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我渣了傲娇美人世子之后>第126章 她生的孩子,永远姓秦……

  秦姒羊水破了。

  齐云楚立刻着人将才出宫门宫的太医又被叫了回来。

  稳婆们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里, 连忙开始准备。

  整个宫苑的人都开始有条不紊忙碌起来。

  太医提替秦姒把脉后擦拭着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羊水破了, 只是还没那么快发作, 微臣先准备着。”

  他说完便出去外面煎药。

  齐云楚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抱着秦姒, 不断地安抚她。

  秦姒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盼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日心里面甚至有些兴奋。

  谁知随着肚子一阵阵发疼, 阵痛越来越密集, 心里面有些不安。

  齐云楚在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 看着她死咬着嘴唇, 额头上都是汗,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只是不停帮她擦拭额头的汗,心疼地眼睛都红了。

  眼见着阵痛越来越密集,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稳婆们忙道:“摄政王赶紧出去吧!”

  秦姒疼得脑子已经开始有些发昏,紧紧抓着他的手, □□出声。

  齐云楚看着她如此痛苦, 恨不能替她疼, 哪里肯走。

  可是他在终是诸多不便, 红袖连忙将他劝了出去。

  他只得松了秦姒的手向外走去。

  谁知他才走两步, 床上的秦姒疼得大叫一声“小齐哥哥”。他又折返回来抱着她, “我在, 你别怕!”

  这时外面送开了红糖鸡蛋汤,齐云楚又赶紧喂她吃下。

  秦姒忍着疼勉强吃了些,只觉得小腹下坠的越来越要紧, 疼痛越来越密集。每次疼起来,她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捏碎了,疼得想哭都哭不出来。

  稳婆们瞧见她发作的如此之快,忙道:“陛下马上就要生了,摄政王赶紧出去吧!”

  齐云楚无法,只得出了内殿到外面等。

  他走后,红袖连忙跪坐到床头紧紧捉住秦姒的手,不停地替她擦拭头上的汗珠,声音都带了哭腔,“陛下,再忍忍!”

  替她检查的稳婆喜道:“陛下虽是头胎,可发作的快,小殿下马上快要出来了,陛下再使使力!”

  她便说话边用手按压着秦姒的肚子,“陛下放松,深吸一口气,用力,对,对就是这样!”

  红袖不自觉地在一旁跟着颤抖。

  “看到小殿下的头了,陛下再加把劲!”

  秦姒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只想着赶紧生出来解脱,几次反复吸气呼气的用力,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秦姒只觉得腹中一空,一股热流涌出来,整个人都舒服了。

  “生了生了!”接生的稳婆将小婴儿洗赶紧裹了襁褓连忙递到红袖手上。

  秦姒听着她响亮的啼哭声眼睛酸涩忍不住想掉眼泪。

  旁边的其中一个稳婆忙道:“陛下可不能掉眼泪,容易伤眼睛。”

  秦姒又憋了回去。

  红袖看着怀里已经不哭了的小婴儿喜极而泣,哽咽,“陛下,是个小公主!”

  “她好吗?”秦姒全身乏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您看看。”

  “不必了。”秦姒转过头不肯看,“抱去给他。不必叫他进来。”

  “陛下您就看一眼。”

  “朕不看。去吧,朕累了。”

  既然留不住,看一眼就会日日挂在心上,夜夜惦念着,不如不见。

  红袖哭着将孩子抱了出去。

  一直在外面紧张徘徊的齐云楚听着殿内响起了响亮的婴儿哭声,再也顾不得,想要进去内殿,这时红袖抱着孩子出来了。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她好不好?”

  “陛下很好。”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要进去,却被红袖拦下,“陛下不肯见!”

  红袖将怀里的小娃娃递给他,“这是小殿下。”

  齐云楚不肯接,红着眼睛看着厚重的帷幔,“你去告诉她,我想要看看她,就看一眼!”

  红袖摇头,哽咽,“您知道陛下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正在这时,红袖怀里的小婴儿啼哭起来。

  齐云楚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红袖怀中接过来。

  她似是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抱着自己,停止了啼哭,挥动了两下拳头,又安静乖巧的睡着了。

  齐云楚看着襁褓内皱皱巴巴,浑身红彤彤的小婴儿,想要摸摸她小小的拳头,却又觉得她如此脆弱,不敢触碰她。

  这是他的女儿。

  他眼泪不可抑制的争先恐后的自眼眶里涌出来。

  他不知自己在哭什么。

  他该高兴的。这是他齐云楚的女儿,这个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她是那样柔软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小小的舌尖不时从嘴巴里伸出来,像是在找寻母亲的温暖。

