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组又来了咱们公司吗？”
“顺便也来了，海外考察了，国内的也查了。”
“考核组的态度呢？”
“对他们？他们是临时组队，刘立明和于海都想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谁听谁的呢？在介绍的时候，就有意见相左，考核组不仅看了公司生产车间，还看了公司的各种证件。他们是新成立不到两个月的公司啊。考核组不傻啊，没说什么。”
“花了多长时间？”
“他们是早上去的，刘立明和于海的公司分别都看了，算上路上的时间，毕竟于海的公司在隔壁卫城市啊，这么说吧，下午两点就到了咱们家的公司。”
喻锦川眉头一皱。
“在咱们家的公司呢？”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晚饭也是在食堂吃的。事无巨细。你不是提前告诉了我他们会询问什么内容吗？我就提前也准备了一份，你的那些内容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包括咱们俩的关系，咱们和老爸的关系，公司大小股东的情况。哦，对了，那些大小股东，中层以上，他们也问过。”
“这么说来，算上咱们海外的考察，国内的考察，至少有两天啊。时间太长了点。”
时间分配不对啊，一个敷衍了事，一个非常详细。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王千乘也琢磨着，眼睛一亮拍拍喻锦川的腿。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意思啊，就是他们也有一个评估标准。不合格的提前淘汰没必要问的太详细。合格的自然就很详细的问一遍？”
“说不好啊。这个工程项目每年都是百万吨的采购量，不管在哪家公司都是很大的生意。国内参与招标的这些公司都三缄其口。谁都不会透露一点消息的。咱们连参照的都没有。于海刘轩呢，他们现在很嚣张？”
喻锦川一直在国外对唐城的事情不了解，王千乘坐守总部，知道更详细一些。
“那是非常嚣张啊。现在唐城市都在谣传咱们俩掰了，要争抢。他们在看戏，看得很热闹。昨天我不是在如意楼请客吗？刘轩看到我就笑的更大声了，说我养虎为患必然会被反噬。”
“还有七天，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他们坏了咋们的事情。冷静理智，谣传得越厉害，刘轩于海就对咱们放松警惕，不会再趁机作乱。递交了标底，咱们就成功了。”
“我懂，不会和他们打架的。”
“演好这出戏，年底咱们就发财了！你请全家马尔代夫！”
“凭什么呀！我俩孩子要养呢！你们俩没孩子，开销少，你花钱！”
“你弟弟比俩孩子开销还大！那么大的车厘子啊，他当饭吃啊，吃一个两块钱啊！就看一场电影呢的工夫吃进去五六百块钱的。牙都倒了还吃呢！”
他也养着一个吃货呀。
“谁家都有钱币粉碎机！找个有钱的还没孩子拖累的出这比旅游经费！”
王千乘话音一落，喻锦川对他一挤眼，俩人同时看向刚下楼的王贵。
王贵，有钱，没拖累，孩子都结婚了！
王千乘喻锦川站起来同时冲向王贵。
“爸爸！”
“岳父！”
王贵吓一跳，这俩小子这么谄媚啥意思。
“我想带着孩子老婆去马尔代夫！”
“我想带着乐图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老爸，你不想带着老妈去马尔代夫吗？”
随后他们俩挤出孝子的笑容。
“既然您也要去，那你就把我们两家的旅游经费也出了吧！”
王贵明白了，这是合伙讹诈他。
“孩他妈，和他们收伙食费！吃白食？没门！”
人老将马老滑，斗不过王贵的吧。
刚开始两天，喻锦川还接送王乐图上下班，第三天开始，喻锦川也就能送王乐图上班了。第五天开始，喻锦川又住在公司了。
包括王千乘，都开始连轴转了。
公司气氛异常紧张。
会议室日夜都有人开会，财务部门也加班加点，销售，生产，都在准备各种材料。
大小股东董事成员，不单单忙着开会，会议间歇还要拉架，王千乘和喻锦川的矛盾升级了。
会议结束后，不大一会他们俩就要在办公室吵起来。
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气的摔茶杯。
小股东心惊胆战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他们俩关系很好啊，怎么过了年都像吃了枪药似得。
喻锦川开始霸道起来。王千乘寸步不让的和他争执。
一天一吵变成一天两吵。到后来见面就吵。
有人说喻锦川终于做了副总，升官了脾气长了。
有人说王千乘意识到喻锦川的崛起对他有威胁了，就开始打压。
他们都在办公室吵架。
会议室却严防死守谁也进不去。秘书都在门外。王千乘喻锦川王贵的秘书像门神一样死守着会议室。所有送进会议室的东西，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都有大秘检查一番。
