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安静, 暖色的灯落在两人身上。
江煦被黎行舟搂腰抱着,几乎是举到了半空。
伸手搭着他的肩,动作小心又有点无措, 左右看看, 低头望着黎行舟, 抿了抿唇。
哪里有人非要把人抱起来还要亲的?
心里莫名不自在,黎行舟分明没谈过恋爱,却能做出一些令人心动和惊喜的事, 看上去很熟练。
轻轻推了下他的肩, 江煦小声说:“你放我下来。”
黎行舟摇头,“不放。”
抬眼盯着江煦的唇,“你还没有亲我。”
说完后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 像是在思考江煦亲不到她这件事, 又试着仰头,发现只能够到江煦的下巴。
嗬, 还真的亲不到。
江煦和黎行舟直直看着彼此的眼睛, 对方眼里只有自己。
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默契地放缓了呼吸。
江煦感觉腰上力道倏然重了些, 眼里露出诧异, 却发现黎行舟乌黑的瞳仁里显露出撒娇一样的情绪, 心徒然颤了下。
唇角不自觉上扬,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他的眉头, 看着微蹙的眉头舒展开。
略有迟疑,然后坚定地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黎行舟呼吸一促, 直直盯着江煦的眼睛, 大脑突然变得混沌, 然后沉默着抿唇,把江煦放下来,松开握着他的手。
江煦不愿意亲他,只亲了额头。
是安抚的吻,不是爱人的吻。
“陪我坐会。”
黎行舟声音平静,大脑清醒了不少,端着碗,用勺子舀了汤送到嘴边,“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江煦没察觉到异常,坐下后伸手托着脸颊,心里有点意外黎行舟会放自己下来,他还以为——
反正不管什么,总之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黎行舟看着高冷不近人情,实际上身体是热的,心也是热的,还会撒娇。
正义又正直,还教养好,连大家都透着一股修养很好的劲。
目光扫过黎行舟解开扣子的领口,喝了酒后比平时红一点,刚才被抱住的时候,他闻到有酒的味道。
黎行舟努力忽视掉江煦的眼神,开口说:“下回不用等我。”
江煦「噫」了一声,像是反驳一样道:“其实不是太晚,我可以等你的,而且我没有干等,有事情在做。”
“以前要是爸妈有人晚回来,也会等对方回来才能安心睡。”
父母相处的细节,在江煦看来,就是很恩爱的表现,眼里只有彼此,偶尔连他都会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不过比起父母经常吵架而言,他更愿意父母恩爱,哪怕自己被忽视了。
江煦说完,没有察觉到黎行舟逐渐蹙起的眉头。
他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人,所有相处的经验都来自于父母,还有班上的同学。
要给对方安全感,要信任对方。
所以他得给黎行舟安全感,而且相信他。
黎行舟低着头喝了半碗汤,连南瓜也吃了几块,全程眉头都没有舒展开。
擦了一下嘴抬起头看江煦,语气没有了刚才的黏人,“江煦,你知道情侣代表什么吗?”
突然的提问,令江煦怔住,想了想回答,“就是两个人谈恋爱。”
不解地盯着黎行舟,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情侣就是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和普通之间是不一样的,会接吻,会想要对方占有自己,也想占有对方。
黎行舟放下碗,看着江煦眼里的不解,认真问:“那你喜欢我吗?”
江煦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喜欢的。”
要是不喜欢,他不会和黎行舟住在一起,更不可能让黎行舟亲自己,抱自己,甚至——
放任黎行舟踏进自己的世界。
黎行舟沉默地看着江煦,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却没有露出半点欣喜或者高兴。
平静得就像是一池寂静的水。
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奇怪。
这些天来被刻意忽视掉的细枝末节,在顷刻间重组,所有的疑问全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江煦不喜欢他。
或者说,不是他想要的喜欢。
迟来的酒精作用刺激着神经,黎行舟往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
过去一周的相处浮现在脑中,黎行舟一点点反复琢磨,又翻出过往更久远的记忆。
显然,他忘了一件事。
江煦不会拒绝人,尤其是对他好的人。
成为情侣是水到渠成,而不是——
感情驱使。
发生了关系,所以要负责。
是负责。
所以江煦不在乎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被打扰,还可以坦然的面对来自身体的欲望索取。
因为不是爱,所以不需要小心翼翼。
“你怎么了?”
