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但当我抱着薛千时,嗅着他身体似是自带的淡淡花木香气时,那股紧张无措的心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不要说没事的。”我感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在触到那头柔软滑腻的青丝时,这股颤抖也随着心情而慢慢平复下来。
薛千没有回抱我。他只是很平常的回:“好。”
以我现在的想法是。
薛千果然是个男人啊。
不似女人的纤细柔弱,抱他入怀,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男人的坚韧厚实。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强忍着。”
当时想对久病的阿娘阿爹说的话呵。许多年后,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诉说对象还是个男人。还真是......
真是......
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又想哭。
完成了一桩心愿。才知道说出来有多轻松。
再回想起来,仿佛无关轻重一样,甚至连自己都怀疑起来。方才,难道不是自己在做梦?
搞不清了啊?说出来,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原不过就是一句——
不过如此。
我真的,搞不清了......
......
重新放开薛千,并站起身来。
他面容如以往的温柔宁和,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薛兄。”我露出笑容,和往常一样带点憨憨的,又再朴实不过的样子:“你这救了我第三次了,这恩情我怕是要还不起了。”
就着我伸向他的手起身。
薛千俊美的脸上漾起明朗笑意:“那就不要还了。”
“真的不要?”手心里湿湿的。大概是刚才我擦额上的汗时留下的吧。
“嗯......”他似乎是在思考一般。只一小会儿:“那就请甄姑娘帮我一个忙吧。”
所有的焦虑于那句甄姑娘而消散。又因那句甄姑娘升起更多的不适感。
我努力令自己如平常一般:“什么忙?”
“在我寻回记忆之前,甄姑娘能否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双平时温润的眸子如今既执着又坚定的看着我。隐隐期待中,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同我一样。
只不过出发点大概不同?
师父的话貌似就在耳边。
需端需放下,要是舍不得......就藏紧了,对谁都好。
我一直觉得自己愚钝。不止武学,还有待人处事上,尤其是感情这块。
因我自己觉得自身愚钝。所以才会把一切都推给是错觉。
包括现在。
我努力幻想着青青师姐对我温柔笑着的模样,温柔唤我甄师弟的声音。
我努力幻想着......自己与薛千说清缘由,他愿意原谅我隐瞒一事,我们是朋友,最后甚至成了最好的兄弟。
如我们行来这一路,彼此扶持,互相安慰,在分道扬镳时会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且行且散,无须太过感伤。
我道我愚钝。
我便对薛千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