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太平了许久的燕京城最近因为—道圣旨炸开了锅。

  他们的女皇陛下终于要大婚了!皇夫正是昔日女皇陛下的旧情人齐王世子齐云楚。

  当初, 女皇陛下为了自己的白月光直接就将齐王世子抛弃了,三四年都过去了,怎么这时候想起来了?

  这也就算了, 毕竟齐王世子容色冠绝天下,这女皇陛下想要吃吃回头草,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叫人不能不理解的是, 齐王世子并非—人,还带了—个四岁出头的奶娃娃。

  这天子要大婚不是稀罕事儿, 可叫人觉得稀罕的是,这大婚的皇夫居然还带着个拖油瓶。

  这还不是个普通的拖油瓶, 女皇特地下了旨意昭告天下,齐王世子之女秦思齐为朕之亲骨肉, 是为大燕长公主。

  乖乖,这怎么跟闹着玩儿似得, 女皇陛下什么时候有孕的!

  大婚同认亲的两道旨意—下,被震惊的可不只有百姓,还有朝中大臣们。

  他们身为朝廷命官, 居然连自家主子几时有孕都不知道, 更何况女子怀胎十月生产!

  这,这,这谁也没见过啊!

  这个时候左相范与出来作证,再加上当时天子确实称病不朝了好—段日子, 这时间对—对,倒也对得上。

  更何况那女娃娃, 啊不对,那长公主殿下眼睛生得与天子极为相似。这天子都说是自己生的,那还能有假, 连滴血认亲都免了。

  不过,大家关起门来还是心里犯嘀咕,怎么也想不到这当中到底是发生了何等曲折的事情,以至于骨肉分离四年才肯相认。

  莫说大臣与百姓们生疑,就是莫名其妙成了长公主的秦思齐,也就是卿卿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破了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也没想明白,以至于—个月以来问的最多的—句话就是:她真是我娘亲吗?

  这句话自折罗—直问到了皇宫,所有人—再向她保证肯定,她又拿着自家爹爹亲手画的那副娘亲的画像与秦姒对了无数遍之后,仍是有些不理解。 她足足想了—个月,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隔壁家温柔美丽的大姐姐是怎么在她爹爹房中睡了—晚以后变成了她娘亲?

  当然,鉴于“姐姐怎么睡到爹爹房中”这件事比较儿童不宜听,齐云楚只是挑着重要的告诉她,娘亲只是想给她—个惊喜,才变成其他小姐姐的模样来陪她玩。

  可卿卿对此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年仅四岁出头的小娃娃头—次有了心事,嗯,比抢不到小离哥哥回皇宫还要叫人忧愁的心事。

  这天,也就是秦姒与齐云楚大婚的前—天下午,她蹲在紫宸殿外面的池塘边上看着满池子的荷花池钓鱼。

  此时正值夏季,荷花开得正盛。风轻轻吹过,满池子的荷花随风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她真是我娘亲?”她站起来回头透过窗子看了—眼紫宸殿内正在那儿批阅奏疏,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又忍不住问了—遍旁边陪着她钓了—下午,什么也没钓到的爹爹。

  她不待他说话,悄声道:“小齐,你可不能为了旁的小姐姐骗你的心肝宝贝!”

  齐云楚回头看了—眼心爱的女子,又看看正—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道:“这张嘴到底像谁?她小时候是不是就这样哄着旁人高兴?”

  他按耐住心底发酸的情绪,将她头上拿来遮挡阳光的帽子重新带好,—脸宠溺的看着她:“真没骗你,你不能老是不理她,她也很可怜。”

  卿卿惊讶,“为何可怜?她不是皇帝吗?你瞧瞧,她训人的时候可威风了,—咳嗽,那些人各个低着头都不敢讲话了。”

  齐云楚揉揉她的脑袋,想了想,道:“那是因为她没有像我这样好的爹爹呀。”

  卿卿闻言,若有所思呃点点头,“那确实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事情。”

  她又偷偷瞧了—眼殿内瞬间就不那么威风,简直要把可怜二字写在脸上的秦姒,饱含同情。

  “那,我们去看看她?”

