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爱也趁早>第20章 

  “因为我?”我不太明白。

  “嗯,我觉得,傅之珩不是很适合你。”沈南屿说。

  他的措辞是傅之珩不适合我,而不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为什么?”

  “我认识傅之珩的时候,不知道他有一位快要结婚的恋人。”沈南屿的语气很平静,缓缓说:“他看起来总是很自由,不像是一个身上有责任和束缚的人应该有的样子。所以后来看出你们的关系,我也不大相信,因为在旁观者的角度,傅之珩完全没有即将要结婚的觉悟。”

  这话说的倒也不假,任何人眼中的傅之珩大概都是这样的。

  “但是我觉得你不一样。”沈南屿话锋一转,“我猜你除了傅之珩之外,没有谈过别的恋爱,对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就算是傅之珩,我也没有和他谈过恋爱。

  最后我想了想,说:“差不多。”

  “所以你要怎么确定,傅之珩是最正确的选择?”沈南屿轻声问。

  卧室门半掩,隐隐传来傅之珩在客厅打游戏的声音。他喜欢玩操作很难的游戏,但无论玩到多关键的地方,只要我有事叫他,他都会立马放下游戏来找我。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听公司里的年轻同事们聊起游戏,才知道做到这一点有多难。

  “你有没有想过……”我思索着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最正确的选择’?”

  “但至少有更好的选择。”沈南屿说。

  “比如呢?”

  “……总之不是傅之珩。”

  我试图理解他的想法,想了很久,说:“你也许是在替我考虑,也许是对傅之珩有什么成见,但是对于我的婚姻,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关心。”

  “时鹭,”

  沈南屿还想说什么,客厅传来傅之珩的声音:“宝贝儿!你现在有空吗?”

  我很确定这句沈南屿听到了,因为他的半句话戛然而止。

  “抱歉,我要出去一下。”我说,“回去记得上药和冰敷,早点休息。”

  沈南屿沉默了一会儿,说:“嗯,再见。”

  出去客厅,傅之珩握着手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机,听见我出来用下巴点了点茶几,说:“我妈电话,我没空接。”

  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嗡嗡震动,我接起来,傅伯母说伯父刚刚做完一个小手术,医生说身体各项数据都有很大好转,让我们放心。

  我和伯母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傅之珩还在打游戏。

  “来,坐。”他抽空拍拍身边的沙发。

  傅之珩在家穿得随意,纯白色T恤和宽松的居家短裤,洗澡洗去了身上混杂的香烟味和古龙水味,现在只有干净清爽的薄荷海盐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我坐下来,被他揽着肩膀揉了揉头发,问:“窝在卧室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说。

  “换香水了?”他凑上来嗅了嗅,“好香。”

  “是卧室新换的香薰。”

  “上次去托斯卡纳集市买的那个吗,还挺好闻。”

  一局游戏打完,傅之珩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像一只粘人的大型犬一样抱住我扑倒在沙发上,问:“我妈说什么?”

  我被他的头发蹭得痒,不得不推住他的脑袋,说:“伯父做了一个小手术,情况好了很多。”

  “是么,那太好了。”傅之珩抬起头,说:“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

  “嗯。”

  “哦对了,明天出去玩吗,周航胳膊好了,今天磨了我半小时让我明天把你带出来。”傅之珩又说。

  周航是我们两的发小之一,是一个少见的一点都不纨绔的富二代,前段时间骑马摔了一跤胳膊骨折,我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去哪玩?”我问。

  “他说趁这几天天气好,想出去露营野餐。”傅之珩懒洋洋地说,“反正他不泡夜店不喝酒,每次都是这些风吹日晒的户外活动。”

  我想了想明天的安排,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处理完工作,不到四点傅之珩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楼下等我。

  他今天开了一辆很宽敞的越野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像是搬家一样。我疑惑不解,问:“不是周航组织吗,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当然都是给你准备的了。”傅之珩看起来心情不错,拉下墨镜说:“吊床,躺椅,遮阳伞,加湿器,取暖器,薄外套,厚外套,气垫床,睡衣,毯子,抱枕,水杯,餐具,零食……还满意吗,我尊贵的王子殿下?”

  我听他报菜名一样掰着指头一件一件数过去,心情有点复杂。

  “也没必要吧……”

  “周航五大三粗的,谁知道会忘了什么。”傅之珩把墨镜推回去,一脚踩下油门,“有备无患,出发!”

  原本以为今天算早,但没想到我们两个是最后到的。

  周航选的地方在城郊一片很大的自然公园,我和傅之珩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搭起了帐篷,正在准备晚上烧烤的食材。算上我和傅之珩,一共四男两女六个人。

  我注意到不远处也有人在露营,看起来比我们人多,草坪上有大有小散落着四只帐篷。傅之珩和周航去绑吊床,我百无聊赖地迎着夕阳往那边走了几步,忽然看见露营的人群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背影我不太敢确定,直到他转过身来,大片夕阳洒在身上,我看见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睛,还有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的黑色发梢。

  沈南屿也看到了我,微微一怔,随后唇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向我招了招手。

  他和同伴说了什么,然后抬脚向这边走来,好像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的对话一样,走到我面前自然地问:“你也出来玩吗?”

  “嗯,”我回头看了一眼,“和朋友们来露营,你呢?”

  “我也是。”他微微一笑,“刚好今天休息,昨天进警察局的同学说想出来晒晒太阳去去霉气。”

  说起这个,我打量他一眼,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没事吧?”

  说完才注意到他左脸颧骨有一道很淡的青痕,大概就是昨天撞的。

  “没事。”沈南屿微笑摇了摇头,“只是一点小伤。”

  他今天穿得简单,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微笑起来有种青草般的少年气,连脸上的伤痕都变得恰到好处。

  “南屿!”身后有声音传来,“这投影好像坏了!”

  我抬眼看过去,说:“你同学叫你。”

  沈南屿看着我,目光温和静谧,问:“要去坐坐吗?”

  我回头看向远处的傅之珩,他已经绑好了吊床,正在架遮阳伞。这种工作对他来说毫不费力,周航站在旁边,甚至帮不上什么忙。

  我收回目光,说:“我也该回去了。”

  沈南屿没有强求,依旧保持着温柔浅淡的微笑,“那,可以的话晚上一起玩。”

  “嗯,”我点点头,“晚点见。”