江煦发现黎行舟的情绪变化,担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先去房间休——”息。
“晚上有份文件要看,我去书房,你先去睡。”
黎行舟打断江煦的话,扶着桌子站起来,脸上表情很淡,“早点睡,晚安。”
眼仁瞪大,江煦怔怔盯着黎行舟走向书房的背影,直楠`枫到那扇门被关上,才反应过来。
黎行舟在生气。
眼里闪过不安,坐了一会,江煦才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
端着到厨房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清洗。
过了十分钟,他才从厨房出来。
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想了想接了杯水放在书房门口的桌子上。
站在门前,瞥见门缝透出的灯光熄灭,江煦眼里的光也跟着逐渐消失。
抿了抿唇角,抬起手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从门前离开。
没关系的,黎行舟可能只是今晚宴会上遇到什么事,心情不太好。
轻轻关上主卧的门,江煦脱掉鞋爬上床,拉上被子后,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没了睡意。
翻了个身,看向落地窗外的阳台,眼里不时被霓虹灯照亮。
为什么在生气?
其实,要是不高兴的话,可以和他说的。
闭上眼又睁开,江煦翻了好几次身,终于点开手机里的一部恐怖片。
——
第二天早上,江煦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困得打了个哈欠,突然想到什么,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就跑出房间。
走到书房,桌上的那杯水昨晚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没有被动过。
书房的门开着,黎行舟已经不在房间里。
江煦愣了愣,看向客厅和厨房,没有黎行舟的身影,再去看玄关,柜子上没了车钥匙的身影。
八点多,黎行舟就出门了,比平时要早半个多小时。
敛下眼里的情绪,江煦端起那杯水,放到了餐桌上。
转身回房间洗漱、收拾,又把床上的被子叠好、睡衣挂起来,才重新走进厨房。
童言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才吃完两片面包的江煦,倏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手机聊天页面发了快一个小时的呆。
“早上好,童童。”
“爱你,早上好。不过你声音听上去像是睡得不好,怎么了?昨晚熬夜了还是干什么坏事了呀?”
“有点失眠,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盯着桌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去戳盘子里的面包,“今天周二,还不是周五。”
童言乔察觉到江煦不对,但想起和黎行舟有关,又不敢问,不然他上次「出卖」的事泄露了怎么办?
“今晚上要去看音乐剧,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打电话是提醒你,别忘记了,到时候票白买了。”
音乐剧……
江煦愣了下才想起来,他们之前是买了音乐剧的票。
原本是黎桁问他要不要去画展,帮他拿票。
后来画展临时取消,黎桁觉得失信于小朋友不好,就转问他要不要去看音乐剧首轮首演。
为了不拂黎桁的好意,就答应了黎桁帮忙去问票。
一块去看的就是去露营的几个人。
灵感对于创作者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财富。所以偶尔他们也会去一些舞剧、音乐剧、舞台剧和话剧上找灵感。
江煦揉了揉眉心,悄悄打了个哈欠,“嗯,我记得。”
“我的课是上午的,结束我去找你们。”
“你听上去好困的样子,昨晚几点睡的啊?”