会议室就算没有人了，重新再用，还是大秘们来来回回搜查好几次，确定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后，才允许开会。
进入倒计时了，标底是多少，谁也不知道。压多少价格，怎么让利，嘴巴都很严，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
刘雨是小秘书，她不用跟着加班的，但是在第八天开始，就住在公司了，也不回去，利用茶水间开始煲汤泡茶。试图送进会议室都被高秘书他们给拦下。
九天的晚上八点多，喧闹的会议室终于散了。很多负责人都解脱了一样，彻底松口气。抻着后背，转动腰部，议论纷纷的说着这比打仗还难，终于搞定了！回家休息。
王千乘格外的高兴，喻锦川走在人群最后。
王千乘瞟了一眼喻锦川，提高音量大笑着招呼手下人今天喝酒唱歌去啊！
站下和几个董事成员谈笑风生的，喻锦川从王千乘身边经过。王千乘哼了一声。
“不自量力！”
“说什么呢啊，锦川也是为了公司！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
董事成员劝说着王千乘，都挺担心的。
喻锦川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刘雨就赶紧端着茶水送进去。
喻锦川非常疲惫的靠在办公椅上揉着太阳穴。刘雨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一份竞标策划书的文件夹。
“喝点参茶吧喻总。提提神。”
喻锦川这才放下手，这几天有些累，双眼皮都变成三眼皮了。
“是不是终于有结果了？今天就可以早下班了吧。您应该回去多休息才行。”
“劳心劳力也没人理解。”
“为了工作也不能不要身体啊。您看这几天又是着急上火，又是发脾气熬夜加班的，你精神状态很差。”
“算了，又不是我的公司，赚钱不赚钱的管我什么事。”
“那您就同意了？”
不等喻锦川说什么，王千乘冲进来。
“喻锦川，我爸让你把竞标书拿过去，他签字这事儿就定了。”
王千乘面色不善。
“但是……”
喻锦川还想在争辩什么，王千乘一拍桌子。
“我爸是总裁，你还敢有什么意见！他签字你办事这就行了！定了就是定了！我不想在这事上和你吵！竞标成功以后你麻溜给我滚出过去！我看你就烦！”
王千乘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竞标策划书，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喻锦川赶紧追出去，喊着王千乘，还要再商量。
刘雨捏捏拳头。假装收拾着喻锦川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喻锦川火冒三丈的回来，把策划书往桌上一摔。叉着腰走来走去，一拳锤在桌子上。
“一群饭桶！”
“喻总，你别生气啊。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你就认了吧。”
刘雨轻声劝说着。
喻锦川用力扯了扯领带，浑身压不住的愤怒。最后只能长长叹息一声。
“命不由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坏不关你的事，你已经为了公司尽心竭力了，是他们不理解你。你不要自责。木已成舟，就这样吧。”
“算了。”
喻锦川往办公椅上一靠，又点起一根烟来。
“你订十张机票，帮我把这资料，文件，还有那边的那一摞文件夹，电脑都给我装好。”
喻锦川再一次捏着太阳穴，疲倦的就好像肩膀上有数吨重量似得，压的他头都抬不起来。浑身弥散着累。
“我累了。我不想动。你做好这些事情吧。”
“好的！”
“明天你就不用和我一块出国了。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是。”
喻锦川闭着眼睛，很疲倦的靠着，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了，也没想着弹一下。
刘雨收拾着文件资料。手就伸向竞标策划书。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喻锦川闭着眼睛像是睡了。
刘雨手微微哆嗦，眼睛紧紧的盯着喻锦川，手就要碰到策划书的塑料皮的时候。喻锦川手里的烟灰掉下去。
刘雨的手嗖的就缩回来。蜷缩成拳放到心脏这里。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
随后很努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喻总？”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喻锦川。
喻锦川过了三四秒，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