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洐眼里像是有光芒。
这里离花楼很近,婉转清亮的歌声从里面悠悠的传来,嵇洐停止了吃零食,他听着,很认真。
这个角度夙和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他虽是易着容,可他骨相很好,贴在他脸上的面皮明明该是个普通人,却生生变成俊秀俏丽的小公子。
他很享受这飘来的歌声,轻闭眼品味着。
夙和看呆了,嵇洐喉结处没有易容,可以看出他细腻白皙的皮肤,像是有魔力,勾着他的目光。
“怎么了?”嵇洐好奇问他,夙和才反应过来,歌声已经停了。
夙和有些迷茫,自己这是盯着一个男人这么长时间?
他秉持着不能丢脸的原则,又挂起不羁的笑,生硬地转移话题:“想起了苍远道人。”
嵇洐他目光如琉璃,透彻无暇:“他不是一个人,也不会只来一次。”
夙和挑眉:“你知道什么?”
嵇洐看着街上的人:“现在街上的人和我之前所见不同,他们部分人下盘很稳,都会功夫,想来是和传言有关。”
夙和讶然:“你知道?”
嵇洐苦笑:“我纵然再没有自由,也是嵇家的人。”
这是戳到他伤口了,夙和有点愧疚。
他声音有些低:“对不起。”
嵇洐摇了摇头:“只要见过我生活的都会这样猜,没关系。”
他一副我习惯了的意思。
夙和一拍头,完了,这是戳心窝子了。
他要怎么哄这个小公子。
“要是诚心的话,带我去那里吧。”嵇洐目光三说了一下,看着花楼。
加上这句话,夙和总觉得哪里不对,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明白了:“那天不是你和你那个丫鬟第一次出门么,怎么会一股我习惯了的态度。”
嵇洐一下子就笑了,他一副被看破小把戏的模样:“我就是想去那里么,我有感觉,你不会轻易带我去的。”
原本男子带朋友上个青楼是个稀疏平常的事,可夙和他老爹洁身自好,也养的他不喜轻浮。
青楼这种地方,他只去那听个小曲。
他带过人上青楼,这很正常,他明白,但看着嵇洐这好奇的眼睛,他心里直窝火,他不想去,十分不想带着嵇洐去。
于是夙和流氓病犯了,直接拒接:“不行,天黑了,小心你那个丫鬟找不到你。”
嵇洐眼睛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他,让夙和十分头疼,他甚至想起了贵妃养的一只波斯猫。
可惜夙和这厮流氓病病入膏肓,残忍拒绝:“我全须全尾带你出来,也要完完整整带回去。”
嵇洐哼了一声,夙和全当没听到。
两人无言,夙和实在顶不住嵇洐蔓延的冷气,揉了揉他的头:“算了,看我的。”
他向店家借了几个碗,碗里装着不同高度的水,他拿着筷子,叮咚地敲着,夙和原本高大俊美,眼尾上挑,颇有种坏男人的味道,这样阖上眼,认真借助碗筷敲出乐声的模样,颇为勾人。
嵇洐看愣了,他完全忘记刚才想去花楼的想法,一双眼呆呆地看着他。
游鱼出听,扣人心弦,含宫咀徵,绕梁三日。
等到夙和奏完,嵇洐缓了很久,才从这乐声中挣脱出来。
嵇洐脸色复杂:“你很厉害。”
夙和要是有尾巴,那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你要是和我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我更厉害。”
嵇洐一下子笑了:“你以后还会找我?”
夙和心下一喜:“当然,既然你这么说,我会时常去找你。”
嵇洐垂下眼,声音很轻:“谢谢。”
这样颇有些乖巧的样子,戳中了夙和,他忍不住摸了摸嵇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