道,知道阮秋是自己的人,立刻打款,封宴弘挑眉。
“他们的老板驭下有术,生意越做越大,一定可以赚很多钱。”阮秋夸道。
封宴弘笑容更深,“你说得对。”
小家伙夸人的本事也越来越娴熟。
拿到这笔钱后,阮秋货比三家,就咨询了身边朋友,最后定了两个大品牌的护眼及手部按摩仪器。原本想在封宴弘生日当天送,但仔细一想,早一日用上,阿宴的身体跟着好受一点,索性让对方今天就送货上门。
不得不说现代社会通讯发达,大大便利了人们的生活。
到下午时阮秋就收到货。
他不让其他人帮忙,自己扛着东西回房捣鼓。
两小时后。
封宴弘回到自己房间,发现阮秋在里面。
“阿宴,我有东西要送你。”
封宴弘视线落在阮秋笑意盈盈的脸上,停顿几秒后,转而看向他身旁的两台仪器上。
“每次工作久了,你的眼睛和手都不舒服,有了这两台小东西,你就能舒服点。”
封宴弘感到有一股暖流从心头划过,哑着嗓子问,“用你刚拿到的20万买的?”
阮秋点头。
“你去参加节目,也是因为这个?”封宴弘试探性问。
阮秋再次点头,“原本想在你生日时候再送,但…我觉得现在送也很好。”
他没忘记封宴弘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
封宴弘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涌起无限柔情。
这个笨蛋,怎么这么招人疼!
封宴弘轻笑出声,在阮秋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视下,上前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对方,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这两台设备后来一直频繁出现在封宴弘身边,但被人追问起为什么不换更先进、更便捷的新产品时,他但笑不语,眼底眉梢的温情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