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龙绡拭青锋>第53章 私房钱是过不去了

  萧玖戳了戳他的额头,道:“小小年纪,这么迷信可不行。”

  钟朔:“是,谨听殿下教诲。”

  萧玖笑了一下,没再在意那块石头,在一旁看着他,直到钟朔把剑收拾好。

  一阵风过,萧玖的衣摆轻轻扬起,蹭在钟朔的膝弯处,又拂过百辟的剑刃,再温柔不过此刻。

  钟朔收剑,道:“殿下,咱们回罢。”

  萧玖道:“母亲一时半会儿的怕也不得空,遣人去说一声也就罢了,咱们先回去,过两日再来也可。”

  钟朔点点头,萧玖又道:“等咱们从城外回来,将楚楚接过去住两日罢,也好让母亲歇歇,嗯?”,眼看着就要月末了,出行之事也该操办起来了。

  钟楚很稀罕萧玖,萧玖也喜欢钟楚,姑嫂之间相处很是和谐,眼看着钟朔这个嫡亲的兄长也得靠边站了。

  钟朔自然没有异议,当即道:“好,听殿下的。”

  并没人提到钟纪,因为钟纪仍旧在姜家念书……

  萧玖好好地做着个不插手政务的帝姬,与钟朔双宿双栖,日子过得很好,反观萧珙,却不那么得劲儿。

  先前隆德帝一时忙碌暂时搁置了萧珙的婚事,叫萧珙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不提他在松烟身上花的心思,单说在朝堂上,也是够累人的。

  萧珙刚入朝没多久却不幸没赶上好时候,隆德帝跟沈昱博弈,酒色填了脑袋的皇帝和手段卑劣粗暴的武将能斗出个什么花来,无非是今日你压我一头,明日我阴你一下,萧珙作为局中棋子,被腾来挪去,其中心酸,文武皆知,就连萧玖赏花时触景生情想起他来也要遣人送碟子点心慰问的。

  萧珙得了隆德帝的示意与萧玖的指示在户部大展拳脚,拔了不少官员,近日更是开始主持着重修近三年来的账册,沈昱憋了一口气没法动他,只是库中先前的亏空刻意没填,给萧珙留了个坑,直到这一轮校正开始萧珙才察觉,却为时已晚。

  细算起来这事还出在萧珙入了户部之后,当时刘祊已被下狱,整个户部一时只有萧珙掌事,种种证据皆指向萧珙,由不得旁人不信,可以说是如何也无法辩驳了。

  无奈萧珙只得砸锅卖铁地将自己全部的家当拿出来填上了亏空,从此一穷二白,全靠宫里养着。

  不过到底还比钟朔好一些。

  自从宫中说了一回话后萧珙与钟朔也渐渐有了私交,萧珙武艺尚可,便常常与钟朔在校场切磋一二,一来二去的也算知交好友了。

  萧珙为户部贴补一事钟朔也知道一些,他自己想着尽力帮上一把也好,便默默开了自己的私房钱小盒子,发现非常寒酸,又默默放弃了原来的念头。

  难过……

  恰逢忠亲王的孙女成婚,萧玖身为帝姬去见礼,钟朔军中有事未曾一同前去,待他回府时萧玖让人来说他进宫处理些事情,今夜宿在宫中,不必等他。

  钟朔随意拿了本书看了会儿,不觉已到深夜,他估摸着萧玖大约不会回来了,才熄了灯。

  他们平常睡的千工拔步床确实太大了些,钟朔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他蹭到萧玖惯常睡的位置躺了会儿,一点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吹进来,掀起纱帐的一点边角,有些凉意。

  钟朔起身,简单地裹了外袍,关好门去厨房偷了壶酒,在院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喝酒看月亮。

  厨房用的酒不烈,他多喝了些,抬首时未束的散发落在树杈上,脸颊与耳朵多了些红晕——晕乎乎地看月亮也像块银子。

  他在树上坐了快半个时辰,萧玖回来时寻他不到,急匆匆找了半天才在树下看见他。

  萧玖挥了挥手让惜文下去,手上拿的一对玉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把玉佩妥帖地放在了怀中,站在树下唤钟朔:“北宁,下来罢,咱们回屋。”

  钟朔已经醉了,他迷糊地看见树下一个影子,很像他的心上人。他拎着空了的酒坛跃下树梢,稳稳落在地上——钟将军就是喝醉了也功夫了得。

  萧玖笑着接过他手上的坛子弯腰放在一边,还未直起腰来背上就感觉压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钟朔趴在萧玖背上,身子一歪,两个人一齐躺倒在了地上,萧玖的首饰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他赶忙去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确保没碎,却被钟朔挣扎着压在了身下。

  萧玖:……能耐了。

  钟朔扒住他的脸,仔细看了看,又伸了手去抹了抹他的嘴角,抹下来一手红色,才放心地亲了下萧玖的唇,趴在了他怀里。

  钟朔年纪不大但绝对不轻快,萧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下的石板还挺凉,巡夜的侍卫马上就要过来了,他们这样不是很妥当,他得先把钟朔弄回屋子里。