“不知道……”
“黎行舟不是你室友吗?不管管你这么晚睡觉,我还以为他会像个家长一样严厉呢。”
闻言江煦怔了下,想起昨天黎行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下意识往书房那边看。
“他只比我大四月,你不要这么说,我——”
“我只是看电影晚了点,忘记时间了。”
童言乔一听,在心里默默说了句「骗鬼」。
他和江煦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江煦的性格?第二天有事情,第一天绝对不会熬夜看电影。
就算是平时,江煦也是早睡早日、作息固定的养生风格,很少会熬夜。
“和你看电影好没意思,尤其是恐怖电影,你一点都不怕。”童言乔不揭穿江煦的异常,“呐,那你记得时间,不要迟到,今天首轮首演,肯定人爆满。”
“好,我一定准时到,不会迟到的。”江煦失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童言乔又不放心地叮嘱,“票和身份证你要记得带呀,别忘了。”
“你几点下课,我们等你吃午饭。”
“不用了,我一点才下课,过去都要差不多两点半,我吃点东西再过去。”
江煦看了眼时间,发现差不多要到出门时间,“那我先挂了,还要去画室上课。”
“下午见,拜拜。”
“拜拜。”
江煦正打算挂断电话,又听那边童言乔突然开口。
“昨晚吃饭的时候,听我爸说沈绪回来了,他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嗯。”
提到沈绪,江煦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眨了眨眼。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沈绪一定会来找他?
“那个,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年纪又比你大,总照顾你,可你不要老听他的话,他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我知道,我明白的。”
连童言乔都知道沈绪回来了,那这次沈绪大张旗鼓的回来,是不打算离开了吧?
心里莫名地不太高兴,撇撇嘴角,放下手机收拾东西。
耽误这么一会时间,江煦赶到画室的时候,离上课只差十分钟。
比起平时提前半小时到,显得反常。
靠在前台跟学生聊天的袁清,见江煦推门进来,扬起眉梢,示意赵越给江煦倒杯水。
“难得你今天这么晚来,这帮小崽子差点要脑补一出你是不是抛弃他们的大戏。”
闻言江煦愣了一下,然后把书包放下,接过赵越递来的水,说了声谢谢。
画室的学生大多都在这里上了小半年的课,和江煦、袁清都很熟。
难得见到江煦来这么晚,又听袁清的玩笑话,跟着起哄。
“小江老师,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你问得这么直接,说不定是谈恋爱了呢?学长这么帅,肯定是一堆人追的。”
“你们一口一个学长,都还没考上,别到时候考不上丢人。”
江煦无奈笑了起来,放下杯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十点了,现在是上课时间。”
几个学生立即长叹一声,今天的课又开始了。
学习的过程本来就是痛苦又漫长,很少会有人在中间感觉到高兴。
“学长,你不是真的谈恋爱了吧?”
“你不要乱猜好不好,学长就算是要谈恋爱,那也看看我,我觉得年下挺好的。”
“臭弟弟,不要脸。”
谈恋爱?
江煦愣了一下,失笑在旁边坐下,提醒他们专心上上课,没有再多说。
分解了今天的课堂任务后,江煦不时去看每个学生的进度,纠正他们的错误。
三个小时眨眼功夫过去,江煦检查了一边学生的画,又布置了今天回去的作业,才揉着后颈坐下。
袁清看了眼还坐在那的学生,走到江煦身边,“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
“是不是家里的事?”
江煦摇了摇头,“不是,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又想到早上差点迟到的事,“今天差点迟到,不好意思啊学长。”
“又不是真的迟到。”袁清失笑,“对了,我打算给你涨课时费,多加一百块。”
江煦怔住,“怎么这么突然?其实现在已经够了,我——”
他兼职时间不稳定,现在袁清给的课时费已经不低,没有必要再继续往上涨。
袁清愣了愣,追问:“真的不用?”
“谢谢你学长,但是真的不用。”
江煦微垂着眼,想了一下,“我打算备考,所以带完这批学生,就不继续兼职了。”
“那是好事。”袁清失笑,“不要给自己负担,我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听到袁清的话,江煦松了口气,“谢谢你学长。”
袁清摆摆手,看着江煦欲言又止。
昨天有两个人来找江煦的事,他今早来听赵越提了下,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跟江煦家里的事有关。
袁清试探问:“一会儿一起吃饭?”
