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二一脸懵逼,他往下看,只觉得下面全是树叶,接着他听到那个人说:“这地下被我挖开了,里面放了一些五毒,我们来做个游戏,你说人掉进去,大约多长时间会死呢。”

  路二吓得心脏砰砰地跳,他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样了,他没说怎么选,而是问:“你们是谁,我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接着传来声音:“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怨,只能说我们想玩一下,就当你倒霉吧,谁叫你在那个屋子的。”

  路二心脏砰砰直跳,这是遇到疯子了,他忍不住求饶,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对面却迟迟不肯说句话,说道最后,他有几分的崩溃:“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饶了我啊。”

  终于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既然你不想死,就让你姘头代替你死吧,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哟。”这人的声音里有些恶意,像个调皮的的熊孩子,下一刻就能闯出滔天大祸。

  “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来个前戏,毕竟到现在为止也太无聊了。”

  忽然,对面似乎过来一根羽箭,直直地扎向了路二的身后,路二冷汗直接淌了下来,对面人的声音有几分的戏弄:“不知道下一个能不能割断你的绳子呢。”

  “所以,快点选啊,我可不喜欢大晚上的陪你。”

  路二一脸惊慌,他看向自己沉迷的女孩凝梦,她还没醒,可那张小脸却昏得无辜,他还记得,她是孤苦人家的孩子,只是迫于生计才被卖到那里的,他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后,全部的心魂都放在她身上,他不去读书,不去交友,只想夜夜沉迷那片不夜天,可如今,他们只能活一个,为什么,他要遇到这种事,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啊。

  他不想死,他也不希望凝梦死,他忍不住再求饶,恨不得把全部的家产都给对面的人,痛哭流涕。

  可对面人毫不在意,他只会冷冰冰地催促自己赶紧选,他想,就这样吧,让自己死,凝梦活下去,他话刚要说出口,就感觉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他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甚至手指都开始痉挛,他猛然间想起,如果自己死了,他父母会伤心么,一定会的,他母亲那么爱他,如果自己死了,他母亲会不会夜不成眠,而凝梦没有家人了,如果她死了,没人会伤心,除了他。

  他抖动着说:“让我活下去。”

  对面人忽然传来嬉笑声,“你什么意思。”路二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惊慌的女声,凝梦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路二看着凝梦,凝梦眼角含着泪:“你不是说爱我么,愿意为我死。”

  路二反驳道:“我那只是不懂事。”

  凝梦呜呜哭泣了起来,对面人呵了一声,然后一根羽箭再次过来,割断了路二的绳子,路二掉下去时,只有四个字在脑海盘旋:我命休矣。

  可他却敦实地掉在了地上,因为和地不远,连个擦伤都没有,他脑子彻底成一团浆糊,可又因为害怕,赶紧逃跑了。

  夙和和那人从树后出来,将凝梦放了下来,此时凝梦脸上哪有泪痕,凝梦见到那人:“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那人勾起嘴角:“自然。”接着递给凝梦一样东西,凝梦接过来,垫垫分量,她笑得更温柔了。

  那人说:“这次戏耍了路二,不会耽误你以后的生意吧。”

  凝梦摇头道:“原本就是金钱上的来往,如今路二公子的父母对他管制更严了,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妈妈都不愿意让我接他的客,都赚不到几个钱,其实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二位公子,给我这个理由,要不人他不知道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接着他们二人将凝梦送了回去,那人说:“多谢公子帮我这个忙。”

  夙和哂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这么干。”

  “错了,我这般文弱,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事,只能请别人来干,而第一,他们不像我公子这般武艺高强、箭无虚发,第二,我更喜欢看戏,而公子亦如是,其他人只会拿着钱无聊的去完成,第三,公子生得这般俊美,和公子一起,倒更是赏心悦目。”

  月光洒下来,夙和彻底看清了他的容颜,瑰姿艳丽,一股肆意的邪气四溢逶迤在他周身,而眼睛里面全是坏水,翘起的嘴角也写满了玩弄别人的心思。

  有趣,可也麻烦。

  夙和道:“这一夜确实很有趣,只是天太晚了,是睡觉的时辰了。”

  “唉,我还是太失败了。”那人看起来像是悲叹,可语气中那起伏并不明显。

  夙和大约猜出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但他没兴趣,这人他不认识,但这人身上透着的那种结交的心思,夙和以前见多了,他毫不在意地走了。

  那人望着夙和的背影,摇了摇头,轻笑道:“真是没耐心啊。”

  第二日,他去和商容告别,崔曾不像昨日穿一身红衣,而是换了一身浅白色的长衫,夙和恍惚间又觉得似曾相识,他不禁问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崔曾道:“我听夫人说过夙大人的战绩,想来可能是在军中遇见过,只是当时没曾在意,如今细看,却觉得像是故人。”

  夙和却不这样想,但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说:“可能是吧。”

  接着对商容说:“多谢两位招待,我这两日就要走了。”

  商容说了两句离别的话,夙和应对了过去,等他出了崔府,他越来越觉得崔曾熟悉,他找到一个客栈,买了笔墨纸砚,开始回忆起崔曾的容貌,细细地画了出来,很快,一个人形被划了出来,纸上的人形越发的清晰,却也越发的熟悉,是谁,仿佛这个人远在天边,成了他一生无法触碰的禁忌。

  笔落,人形成,他拿着手中的画纸,纸上是熟悉的眉眼,可夙和的心却忽然落了,他嘲笑自己,明明这般相像,自己却没有想起,那有朝一日,不知度奈何桥,嵇洐站在你面前,自己还能能认出来么,这不过才过去三年而已啊。

  他再次敲墙崔府的门,下人开了门后夙和就问:“我想见崔公子。”下人都已经见过他好几次,知道他是夫人认识的人,赶紧领到了后花园。

  此时崔曾正在看账本,商容正在练剑,见到夙和前来,有些诧异,夙和却拿出那日商容给他的神像,递给崔曾:“这是你弟弟的东西,我不能拿着。”

  崔曾脑子停了一刻,瞬间反应过来,宛若一朵无辜的睡莲:“这是什么?”

  夙和抬起眼:“你弟弟的护命神像。”

  崔曾:“我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