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到底谁不配>第33章 虎口

  电话里没说事, 这路上也不说。

  陆从来接他的,宁钰和祝酒在游乐场门口等,陆从动作挺快。

  上车后, 陆从一直在观察祝酒,隔着后视镜看他,宁钰抱着一个长毛怪的大眼萌娃娃坐在副驾。

  在电话里了解到了祝酒的身份, 静姨家的孩子, 陆从就没有多问, 只是对宁钰会带孩子这件事感到稀奇。

  “带他玩了什么?”陆从发动车子, 漫不经心地一问,印象里,他没见过宁钰带孩子, 他以为宁钰会很讨厌。

  “挺多的, 刚坐完摩天轮。”宁钰没有一一举例,今天的旅程很丰富, 他相信这对祝酒是一个特别的记忆。

  对他自己也是,童年他没玩过的, 今天算是弥补了起来。

  “你跟孩子能相处得来, 挺意外。”

  “不意外,我本来就很适合带孩子,只是一直没机会而已。”宁钰回头看祝酒默默地坐着, 发现宁钰盯着自己, 祝酒对他笑了一下,宁钰把娃娃拿给他,让他抱着。

  祝酒接在手里, 揣在怀里。

  陆从静静观察二人的小动作, 他相信这个孩子是真地喜欢宁钰, 而不是害怕他。

  “在看什么?”副驾的宁钰在看手机,发短信,陆从瞄了一眼。

  宁钰伸了伸腿,调整坐姿,拉了拉安全带说:“静姨问我回去了没有,这么晚她担心,祝酒还跟着我呢。”

  “待会我找人送他回去。”陆从安排着。

  说到这,宁钰主动提起:“你不说找我有事吗?什么事?”

  陆从说要见面说,那现在见了面,他怎么还不提?宁钰怕他忘了,主动问了一下。

  “一会到了再说吧。”陆从还是没提。

  宁钰一整个问号,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天大的事,但面都见到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宁钰发消息给静姨,告诉她不等多久就回去了,她要是着急,一会他先让人把祝酒送回去,静姨说不是只担心祝酒,他也该回了。

  他以前经常夜不归宿,静姨一开始也关心着,后来习惯了,也就由着他去了,现在突然担心了起来,肯定是因为祝酒的原因,感谢他静姨愿意提他一嘴,宁钰灭了手机。

  不多时到了地方,几人准备下车,宁钰向外面看了一眼,灯红酒绿的,他考虑到祝酒,问陆从:“要不让他在车上等会?”

  “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让他下来。”陆从解开安全带,并把宁钰的安全带也顺手打开,推门下车。

  宁钰听他的,让祝酒下来了,并不是他不想祝酒来这种场所,男孩子,没那么金贵,他只是以为说完事就可以走了,要不了多久。

  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还是把祝酒带在身边,车里不安全。

  三人一同下了车,陆从抽出一根烟来,在路上就点了起来,宁钰跟着陆从走在后面,祝酒拉着他的手,这么一看还真是挺和谐的。

  陆从订好了座位,把二人领了过去,没有别人过来,宁钰和祝酒坐下,茫然地望着这个夜场,这个地方宁钰没来过。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祝酒左顾右盼,防备心被调了起来,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外界危险的本能感应,让他坐立不安。

  “马上。”宁钰说:“待会你别说话。”

  祝酒点了点头,宁钰抬头张望着,陆从不见了,他打算过去看看,哪知道陆从就带着个人来了。

  身后是一个辣妹,装扮性感,两条长腿进入了视线,她提着两瓶酒,优雅地蹲下,抬头对宁钰露出妩媚的笑容。

  宁钰也做作地回给了她一个笑容,比她更加妩媚,让女郎自愧不如,上完酒没继续打扰,扭着腰肢离开了。

  宁钰并不着急,陆从好像在卖什么关子,他没有坐下来,而是主动给他倒酒,时不时抬头打量宁钰一下,见宁钰在看他,陆从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终于说起了话:“你今天是跟高泽出去的?”

  宁钰没有隐瞒,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来找我了,亲口说的。”陆从倒完酒,将酒杯端在了宁钰的面前,“向我告状呢。”

  宁钰向后一靠,无所谓地摊开手:“说了什么?我听听。”

  陆从一五一十道:“他说你不想谈恋爱了,说你玩累了,有没有这回事?”

  “嗯哼。”宁钰敷衍道。

  这是坦白局,宁钰一向如此,对他没什么隐瞒的,陆从习惯了,他也确实不用说那些假话来糊弄他,毕竟他心里想什么,陆从清楚得很,他追根究底:“那到底是玩累了,还是被伤着了,不想玩了呢?”

