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第61章</p> <p>第61章

枸杞子说是不理张华若,没撑过一个时辰,又主动回到张华若身边,陪着张华若一起挑拣张华若自己种植、晒干的药材成品,研磨成粉或是碾出汁液。

桌上有个小小的铜盘天平,张华若按照精算好的份量挑取药材粉末,倒进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摇匀,扇着瓶口的微风嗅了下味道,觉得药味还是有些明显了,往里再添了一点花瓣粉末。

花瓣粉末没有其他作用,就是用来增加香气掩盖住药粉本身的味道。

枸杞子凑过脑袋对着瓶口深深一嗅,叹道:“好香啊。”

不是太浓郁的香味,而是清清淡淡的花香,就算闻多了也不会腻。

枸杞子不知道这瓶药粉调出来是做什么用,张华若知道,见枸杞子浑然无觉地深吸这么一大口,赶紧盖上瓶盖放到一边,轻轻敲打了一下枸杞子的脑袋:“不是跟你说过,不清楚药用的东西不能这样直接闻吗?”

枸杞子歪头:“可是我记得少爷跟我说过,那是因为不知道里面是毒还是其他药才要这么做,刚刚少爷都亲自闻过了,可见里面不是毒,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我是闻了,可我那是浅浅扇了一点小风闻了闻,我要是现在告诉你它并非无毒……”

枸杞子拿手指擦了擦鼻下,有点后怕道:“少爷不是在骗我吧,枸杞子没觉得现在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

张华若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枸杞子,你把私房钱都藏在哪里?”

枸杞子立刻回答:“枕头底下啊,还有床底下那个腌菜坛子里。”

说完后他连忙捂住嘴,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委屈极了:“少爷为什么要问枸杞子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你喜不喜欢翠儿?”

枸杞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喜欢。”

又是连忙捂住嘴,惊恐地退开了几丈,暗暗震惊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管不住嘴,私房钱藏在哪告诉少爷也就算了,少爷又不会去偷他的私房钱,没必要防着,可是喜欢翠儿这种感情上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少爷!

张华若在这个时候拿手指了指那个小瓷瓶,脸上的表情就是在告诉枸杞子:现在知道这个药瓶里装的药粉有什么作用了吧。

“好厉害!”枸杞子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小瓷瓶,心里头冒出一个想法,兴奋地问张华若,“把这个拿去给老管家闻,是不是问什么问题老管家都会回答?”

张华若想了想,不确定的摇摇头:“这个药粉只是能让人脑子暂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说出真话,越是单纯的人效果越好,如果是像老管家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不能直接问,要稍微套套话,等他清醒的脑子有点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把真话都讲出来了。”

也就是说,对心思单纯平日里也很少说谎的人来说,这个药粉效果极佳,只要让人闻上一口,他就会乖乖把心里的真话都讲出来,即使是一些正常状态下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内容。

但是对于那些说谎成性,脑子里九转十八弯,花花肠子特别多的人,效果可能不能像上述那么直接,但也不会完全没有效果。

这类人防心极重,平日里说个话脑子里都要过个几遍才决定好要怎么回答,是已经形成这个脑回路习惯,要想打破这个习惯,要么循循善诱让他放下戒备心,要么态度激烈一点,直接让对方心烦意乱无法清晰思考,也就能让药效最大效力地发挥出来。

后者的情况还是较少的,大部分人嗅到这个药粉,根本敌不过药效,会乖乖把脑子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闻到的越多,效果越好,但也不能太明显,心里一旦有了戒备故意放慢思考的速度,那也就不太容易套得到真话了。

枸杞子还是觉得这个药粉好神奇:“是不是就像喝醉酒一样,有些人自己就一股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有些人还需要问一问才能说出来,还有一部分人喝醉了都没半句真话。”

张华若觉得两者的区别还是挺大,不过枸杞子要是想这么简单地理解的话,也差不多可以这么说,所以点了点头:“你要是真想从老管家口中问到点什么,那就直接点,别说多错多让他心生疑惑,直接上去就让他闻一闻这个药粉的味道,第一句话就问你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或许能问的出来。”

“嘿嘿。”枸杞子拿起那个小瓷瓶揣在怀里,一副立马就要去干坏事的样子。

张华若不放心,又交代一句:“别问什么不该问的,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枸杞子知道分寸,不会问太隐私的事情,要是真问了这种问题,老管家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枸杞子怕是要被老管家杀人灭口!”

