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爱也趁早>第24章 

  这不是兔子第一次这么称呼我,之前有一次他半夜发消息打扰我睡觉,道歉的时候用了这个词,后来忘了什么时候,好像也说过一两次。我默认他年纪比我小很多,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傅之珩显然有些不乐意了。

  “一个朋友。”我说。

  “什么朋友?”傅之珩问。

  “认识不久,你应该不知道。”

  “认识不久就这么叫你。”他轻哼一声,“没点分寸。”

  我又无奈又好笑,说:“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傅之珩噎了一下,大概自知理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拿起手机回复兔子的消息:“还没有,怎么了?”

  大半夜的,兔子找我多半又是倾诉自己的暗恋心事。果然他很快回复:

  “我睡不着。”

  “他今天和别人出去玩,还要在外面过夜。我忍不住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脑海中莫名出现一只垂头丧气的兔子,然而它只弱小无害了一秒,转头又本性难改地抛出了不礼貌的问题:

  “你男朋友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的时候,你不会乱想吗?”

  我男朋友……我抬头看了一眼傅之珩,他正在整理枕头,期间有意无意地偷偷瞄我,撞上我的目光,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的地方。

  “不会,想太多会很累。”我说,“你早点休息吧。”

  兔子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包,说:“睡不着……每次我觉得好像有了一点希望,别人都会更快一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快一步?兔子不会误会沈南屿什么了吧。今天坐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我听他们聊起分帐蓬,和沈南屿睡同一间的那个男生直得不能再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

  “不会的。”我耐着性子安慰兔子,“别多想。”

  “真的吗?”兔子问。

  我拿出哄小孩的耐心:“真的,我向你保证。”

  沉默片刻,兔子终于消停了:“好吧……我相信你。晚安。”

  放下手机,我默默叹了口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整个人忽然被傅之珩嗵一声扑倒在床上,接着一个人影倾身而上,挡住我头顶的灯光。

  “聊什么这么久?”傅之珩低声问。

  他离我很近,眼睛里我的倒影都看得很清楚,我条件反射地想拉开距离,却被他摁着不许动。

  “没什么……”

  话没说完,一个吻落在我唇上。

  或许不能叫吻,因为傅之珩没有亲吻我,而是不轻不重地咬住了我的唇瓣。随着他微微用力,一种酥麻中带点刺痛的感觉从嘴唇传遍我全身。

  “唔……傅之珩……”我挣扎了一下,被他抓着手腕按在头顶,然后是一个更深的吻。

  仿佛是为了道歉和安抚,他极其耐心地舔吻刚才咬过的地方。痛觉渐渐消散,变成丝丝缕缕的痒,我在他的亲吻中逐渐感到呼吸困难,眼前也蒙了一层水雾一样变得模糊不清。

  在濒临窒息的边缘,傅之珩终于放开了我。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正蠢蠢欲动地试探着什么。

  对于这件事我天生不大热衷,傅之珩的反应我可以理解,但我太不愿意迎合。

  所幸他在我抗拒之前自己撑起身子,和我拉开一些距离,说:“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这里太简陋了。”

  说完又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不能委屈我们宝贝儿。”

  傅之珩虽然经常犯浑,但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这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至少很放心。我撑着床坐起来,问:“你用不用……”

  “不用,让它自己冷静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说真的,你在这里,我还真不太容易冷静。”傅之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说完凑上来用鼻子拱了拱我的颈窝,瓮声瓮气地问:“不会真要等到结婚才可以吧?”

  我想了想,说:“也没有,只是我自己现在不是特别想……抱歉。”

  “道什么歉,”他扑哧一声,捏了捏我的鼻子说:“是我的跑不了。”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婚姻会把彼此变成对方的所有物吗?我不知道。我从不认为傅之珩是我的或者会是我的,同样也不认为我是他的。那些被婚姻困住的人,恐怕都是自愿把绳索送到对方手中。

  以爱的名义。

  原本的计划中第二天早上要一起看日出,但由于前一晚喝了酒又玩到很晚,第二天没有人起得来,等大家陆陆续续醒来,时间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傅之珩喜欢赖床,抱着我不让我起,所以我们两个是最后出去的。

  周航他们准备了简单的早餐,顺便去隔壁叫了沈南屿和他的同学们一起,我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沈南屿走在人群最后过来。

  “早。”他微笑着对我打招呼,好像没看到我身后的傅之珩。

  “早。”我也微微一笑,“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

  “嗯,我也是。”我想起今天不是休息日,问:“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

  “刚好上午没课。”沈南屿说,“下午回去有一节婚姻法。”

  说完他终于肯将目光分一点给傅之珩,看了一眼我身后,说:“这部分我学得还不错,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我还没说什么,傅之珩不冷不热地开口:“不用了,我们有律师。”

  沈南屿不在意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开个玩笑。”

  大家下午上课的上课工作的工作,吃完早饭就准备回去了。我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转头看见窗外不远处几个学生围在一辆车后面,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航跑下去看了看,和他们讨论了很久,又跑回来说:“他们有辆车坏了,刚才我打电话叫了拖车。我们这儿正好三辆车,一辆带一两个先把他们带回去吧。”

  沈南屿他们一行九个人,只开了两辆车,看来只能是这样了。

  我和傅之珩下车到那边看了看,坏掉的是一辆普通的家用汽车。我不懂机械看不出什么,傅之珩身娇肉贵,也只围着大概看了看,不肯上手拆了前盖检查,学生们更指望不上,只能站在原地傻看着。

  “算了,先走吧。”周航大手一挥,“这儿一没工具二没修车师傅,看也白看。”

  我感受到一道目光,转头看见沈南屿正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仿佛想说什么。

  我有所领会,试着问:“你坐我们的车吧?”

  他怔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略带抱歉的微笑:“嗯好,谢谢。”

  “?”傅之珩回头,看了看沈南屿又看了看我,满脸写着“为什么”三个字。但话已经说出口,我只能装作没看到,转头走向远处的车。

  “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沈南屿坐进车里说。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说:“没关系,反正都顺路。”

  汽车发动忽然一个急刹,把我和沈南屿都晃了一下。我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撞在靠背上,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傅之珩。

  “抱歉,”傅之珩摸摸鼻尖说,“这车太笨了。”

  “没关系。”沈南屿先我开口,然后看向我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傅之珩的车很宽敞,关上车门却仍然有种共处狭窄空间的尴尬感。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暗流涌动,身侧身后两道目光,分不清他们谁在看谁。

  “之珩,”我不得不出声提醒,“看路。”

  傅之珩这才收回目光,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今天回去你有什么安排吗?”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沈南屿主动找我聊天。

  我想了想说:“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其他应该没有了。”

  “昨晚睡觉前我坐在帐篷外面看星星,”沈南屿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想到你身上的铃兰香,脑海里忽然出现一段新的旋律。”

  他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不急不缓,像清淡的微风。

  “手边没有钢琴,我只能大概记在纸上,等回去把它完成,有机会我弹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