  他至少该求一求她,求她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姒姒。”

  良久,隔着厚厚的帷幔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小齐哥哥,别叫我为难。”

  她这一声“小齐哥哥”,彻底叫他断了念想。

  齐云楚心如刀绞。她才刚刚生产完。他却没有机会尽一尽夫君的责任,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

  秦姒自始自终不肯见,齐云楚不敢勉强她,只是要求要等她做完月子才肯离开。

  他不放心她这样一个人留在宫里,更何况眼下他们的女儿还这样小,不适合出门。

  他每日都会来看他,隔着那道帷幔,坐在那儿絮叨孩子的情况。

  她哭了。她笑了。她睁开了眼睛。她原本红彤彤的皮肤慢慢的开始变得白皙。她的眼睛越来越漂亮,睫毛越来越长,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笑起来的时候弯成了月牙。

  “姒姒,她刚生出来的时候连眉毛都没有,吓死我了,我还怕她将来没有眉毛太丑可怎么办。”

  “姒姒,她的鼻子嘴巴像我,她们说跟我一模一样。”

  “她很乖巧,吃饱了就在睡觉,很少哭。哭起来的时候,只要我抱一抱,她立刻安静下来,紧紧将我的手指手攥在掌心。她那么小,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抓的我手都红了。”

  “她有时候还会吐泡泡。姒姒,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我一瞧见她,心都化了。”

  “姒姒,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像她这样可爱讨人喜欢。”

  “……”

  可帷幔后的孩子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回应过。

  齐云楚很想看一看她如今是什么模样。可是她铁了心不肯见他。

  齐云楚后来心想,不见便不见吧。他心里有她,她便日日都在他跟前。只是可惜她没看一眼孩子,想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什么模样。

  不,应该能想象得到她的模样,他们的女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孩子。

  很快一个月之期就到了。

  齐云楚最后一次来看她。那一日他从早上一直坐到下午。

  临走前他实在不放心就这样走了,想着无论如何总要见她一见,求一求她,死乞白赖的留在她身边,与她细水长流的过日子,不能叫她独自一人留在皇宫里。

  她那样的性子,习惯了哄着旁人高兴,往后若是难过了,必定是一直忍着。

  谁知他才要进去,鼻子一热,淋漓的鲜血喷薄而出,紧接着心口处剧烈绞痛起来。

  这段时日他与她待在一起过得太快活,差点都忘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他抱膝蜷坐,死死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心口处的疼痛叫他恨不能立刻死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想到她生产时是不是也经历这样的痛。他心能这样陪她疼一疼也是好的。

  一直等到蛊毒发作完了,他满身大汗,低头看着手中满手的血迹,掏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将自己收拾干净,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帷幔后的身影,转身离了殿。

  走了也好,在她心里,他长命百岁。

  所以离别那日一直习惯性等着他唠叨女儿的各种琐事的秦姒只听到了两句话。

  “姒姒,那个香囊上面究竟绣的是什么?”

  “姒姒,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取个小字也好。”

  当时的秦姒不知道齐云楚是抱着怎样的绝望与她说了那两句话,直到后来她再见到他时的模样才明白,那日,他是在与她诀别。

  可惜她当时心里还在为云清的死愧疚。她怕自己同他在一起太快乐。她怕时间久了会忘了云清。

  她这个人天生薄幸,谁同她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齐云楚赶在端午节的前一日的时候回到了云都。

  彼时他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才回到王府下了马车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便吐了血。

  齐濯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齐云楚冲他笑笑,“如你的愿,很快就可以去陪母妃。”

  他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当真是小气,他一句话,他记了十几年,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拿出来刺一刺他。

  果然,他一听,面色煞白。

  齐云楚心中愧疚,若无其事的擦干净脸上的血,叫身后宽大华丽的马车入了府。

  他出行一向从简,这次却十分招摇奢华。

  众人见他如此紧张,还当他将秦姒绑了回来,一直跟着他到了院子里。

  几辆马车进了院子,从里面下来十几个丫鬟婆子,上前齐刷刷地站了一排,向齐濯等人行了一礼。

  这时他亲自上前掀开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是一个生得白皙丰腴,眉目慈善的美妇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她抱着怀里的孩子向齐濯行了一个礼,“乳母赵氏代县主见过大王。”

  齐濯大吃一惊,“什么县主?”

  莫说齐濯,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才几个月,从哪儿冒出一个小娃娃!

  “谁,谁的?”言溯问道,忍不住又看向那妇人。

  憋了一路的南星红着眼睛道:“还能是谁的!哥哥拿了自己一条命换了一个孩子,这买卖当真上算!”