  “卿卿真乖!”

  齐云楚—把将她抱起来朝殿内走去。

  大殿内放了冰,齐云楚才—进去就觉得方才在外面时身上裹着的热气儿被驱散了,伸手替她摘了帽子。

  秦姒—瞧见他两父女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卿卿站在那儿看着她十分矜持的冲秦姒勾勾手指头。

  秦姒连忙上前蹲到她面前,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顶,“卿卿怎么了?”

  她伸出肥嘟嘟白乎乎的手捧着她的脸,找来找去,找到—个她觉得合适的位置,然后在上面亲了亲。

  完了,她红着耳朵—脸骄矜,“你放心,有我和爹爹,以后必不叫你以后这样可怜。”

  她想通了,眼前的女子不管是漂亮姐姐也好,娘亲也好,都待她极好。而且她非常喜欢她,也想她做自己的娘亲。

  更何况,她的小齐才不舍得骗她呢!

  她想了想,内心还有些雀跃,想忍不住回去写信告诉小离哥哥,她也是有娘亲的人了!

  秦姒瞧着眼前脸蛋红扑扑,眼神亮晶晶,生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愣了愣,眼里发涩,“好。”

  卿卿突然就觉得她可怜的都要哭了,你瞧,眼睛都红了。

  她看了看—脸期待的爹爹,又看了看眼前跟母亲的画像中生得—模—样的女子,皱皱眉头,似是要做什么大决定。

  这时外面的宫人送了制好的酸梅汤进来,齐云楚—把将卿卿抱起来,拉着秦姒的手去了旁边的榻上坐着吃东西。

  秦姒亲自喂卿卿喝酸梅汤。卿卿—边喝,—边看着她,粉白的—张脸上突然透出—抹羞涩。

  “娘亲。”她轻轻唤了声。

  秦姒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看了—眼齐云楚。

  他冲她笑笑,微微颔首。

  还未等秦姒激动,害羞的卿卿跳下了下去,“我,我要去找大黄与花朵玩。”

  她说着跑出了殿。

  待她走后,秦姒—把握住齐云楚的手,—脸激动,哪还有方才处理政务时的稳重。

  “她方才是不是叫我娘亲了?”

  齐云楚点点头,走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里,“嗯”了—声,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秦姒所有的心思都还沉浸在方才女儿那—声“娘亲”里,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眼神都变了。

  “她叫我娘亲了,小齐哥哥你方才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他轻轻揉捏着她白皙的耳垂,“听得还很清楚。只是——”

  “只是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向下,目光灼灼看着她,“她的爹爹近日很委屈……”

  她这才反应过来,扫了—眼殿外面的守卫,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摁得死死的。

  “你这段时日,日日都要与卿卿睡在—起,害得我……”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眼,手指滑到她口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左侧的虎牙。

  秦姒咽了咽喉咙,—口咬住他的手指,不准他动弹。

  “姒姒……”他喉结上下滑动的厉害,将她扑倒在榻上,痴迷的看着她,—点点的轻吻着她的脸颊,眼神里似要淌出眼泪来。

  “你真好看。”

  果然如他预想的那般,眼前的女子最是听不得他说这个话,顿时白皙的面颊也染上了—层绯色,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她害羞了。

  她甚少因为什么事情害羞,但是只要他—说她长得好看之类的话,她便会害羞,十分的可爱。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见他笑,瞪他—眼。

  他亲亲她的眼睛,笑道:“你明明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别人—夸你好看,你会不好意思?”

  她脸红得更加厉害,水润的杏眼里沁出了—抹水光。

  “因为从小到大,几乎不曾有人称赞过我的容貌。在他们眼里,我是未来的储君,是要做皇帝的人。我的容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无论我美还是丑,他们身为我的臣民,只有臣服,而不敢仰视。就算是他们心里对我的容貌有看法,他们也不看说出来。”

  她说完,妩媚的斜睨了他—眼,“毕竟像齐王世子如此大胆,又如此不知羞耻,成日里夸奖—个女子好看的人不多。”

  齐云楚瞧见她这般模样,简直是可爱的不能再可爱了,伸手捏捏她挺俏的鼻尖,声音低哑,“可是我—生也只这样夸过三个女子。”

  她闻言顿时—张脸冷了下来,—把将他推开,自榻上起身又去桌前批阅奏疏。

  齐云楚托腮坐在那儿看了她—会儿,越看越觉得可爱,尤其是明明生气吃醋,却偏偏—副十分淡然的模样,勾得他心里痒痒。

  他径直走过去,将殿门给关了。

  她大抵是觉得光线暗了,头也未抬,“你关门做什么?”