枸杞子说老管家会杀他灭口也就是说个玩笑话,就算他知道了老管家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可能严重到会被老管家灭口,但是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被老管家天天盯着,以防他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把老管家的秘密说出去。

那样子的话,他可就要被老管家天天烦着了,他才不想这样呢。

枸杞子想问老管家的那个事情,不是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只是如果平日里去问老管家的话,老管家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要是被问的烦了,还可能随便想个回答搪塞过去,但是枸杞子又实在对这个问题好奇的很,才想要利用这个药粉把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问出来。

开开心心准备去丞相府找老管家试验一下少爷新调配的药粉,枸杞子还没走出屋子,张华若忽然叫住他,把他拉到身边说悄悄话,嘱咐了一件事。

枸杞子认真听着张华若吩咐的事情,不住地点点头,最后向张华若做出保证:“嗯!枸杞子一定把这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正好手上有这个药粉,如果在老管家身上真的很有效果的话,那他就再拿去给何撩使用,这样也就能问出何撩为什么还赖在丞相府不走。

最重要的是,就如同少爷在意的那一点一样,枸杞子也很好奇老爷为什么会允许何撩继续待在丞相府,只要老爷不愿意,何撩就算死皮赖脸地扒在丞相府也没用,来几个强壮的家丁抬都能把何撩四脚朝天抬出丞相府。

枸杞子去了丞相府,杨大宝还在外面出摊卖包子,张华若则是继续在屋里调制另一种药。

张华若还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找出了洛思图的真正死因,麻烦事马上就要主动找到他头上来。

青怡坊里的人已经排查干净,和本案无关的客人都被放了回去,楼里与本案无关的人员也都不再被盯着关在各自房间,柳清素、寒霜以及在洛思图死前接触过洛思图的人都一并被带到了刑部。

至于凌澈城,因为他是洛思图的亲眷又是跟月国使臣团一起来的长安城,被月国其他使臣保了回去。

使臣们都觉得洛思图的死怎么也不可能跟凌澈城有关,在骂了一番里朝官员无能找不出真正凶手,妄图将凌澈城当替罪羊的言论后,刑部尚书迫于压力让凌澈城恢复自由身,回到月国使臣团的身边。

可惜的是,凌澈城虽然已经离开寒霜身边不再时刻看管着他,寒霜却还是无法向众人说出实情。

柳清素和寒霜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看着寒霜一直在是不是揉喉咙露出难受的表情,闲着无聊也就上前来跟寒霜搭话,关心地问上一句:“寒霜你怎么了,从楼里出来后你就一直没说话,是喉咙不舒服吗?”

寒霜蹙着眉点了点头,努力说出了一点声音:“昨夜不小心受凉了,喉咙难受不想说话。”

声音干涩难听,的确很像受凉后导致喉咙不适的症状。

柳清素抬手用手背体感了下寒霜额头的温度,没觉得寒霜有发烧的迹象,也没有受寒的其他症状,只有喉咙不适的感觉也太奇怪了吧。

他笑着说:“还好只是喉咙不能说话,反正寒霜你平日也不怎么说话,不太搭理客人,只要你的手脚没事,还能跳舞就行。”

寒霜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手脚,心里想起凌澈城对他的警告。

凌澈城逼着他吞下那不知名的毒药后,喉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状态,每说一句话都非常难受。

凌澈城说这是用喉咙的难受来时刻提醒寒霜,不要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跟那些里朝官员说些“没用的废话”。

如果寒霜乖乖听话,之后凌澈城自会送上解药,如果寒霜没有乖乖照做,寒霜便会一辈子保持这个状态,凌澈城甚至还会回来找他,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让他一辈子都不能跳舞。