  祝酒向旁边坐了一点,留出和宁钰的空位,两个大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祝酒默默地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娃娃。

  “你说是哪种就是哪种。”宁钰不想就这个事再废话了,他也没想到高泽会转述给陆从,陆从喜欢杀人诛心,他懒得应付,不如让他随意揣测。

  “两者的意义可不一样,那取决于你是不是真地放下了姓顾的。”

  “为什么你们喜欢揪着我问这件事?我说出来你们又不信,我自己都想不起他来,你们倒是喜欢在我耳边提,是想让我旧情复燃吗?”宁钰脾气马上就要上来了,他的语气不太好听,实在是今天应付高泽的话不想说第二遍,他最讨厌解释了。

  可是陆从今天很不识趣。

  “骗高泽可以,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有一句假话,你想什么,我比你都清楚。”

  “是吗?你清楚还在这问我?”宁钰反讽。

  “我说你心里没放下,你反驳吗?”

  宁钰笑了,是打心底地想笑,因为总是没人相信他,他之前放不放得下地不说,今天都看见棺材板了,还放不下?他到底是有多贱啊,非顾铭不可吗?不至于,真不至于。

  宁钰摇了摇头,他话锋一转,“你先把祝酒送回去吧。”

  陆从对他突然转开话题,也没有异议,拿起手机联系人。

  “我看你还有得盘问的,小孩子该睡觉了,”宁钰摸了下祝酒的脑袋,“待会跟人回去,就跟静姨说我晚点。”

  “我跟你一起走吧。”祝酒说。

  “不了,你先回去。”宁钰拒绝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小孩子听,这个地方也不适合未成年多待,他还是打算把祝酒弄走。

  “马上有人来接他。”陆从放下手机。

  “行。”宁钰又抬头问:“说回来吧,你说的电话里说不清的事,就是盘问我还爱不爱顾铭?”

  “电话里问,你会马上把电话挂掉。”陆从深知宁钰的作风,宁钰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问问你,你是替高泽问的,”宁钰顿了顿,眸子带着审视,“还是替自己问的?”

  陆从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里晃了晃,酒杯里艳丽的颜色仿若人血。

  “你只需要回答我。”

  他们在斗智斗勇,为一件没必要的事,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破事,宁钰不会来,看来下次见不见陆从都有待考虑了,“那你就当我放不下吧,既然你觉得我的话不可信,就坚定你的自以为好了。”

  宁钰总是这样,能把问题推到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的程度,他这话让人怎么接呢?陆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用目光和对方交流,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一开始只是不喜欢高泽,现在变成讨厌了,”宁钰笑道:“真有本事。”

  他摇摇头,对高泽是无比崇拜,告状?转话?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喜欢打小报告呢?

  让他大晚上不回家,在这应付陆从。

  宁钰喜欢跟陆从待在一起,因为比起其他人,他和陆从还对付得来,比较自得,但不喜欢的时候是真不喜欢,因为太熟悉,随意糊弄不过去。

  “别怪他,你话说这么绝,他有什么办法?”陆从替高泽说了句话。

  “你俩又狼狈为奸了?”

  陆从抬起眼睛,瞄了宁钰一眼。

  宁钰说:“你今天在为他说话,怪了。”

  陆从不以为:“我一直帮他说话,可不止今天。”

  宁钰想起来,好像是这样,他对高泽是有点绝,站在身边劝他对人家好点的,也只有陆从了。

  不多时,来接祝酒的人来了。

  宁钰把祝酒交出去,他本来也想跟祝酒直接走了,可被陆从拦住。

  “陪我喝会。”陆从说。

  宁钰留了下来,他今天也玩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不过他有要求,“别提姓顾的,我谢谢你了。”

  陆从抬起酒杯,笑了起来,“从哥给你道歉。”

  宁钰这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算是和解,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在这种事上,他从不小气。

  陆从仰起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二人算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喜欢高泽,试试别人怎么样?”陆从说:“真就一辈子不谈了?”

  那人这一辈子还真挺无趣,而且他是宁钰,这张脸不好好用起来,多浪费啊。

  “我只是歇歇,没说一辈子不谈,”宁钰对高泽意见更大了,“这高泽耳朵不好使,还是记忆有问题?”

  陆从放下酒杯,他叠起腿,紧盯着对面的人。

  祝酒的娃娃忘记带走了,被宁钰发现,他一把捞起来,研究了起来,实在是闲得无聊,手边有什么,也就想摸一摸。

  “你买的?”陆从问。

  “赢来的,”宁钰炫耀道:“枪法好吧?”

  陆从回给了他一个笑容,充满了对他幼稚的嘲讽。

  宁钰读得明白,解释说:“不是他我可不玩。”

  “下次我陪你去玩,”陆从说:“放心,在我眼里你跟小孩子没区别。”

  “刚刚还在嘲笑我,好意思?”宁钰把玩偶丢开,站了起来,“苏幸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嗯?”陆从没听明白。

  “他要是女人,你现在都该三胎了,我用得着等静姨家的孩子来才能去游乐场?”宁钰颇为责怪地说,说完向外面走,陆从问他去哪,他说出去站一会,有点闷。

  陆从回过头,宁钰的背影不稳,脸上也上了红,一杯酒不够醉人的,但前提是,它只是单纯的一杯酒。

  陆从站了起来,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突然就感觉有些闷热,陆从选的地方算是大厅,怎么会热?但宁钰就觉得不舒服,他想可能是里面太闷了,打算到外面站一会。