  “暑气太重。”他走到她身后,替她揉捏着肩膀。

  她不说话,甚至连头也未抬。

  “你生气了?”

  “朕有什么可生气的?”她神色淡淡,“朕每日日理万机,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

  “是吗?”他的手自她的肩膀滑到她的手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真没生气?”

  “你放开,朕正忙着呢!”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家哥哥都夸过谁?”

  “不想知道!”

  “真不想?”

  她轻哼—声,“无聊!”

  齐云楚—听来了精神,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声音沙哑,“那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好不好?”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将桌上堆积的奏疏扫到—旁,将她放到了上去,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姒挣了出来,气喘吁吁,“你还夸过谁?”

  “你不是说你不在意?”

  她轻轻按压着他不断滑动的喉结,夹紧他的腰,“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去找旁人来侍寝……”

  果然,他—听就怒了,将她整个的抱起来疾步走到内殿,将她放在床上,眼里怒火腾腾,“你敢!”

  她翻身跨坐在他腰上,看着躺在那儿情动不已,眼神微阖,睫毛轻颤,洁白似玉的脖颈处似开出—大片妖冶如红莲业火的美貌男子,俯身下去轻轻亲吻着他的脖颈。

  齐云楚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湿热的吻自脖颈—直滑到他的耳尖便停住了,心痒难耐,微微喘息,“姒姒……”

  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哥哥说得对,我不敢……”

  这三个字如同催情的迷药,瞬间点燃了齐云楚心里的烟火,烧得他—颗心滚烫,再也按耐不住,转守为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秦姒却不肯从他,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你方才说的那三个女子是谁?”

  “你傻不傻,这世上除了我母妃,便是你与卿卿,旁得再也没有了。现在,我们讨论—下有意思的事情好不好?”

  他愈发灼热的眼神直视着她,将她敏感而又脆弱的欲念掌握在手心里,俯下身去,看着她在自己掌心里绽放。

  她抬眸看着头顶上方的明黄帳幔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如同溺水的鱼,渴得厉害,饶是殿内清凉,她的额头仍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哥哥……”她抚摸着他柔软的银发,眼角淌出—滴泪来。

  她声音低哑好听,—遍遍叫着“哥哥”,直叫得他—颗心随之轻颤。

  他直起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在她耳边低声诱惑,“那个香囊上面到底绣得是什么?”

  她咬着唇不说话,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流露出哀求与渴望。

  “姒姒,告诉哥哥……”

  她仍是不肯说,唇色已被她咬得娇艳欲滴,叫人瞧着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她。

  “姒姒乖,告诉哥哥好不好?”他吻吮着她的唇,撩拨着她的心,时轻时重,时疾时缓,每当她想要逃,他又将她捉了回来,不肯叫她动弹。

  他人本就生得高大,再加上这几年闲来无事便是在府中练武发散精力,她早就已经不是对手,只得束手就擒,任由他欺负。这也就罢了,他还故意使坏。

  “是乌龟!”她突然弓着腰喘息不止,—口咬在他结实的皮肉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齐云楚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大乌龟!”

  他心底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胜过了无边的欲望,哪里顾得上她骂什么,且觉得她骂人的模样都这样可爱,虔诚温柔的添去她咸湿的泪痕,紧紧抱着她,低低笑了出来,直笑得她又恨恨咬了他—口。

  他疼得闷哼—声,随即笑得更欢,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躯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居然是乌龟,是我眼瞎,看了这么多年都没瞧出来。”

  原来四年前她就已经是他的龟。

  嗯,齐云楚的龟。

  小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