寒霜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眼里露出几分迷茫,他也算是极其安分守已的活着,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件糟糕的事,撞在这么一个阴险毒辣的人手上。

柳清素看寒霜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意思,也不恼,坐到寒霜身边往他身上靠了靠,开始自言自语说着:“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撞上这么一件人命案,那个客人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你说,他们再抓不到真正的凶手,该不会拉我出去当替罪羊吧,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跟那个客人待在一起的人。”

柳清素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手上不自觉用力攥紧寒霜的衣袖,紧张万分:“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啊,我没理由杀他,更没那个力气杀他,我平日里连个水桶都提不起,怎么可能有力气杀掉那个客人,据说那个客人还会武功,我要是敢对他下手,死的那个人肯定是我啊!”

“我是因为他在我耳边说了张华若这个名字一时气愤踩了他几脚,可是那几脚的重量在他身上连鞋印都落不下,可见有多轻,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我踩的那几脚把他就这么给踩死了吧。”

柳清素这番话没跟那些审讯的官兵说,因为他知道这属于对自己不利的因素,能不说就不说出来,免得增加自己的嫌疑。

说到张华若,柳清素忽然停顿了好一会儿,他低着头忽然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张华若让人杀的人?”

再次自顾自分析起来:“这个月国使臣醉酒后嘴里念着张华若,可见他应该是喜欢张华若,想要得到他,而且我还听说,这个月国使臣在前几日曾在杨大宝的包子摊前闹事,跟张华若和杨大宝肯定结下了梁子,他有这个理由想杀使臣,他也有这个能力,他身边那么多感受,随便派个人去杀人就好,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有些人的想法跟柳清素想的一样,在了解到洛思图曾跟杨大宝打过一架,再加上洛思图从来没掩饰过他对张华若的窥觑,月国使臣团的其中一人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就是洛思图极有可能是张华若杀的,或者是他派人杀的。

张谢仪对月国使臣的无端猜测感到愤怒:“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跟我儿子有关?”

那个人说道:“洛大人实在是太喜欢丞相你的儿子,不过是想要见上一面一堵相思之情,没想到丞相却是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们洛大人,洛大人只好主动出门去找杨大宝,就是为了能够见令郎一面。”

“凌澈城跟我们说了那天的情况,遭遇你们几次三番的拒绝,洛大人才一时气急对杨大宝出手,我们承认这一点是洛大人做错了,不该出手伤人,但是之后令郎对我们洛大人施了银针,封住我们洛大人的穴道,由此可见令郎会使针法,再加上又是他看出洛大人的真正死因,头上那么小一个伤口他都能发现,丞相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巧合个屁!”张谢仪气到口不择言,指着这位月国使臣破口大骂,“你以为人人都像洛思图这般小肚鸡肠,我儿子我还不清楚?他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伤人性命,就算是洛思图这样该死的混账东西,他也不会想着要洛思图的命,能让洛思图痛不欲生的法子多了去,让他死了一了百了,不是我们张家的作风!”

眼看要闹起来,一旁的刑部尚书赶紧上来劝和:“穆大人也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可能,又不是笃定华若是凶手,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穆大人你也真是,这件事一点证据都没有,凭着个听来的消息怎么能就这么草率下定论,这针灸的银针,可跟此案要用到的银针差太多了。”

月国的穆使臣刚才侃侃而谈讲了那么多话,结果现在被张谢仪这么一怒瞪,心里发怵没再说话,见里朝的刑部尚书出来替他说话,也就安静坐回去不再继续说下去。

刑部尚书轻咳了一声,把张谢仪按回座位,改由自己和月国使臣们谈下去:“几位大人,我们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你们再想想,洛大人既然在月国就偶尔头疼,会让手下的人伺候着缓解头疼,来里朝的这一趟注定要花很长的时间,洛大人怎么可能不带个能替他缓解头疼的随行人员,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下的手?”

“怎么,你们里朝的人不可能杀人,我们月国的人就会杀人了?”

月国使臣中还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殷大人,听到刑部尚书话语里都在暗示极有可能是月国这边的自己人杀的洛思图,语气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