江煦不好意思地看着袁清,“今天不行,我和童童约好了去看剧。”
“行,那你快去,我点个外卖再睡会。”
“那我走了,学长再见。”
课程结束后耽误了点时间,江煦赶到地铁站时,已经快一点半。
恰逢暑假,尽管不是高峰期,地铁也算不上空荡。
江煦背着书包,穿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看着像刚毕业的中学生,站在角落里靠着。
从市中心去江舟大剧院,地铁也要四十多分钟。
午后的车厢人不少,却格外安静,耳边列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声音尤为明显。
拿着手机,点开微信给童言乔单独发了条信息,又点开群聊页面,跟着发了几个表情包。
正打算退出去刷一下别的平台,页面上「黎行舟」三个字赫然映入眼中。
退出页面的动作停下,犹豫着要不要点开。
从昨晚到现在十几个小时,黎行舟的气好像还没有消,也没有联系过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让黎行舟不高兴了?
其实,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他直接说的。
他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不改。
江煦心里泛开难以言明的委屈,抿着唇还是点开了黎行舟的头像。
【几何:哥哥,今天下午我跟童童他们去看之前说的音乐剧,可能要晚点回家。】
音乐剧的事他和黎行舟说过,只是黎行舟没时间,所以约了下次一起去看别的。
所以黎行舟应该知道的吧?
【几何:不会超过十点,你不要担心。】
【几何:今天你要是忙的话,别忘了吃晚饭,喝了酒的第二天,胃会比较难受。】
几条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点儿音讯。
地铁报站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可是耳机里始终没有传来黎行舟回复消息的声音。
江煦斜靠着地铁的角落,垂着眼,直到消息发送出去半个小时后,才退出了页面,点开约稿APP。
后台有不少的约稿信息,不过也有一些是单纯问他怎么学的画画。
点开后一条条回复,等结束地铁恰好到站。
走出地铁站,午后烈日烧灼,像是要把人晒化一样。
江煦看了眼周围的人,大多都是来看剧的粉丝和剧迷,心想首轮首演果然不一样。
跟着导航进了商场,拨通童言乔的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
推开奶茶店的门,一股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江煦只觉头隐隐作痛,轻皱了下眉,看到童言乔向自己招手后挂了电话。
童言乔挪动椅子,示意江煦坐自己旁边,“外面是不是很热?你脸都晒红了。”
江煦和其余三人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有一点,不过今天来看的人好像比平时多。”
“那是当然,这可是首轮首演。”童言乔嘬一口奶茶,“我们过来的时候,路过剧院附近,天,你是不是知道剧迷和粉丝多热情,还为爱发电送周边。”
孟兆生跟着附和,“真是年轻有活力,换成是我,我宁可躲在这里吹空调也不会去排队拿周边。”
“就是就是,主要是热啊,不过也是真喜欢才会这么做,你说是不是啊小蔓?”
陈霖边说还边看姜小蔓,眼睛都长在她身上。
姜小蔓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我又不追星,我怎么知道?”
陈霖:“……”
敢怒不敢言。
确定自己喜欢姜小蔓后,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哪里会跟以前一样动不动抬杠。
陈霖喜欢姜小蔓。
江煦一边喝着东西一边打量两人,恍然发现,喜欢一个人果然很明显,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几个人吹着空调在商场里待了一下午,不过也不全是在奶茶店,中间去负一层的电玩城玩了一会。
陈霖抓着机会就在姜小蔓面前表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抬杠,倒是自带结界。
孟兆生被童言乔拉着去抓娃娃,还要叫上江煦一起围观。
三个人在娃娃机面前,顶着一群几岁大的小孩好奇眼神,一个都没抓上来。
五点半,玩够的几人终于离开商场,打算去剧院。
童言乔拉着江煦走在最后,瞄了眼前面的人,小声问:“今天黎行舟还来接你吗?”
“今天他有事。”江煦看着童言乔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意识到自己又要说漏嘴,童言乔连忙摇头,低咳一声,“这不是担心他对你看管太严,不让你在外面多待,那晚上看完可以去吃火锅,大概是几点结束来着?”
“不到九点。”
“那正好,看完我们就打车去火锅店,吃完回家睡觉。”
大夏天的晚上吃火锅?