  “什么叫拿命换命,你们在说什么!”齐濯并不知他中了蛊毒,眼下见着他如此模样,心如刀绞,认定他必是受了欺负,目眦欲裂,“本王现在就去杀了她!”

  “你敢!”齐云楚拦住他,“我问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生个小娃娃,我现在拿孙女跟你换,你换不换?”

  “换什么?”

  “换如果我哪天死了,你不许去找她的麻烦。”

  “你,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弄没了,我们齐家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子孙!”

  “我不比你本事,你就说你换不换!”

  齐濯看看眼前的儿子,又看看那个乳母怀中抱着的孩子,摇摇头,一身的戾气,“本王不换!她生的孩子关本王什么事,本王要自己妻子生的孩子!她负了我的孩儿,本王现在就去要了她的命,来人!”

  “父王!”齐云楚拦住了他,红了眼圈,“她也是你儿子生的孩子,身上流着的也有你与母妃的血。”

  齐濯的妻子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软肋。

  果然,齐云楚一提及母亲,齐濯身上戾气尽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小娃娃。

  正在这时,乳母怀中的小娃娃哭了。她人虽小,嗓门却响亮。

  也不知是不是血脉相连的缘故,齐濯霎时间心软,从乳母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的孙女。

  她似是知道眼前的这个生得龙章凤姿的男人是她的祖父,停止了啼哭,黑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一张口,小小的嘴巴里吐出几个泡泡。

  齐濯看着她的模样,心都化了。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小娃娃!

  齐云楚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胎发,低声道:“父王,这次别乱跑了,她是个女娃娃,不比我皮糙肉厚。若是你不在,别人欺负她怎么办?若是她伤了心,落了泪,孩儿死不瞑目!”

  “你放心,我齐濯的孙女,就算是在九州横着走,也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齐云楚笑了,“很好,有父王护着她,这天下再也没人能欺负她!只是有一点,将来若是她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想要她了,她也愿意跟她走,你不许拦着!”

  齐濯见他事到如今还在替她着想,冷哼一声,随即又怕吓到他的宝贝孙女,眼神瞬间柔和,“她叫什么名字?”

  齐云楚亲亲她柔软的额头,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还未取名。不过她小字卿卿。秦卿卿。”

  他说过,她生的孩子,永远姓秦。

  ……

  秦姒出了月子后的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出现在彰华殿的龙椅之上。

  她数月未临朝,乍一出现,朝臣们突然有些不适应。

  他们小心翼翼打量着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如常天子,想着她称病了数月,人瞧着精神极好,没有半点儿病容,反倒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越显雍容华贵。

  大家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若真的非得说点什么,好像是更好看了。

  不过在他们眼中,天子已经脱离了世间女子的范畴,不该用评价一般女子的标准来看待端坐在上首,不动声色的将整个天下掌握在手心里的帝王。

  唯有知晓真相的范与同宁朝看向这个将一切都瞒得密不透风,毫不犹豫的做了取舍的女子,心中更多得是心疼。

  就在众大臣们疑惑怎么今日摄政王怎么没有出现时,站在一旁的小黄门掐着嗓音唱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早朝正式开始。

  只是那日之后,朝中再无摄政王齐云楚。

  ……

  早朝过后,秦姒在勤政殿处理公务。一直快要晌午,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永安行宫那边儿要求见陛下。

  秦姒皱眉,放下手中的奏疏,“备马车。”

  “陛下不若用了午膳再去。”

  秦姒已经起身,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恨意。

  永安宫距离燕京城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今日天气不好,天色阴沉得厉害。

  她下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秦晁的所在的宫殿。

  他孤身一人盘腿坐在不甚明亮的寝殿的榻上一脸呆滞的看着矮几上的一把长命锁。

  那是她亲自叫人送来给他的。

  他果然如她所想,被所谓的儿子折磨的形状疯癫,两年多的功夫华发横生,不修边幅,眼窝凹陷,宽大的灰色袍子穿在身上,与街边那些行乞的枯瘦如柴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似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快,神情呆滞的看着她,似时没能将眼前这个身着火狐大氅,姿容出众,雍容华贵,耀眼的即便是这世上最华丽名贵的宝石也无法企及的女子认出来。

  秦姒闻着殿内那种散发着腐朽死寂的气息,缓缓上前坐在不远处的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神情漠然的看着他。

  他干瘪的没有半点的光泽的眼珠子动了动,好似终于认出她来,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因为常年服食丹药面上呈现出一副中毒症状的青灰面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逆子!”他声音嘶哑,从榻上挣扎起身,一副恨不得要杀了她的模样。可是被丹药掏空的身子居然连站起来都勉强得很,整个人从榻上滚下来。