  萧玖试探着晃了晃钟朔,轻声道:“北宁,北宁?还醒着么?咱们先回屋好不好,外面凉。”

  钟朔“哼”了声,没说话,萧玖摸了摸他的头发,决定放句狠话。

  “北宁,这石板凉,我有些冷。”

  ……

  钟朔起身,将萧玖拉起来,还给他拍了拍背上的尘土。

  于是萧玖带着钟朔回了屋里。

  惜文刚放好了沐浴的寝衣,一出房门就见两人形容狼狈地过来,立马被吓了一跳。

  萧玖头上的物件儿已经七零八落,嘴角晕开的口脂异常醒目,钟朔的唇上也有因亲吻萧玖而沾上的红色。

  惜文很懂。

  经过一段时日的曲折摸索,日日观察,惜文已然明白了这两人的位置,先前是她想错了,果然她家殿下才更厉害。

  如此情形,应当是她家殿下占了驸马的便宜了。

  萧玖让惜文去煮醒酒汤。

  惜文会意地退了下去,萧玖一人将钟朔扶到了床上。轻轻松松就解了钟朔随意穿上的外袍。

  他给钟朔盖好被子就去了净室。

  出来时钟朔还没睡着,旁边小几上放着个空碗,应当是惜文煮的醒酒汤。

  萧玖躺到他身边,把他抱进怀里,“怎么了?还不睡?”

  钟朔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好,道:“芫芫,我心里难受。”

  人道酒后说的话才是真话,萧玖第一次见钟朔喝醉,决心多跟他说说话,问一些钟朔心底的小秘密。

  萧玖温柔道:“怎么了?为何难受?”

  钟朔道:“没有钱。”

  萧玖:???

  在临邺时不是还有许多私房钱么?

  “你先前攒的私房钱呢?”

  钟朔摇摇头,沮丧失落道:“都花了,好多,都没了。”

  萧玖继续问,“花哪里去了?”,什么事能花那么多钱?

  钟朔道:“求平安符了。”

  ?!

  敢情他扣扣搜搜地攒下来的钱都用来求平安符了。

  萧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感动又觉得他被人骗钱了。

  总之,很复杂。

  且,他做的那件事,钟朔一直没发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钟朔的眼中因醉酒而泛起一些水雾,虽说并不是因为没钱而伤心,但看在萧玖眼中,还是可怜得很,仿佛被欺负了似的。

  钟朔少年从军,甚少这样脆弱,尤其是在萧玖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该担起照料萧玖的责任来。除却那次心疼萧玖难以自抑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很坚强的小将军,此刻他在萧玖面前这样,无异于给他下了药。

  好歹萧玖也是个没尝过个中滋味的男人,很容易便被撩拨了。

  他将钟朔往上托了托,抬起他的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嘴唇,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钟朔平常脸皮薄不主动,喝了酒后明显有些不一样了,他配合地张开嘴,舌尖描过萧玖的唇,勾着他再深入一些。

  萧玖马上就起了火,手掌伸进钟朔散着的发丝中将他往下压了压,舌头顺着嘴角伸进了钟朔嘴里,一点点勾着他湿润的舌头,缓慢却最能让钟朔难耐。

  果然,钟朔并不满足于这样的触碰,他的手直接摸上了萧玖的胸膛,胡乱摸索着想解开系带,扑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地方,萧玖怀着逗逗他的心思一直任由他动作,直到钟朔自己不耐烦,一把扯了萧玖的寝衣。

  萧玖感受到胸膛的凉意,不禁挑了挑眉:脾气还挺大。

  他安抚地给钟朔顺了顺背,不再逗他了,而是直接伸了手。

  第二日晨起。

  层层床帐漏了点破晓的春光,钟朔睁开眼,头疼得很。

  昨晚之事,他都记得。

  他再没脸见萧玖了。

  钟朔轻轻翻了个身,背对萧玖。

  刚翻过去身旁温热且光裸着上身的人就贴到了他的背上。

  萧玖沙哑的嗓子在他耳边,“醒了?多睡会儿罢,还早。”

  钟朔怂怂地没敢说话,又过了会儿才道:“殿下,昨夜……”

  萧玖笑道:“昨夜北宁很不一样,我很开心。”

  钟朔其实并不是想说这个。

  他道:“昨夜我说的话,殿下不要当真,我还有钱的。”

  萧玖:……

  他轻咬了一口钟朔的肩膀,道:“北宁,这种时候,非要提钱么?”

  钟朔迷惑了,他自认为与萧玖感情深厚,早晚都要行周公之礼的,并且昨晚并未做到最后,他在军中久了,听多了荤话,觉得两人真在一处了再做些情不自禁之事实在没什么好害羞的。

  风花雪月难以同化金戈铁马,所幸萧玖没指望他太多。

  萧玖道:“算了,咱们来说一说私房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