江煦想象了一下,好像不是不能接受,而且——
黎行舟还是没有回他的消息,看上去今晚应该也不会太早回去,那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
最好是他回去的时候,黎行舟睡着了。
江煦看了眼排起长龙的队伍,“好,那一会跟陈霖他们说下。”
童言乔狐疑地看着江煦,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奇怪,今天江煦有点不对劲啊。
之前提到黎行舟也不是这样,难道是黎行舟做什么了?
总不至于是告白——
哦,那很至于,告白要是被拒绝的话,真的会很尴尬,尤其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前面三人走得有点远,江煦和童言乔想追上去,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
“江煦?还真是你。”
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
看着面前挡住路的严一鸣,江煦只蹙了一下眉,没有出声。
严一鸣在家里排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不是最有本事,夹在中间地位尴尬。
好在亲妈偏心,事事都要偏袒他,公司大权不能给他,但其余方面一定补偿回来。
当初介绍给江煦,是因为严一鸣他妈见过江煦,觉得他性格好又长得好,才说动了江城和林念让两个孩子见一面。
只是江煦心思都在画画上,平时偶尔见一面,也仅仅是吃个饭、看个展,半点不打算发展成别的关系。
严一鸣打量着江煦,“你就这么怕我?”
“好一阵子没见到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啊,不过今天的票,座位在哪?要不要我看在以前咱俩差点好了的份上,帮你安排一下前面的位置——”
“严一鸣。”
江煦打断严一鸣调笑的话,“你说够了话,我们要去排队了。”
“你说你当时要好好地哄我,说不定现在就不用在这里排队了,这么晒,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身体受得了?”
严一鸣讽刺道:“黎家不是听看重你的吗?还在黎老爷子面前卖乖,怎么,连一身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
童言乔对严一鸣和杨素这对狗男男早就看不惯,听出他在讽刺江煦攀附黎家,气得瞪他一眼。
“哎呀呀,你又是哪根葱?我们家江煦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是有的人穿什么都像是一头猪。”
“严一鸣你该不会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吧?可惜你这种猪头三,只有杨素才喜欢。就说一些背叛朋友的行为,好恶心。”
严一鸣看着童言乔,怒火中烧。
童言乔以前就喜欢在江煦面前捣乱,好几次都把他和江煦见面的事搞得乱七八糟。
从前江煦生意庞大,大家都要哄着,江煦自然也会护着童言乔。
今日不同往日,江家是一艘沉船,江煦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去维护童言乔?
童家小门小户,想在行业混,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严一鸣嫌弃地看了眼童言乔,一脸嫌弃,“小矮子,滚一边去。”
余光扫着江煦,突然发现江煦比以前好看了,从前一直觉得呆呆的不讨人喜欢,现在眉宇间说不出的动人。
小矮子三个字砸下来,童言乔气得心口疼。
“你说谁小矮子?严一鸣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一头小矮子种猪,大蠢猪!”
严一鸣讥笑着问:“那你是什么?那种没人要的侏儒吗?”
话是对着童言乔说的,眼睛却在看江煦,眼里的好奇越来越浓,眼神也越来越露骨。
沉默着的江煦伸手拉住童言乔,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他面前,抬眼盯着严一鸣,喊了声,“严一鸣。”
“我以前就很讨厌你攻击别人的身体条件,显得你无知又傲慢还愚蠢。”
“那你是什么?不可回收的垃圾?”
“还是仗势欺人的狗?”
每一句话都像是闪着寒光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插在严一鸣的身上。
平静的表情像是在讽刺严一鸣的无知和愚蠢。
严一鸣没想到印象中乖巧没脾气的江煦会发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火气一下上来,“江煦,你他妈说——”
不给严一鸣反击的机会,江煦眼里的平静逐渐染上讥讽、冷冽,语气轻蔑地说:“哦,我忘了。垃圾和狗都不会说人话,难怪。”
作者有话说:
黎行舟:emo中勿扰;
江煦:心情不好,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