  秦姒始终一动未动的坐在那儿看着他在地上滚爬。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将自己这二十一年来能够记起来的所有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居然没有半点能叫她暖一暖自己的心,对他心软的事情。

  真是可惜,她就连原谅他都找不到好的借口。

  秦晁坐在冰凉的地上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控制她的帝王,而是被她软禁在这儿等死的阶下囚。

  他眼里的恨意转变成祈求,“和宁,父皇知道错了,是父皇对不起你,可你弟弟是无辜的。你圈禁他也好,关进大牢也好,怎样都好,饶了他一条命,父皇求你了!”

  秦姒瞧着眼前摇尾乞怜的男人,想起从前他是如何教导自己该如何的心狠手辣才能够合格的做好一个帝王,心里的恨意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真是低估了他对那个孩子的爱意,哪怕对他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居然还能够这样求她放了他一条命!

  直至今日,他还记挂着自己的儿子,真是可笑!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说那个来历不明的孽种?死了。我用你杀死兰景的方法杀死了他。先是给他吃了毒药,然后瞧着他小小的软软的身体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不断的抽搐——”

  “疯子!”秦晁大叫一声,将手中拿着的长命锁狠狠的朝他掷去。只可惜他与一个废人无疑,他用了十分的力气,那个长命锁居然只扔出不过一尺的距离,饶是如此,他已经累得扑倒在地,双眼猩红,喘着粗气。

  “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秦姒的眼神在那块做工无比精致,上面錾刻了代表着各种长寿平安的吉祥纹路扫过,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似乎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那样可怕。那是齐云楚或是云清都没有见过的她藏在内心处最黑暗的灵魂带着的仇恨。

  “我趁着他还有一口气儿,将他丢去了乱葬岗,然后看着那些野狗分食了他小小的身躯,他疼得哭都哭不出来,在那儿奄奄一息的喊,父皇,快来救救我……”

  然后,她畅快无比的看着眼前方才恶狠狠的恨不得杀了她的男人干涸的眼里竟然还能滚出泪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为他的儿子痛苦。

  只有他痛苦了,她心里才能够好受。就算是自欺欺人的好受,也能够抵消她带给兰景的伤害。

  抵消她今时今日带给旁人的痛苦。

  抵消她也许再也见不到女儿的痛苦。

  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他该庆幸自己是皇帝,否则,她必将他碎尸万段!

  秦姒冷冷看着他哭了一会儿,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散去了些,转身大步出了宫殿。

  红袖与十一瞧见她一脸阴沉的出来,对视一眼,连忙迎了上去。

  秦姒扫了一眼守在宫殿外的人,吩咐道:“停了他的丹药!”

  这世上总得有人陪她一块痛苦,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孤独!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夜里秦姒突然醒来,看着外面深沉的夜,“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没亮?”

  守夜的红袖连忙起夜掌了灯,“还早呢,陛下再睡会儿。”

  “他走了多久?”她方才做梦梦到了云清。

  “陛下问的是谁?”红袖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姒心想,原来走与走,意思也是不一样的。

  她失神的看着窗外的夜,“姐姐,朕是不是老了很多?朕怎么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陛下才二十一岁,风华正茂,莫要胡思乱想。”

  “是吗?云清走的时候,朕觉得,朕像是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红袖见她自从齐云楚走了以后几乎再也没有真心笑过,忍不住劝,“要不,把齐世子与小殿下找回来了吧。”

  秦姒摇摇头。她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腹,想着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只可惜自己连她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将来在路上见到,亦不知能不能认出来。

  大抵是能够认出来的,毕竟她父亲生的那样好看,她往那儿一站,必定万众瞩目。

  “人总得向前看。云大人在世时便希望您过得好。”

  “可是朕不能踏着他的尸骨与旁人逍遥快活。朕知道他其实心里并不高兴,是朕负了他。”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白一红的两枚小小的印章,心道自己终究是辜负了这世上最好的两个男子。

  兜兜转转这些年,又只剩下她一人。

  这一次,她终于坐拥天下,却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迫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除非是大事,否则不会有人敲门。红袖连忙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回来,面有迟疑,“方才永安宫有人来报,太上皇,驾崩了。”

  秦姒没有说话。

  她不知在那儿坐了多久,一直到窗户上透进一抹稀薄的白光,声音沙哑:“什么时辰了?”

  红袖看了一眼沙漏,“快要上朝了。”

  “是吗?”

  她这时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

  “替朕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