  但是他刚走到吧台的地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幸好他扶住了吧台,这个意外倒把旁边的服务生吓了一跳,服务生问他怎么了,宁钰听不见,他感觉听觉和视觉都有在弱化。

  面前的人变得模糊,脑袋沉重,步子却轻,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闷热感越来越严重,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脖子到那张白嫩的小脸,被血管支配侵占,开始发红发烫。

  他没有办法用脑,因为已经足够沉重,他稍微想一点事情,那种超乎负荷的感受就压的人喘不过气。

  宁钰的手爆出了青筋,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布满手臂和手面,他的手指死死抓着吧台,用尽了力气,才勉强稳住身体,他也忘记了自己要去哪,抬着脚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得艰难。

  终于,在他离开吧台,没两步就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今天穿的是短裤,膝盖处硬生生地砸在地面,可是痛感来不及他感受,被另一种高涨的情绪压制得不值一提。

  旁边路过的人吓了一跳,有人上前关心,一句“你没事吧”刚说完,就被身后一道戾喝吓得愣在原地。

  “滚!”

  关心着宁钰的陌生男人回过头,看见另一张眸子深沉的嘴脸,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想惹事,迅速逃开了。

  没有人关心夜店里的陌生人,他们遭遇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是你情我愿。

  陆从深知这个道理,这个新鲜的地方,也是他特意为他而选,没有眼熟的人会撞见,一些陌生人也只会袖手旁观。

  碍不了事。

  陆从走到了宁钰的身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丝带,单腿跪地,将黑色的丝带伸向了背对着他的宁钰,蒙住了他的双眼,并耐心地替他系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对待一个珍贵且特别的礼物,宁钰很乖,没有反抗,没有任何阻止他行为的动作,他跪在地上,面前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而他的后面卧着一条穷凶极恶的猛兽,虽不露凶相,但今晚这只兔子,已经落入了虎口。

  陆从将宁钰抱了起来。

  他漂亮的双眼已经被完全蒙蔽,唯有抓紧他领子的双手还证明着那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存在,他的呼吸粗重,急促,灼热地喷洒在陆从的胸口,陆从没法腾出手来安抚他,否则他会给他一个贴心的举动。

  宁钰很轻,他抱着毫不费力,陆从将人向自己怀里贴紧,带他走向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他刚把宁钰放置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摸他一下,手机就响了,一条短信传了进来,陆从跪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是高泽。

  他问进度,陆从正要回复他,他按下几个字,沙发上的人就说了话。

  “我渴了,从哥……”他的意识并不清醒,布满红色的脸颊都在发烫,额头上出了热汗,头发被浸湿,连脖子都渗出了汗水。

  陆从的手顿住了。

  “我喉咙好痒……”宁钰的双手在乱抓,指甲扣在沙发上,抓住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沙发的空间太小,不够他翻来覆去,导致他差点跌下去,但被眼疾手快的陆从接住。

  碰到宁钰湿热的双臂,陆从的眸色越来越深,他把自己搞得不像样子,上衣被掀开大半,露出那段细嫩的腰肢,连毛孔里渗出的热汗都变得性感,宁钰在呼吸,而那平坦诱人的小腹,也在上下起伏。

  陆从滑动了下喉结,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看着宁钰这番模样,他的呼吸也开始加速。

  捏紧拳头,陆从心一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站在宁钰的面前,堂而皇之地打了电话出去,对面的人正在喋喋不休,这样的喧嚣落进陆从的耳朵里,却是讨厌。

  “计划失败了。”陆从严肃地说,没等对面的人多问一句,他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玻璃桌上,力道太大滑了出去,他没管,而是脱掉了外套,解开了白衬衫的几颗纽扣,并在做这些动作时,眼睛不离开沙发上意识模糊的人,他盯着那段嫩白的细腰,盯着那发红发烫的面颊,猛地伸出手。

  宁钰的腰肢被一只手掐住,片刻,他被抱起来,放在了沙发的死角,同时手腕也被擒住,压在身侧。

  陆从看不到他的双眼,却已经抚摸了这张脸无数遍,感受他的热汗,被他的汗水打湿。

  “宁宁,”陆从大胆且狂妄地喊着他的名字,拇指一下下滑在他的脸颊,宁钰的嘴巴都开始泛红,像特意涂了唇彩。他微微张着唇,露着一颗精致的小虎牙,陆从的拇指沿着嘴角滑了进去,爱护地说:“从哥怎么舍得你被欺负呢?对不对?”

  他的虎牙咬到了他,并不疼。他像个在吸奶的小猫,娇小一只窝在沙发的一角,唇红齿白,虽看不到那副醉星似的双眼,却能想象其中的水波潋滟。

  他的牙齿咬进了他的皮肉,陆从的手指流出湿滑的血痕,擦在宁钰的唇上,流进他的嘴里。

  “从哥最疼你了。”

  他说着,握住那段白玉似的手臂,将脸贴在上面,将唇盖在上面。

  房间里硝烟弥漫,烈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